三十二

类别:其他 作者:佚名字数:3378更新时间:23/03/02 12:50:55
  瑞林云宅去认亲,月婵小姐配婚姻。东斗星官中皇榜,亲点河南作代巡。   话说公子王瑞林告辞了苗栋出离店门,带领张全、李义竟奔顺城门而来。进了顺城门,经过西单牌楼往北行。   一路打听云御史,人人说,家住四牌楼以东,地名叫作红罗厂,走进胡同第二个门。主仆听说忙道谢,一齐忙往正北行。过了牌楼往东走,转湾抹角进胡同,走着走着来的快,来到云宅御史门。书中不说王公子,且把那,御史夫妻明一明。   这一日,水月婵来到上房问安,赶上陈夫人忽然想起秀兰小姐,不由的一阵伤心,二目中纷纷落泪。   陈诰命,这日房中闲说话,想起亲生女秀兰。不由眼内双垂泪,太太一阵好心酸。娇儿不知何方去,音信全无在那边。娇儿呀,来了罢么来了罢,为娘的,裂碎心肝实难言。月婵小姐忙施礼,母亲连连尊一番。为何无故心酸痛,老人家少要痛伤惨。夫人闻听这句话,倒把个,诰命时下哭软塌。手拉月婵将儿叫,欠身扶起女钗裙。   御史云公一旁也解劝了一回,这才止泪停悲。只见家人上前跪倒说:“老爷太太在上,府门外来了一位年幼的书生,带领两个仆人,他自称是西台御史王老爷的公子前来认亲,现在府门求见,特来禀报。”   云御史闻听不由吃了一惊。   云公闻听家人报,不由着忙吃一惊。呆了半晌无言语,心中暗转自沉吟。曾记前年秋八月,差云义,去上河南永宁县。我只说,接取女婿把亲就,完了儿女大事情。不想家人空回转,枉去河南走一程。据他说,张氏夫人身辞世,万贯家财被火焚。只剩孤身王公子,奴仆分散各西东。多亏监生黄大寿,资助公子王瑞林。二人一同把京上,共过黄河水猛紧。失脚落河水淹死。瑞林一命赴阴城。这事云义捎回信。今一日,为何又来了王瑞林。   越思越想感蹊跷,叫来云义把话云。   云公十分为难,说:“出去,把云义叫来。”   云义跪倒口尊:“老爷,叫奴才有何使令?”   云公说:“你说王公子死了,为何今日又来认亲呢?”   云义望上磕头口尊:“老爷,奴才奉命到了河南访问本处居民,都说公子水淹而死,因此奴才回来。奴才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撒谎。”   云公分付把认亲的公子请到书房相见,家人答应来到王公子的跟前,躬身说:“我家老爷请公子书房相见。”   公子亲郎心欢喜,暗把弥陀念几声。云公今日把我请,这段姻缘是有成。公子想罢往里走,带领家人慢慢行。脚踩甬路过影壁,举目抬头见大厅。御史云公留神看,目视书生王瑞林。只见他,头戴儒巾镶碧玉,可体蓝衫紧罩身。黄绒丝绦腰中系,齿白唇红貌超群。耳方鼻大天庭满,目秀眉清有精神。一派斯文藏秀气,骨骼清奇似贵人。云公看罢心暗转,看相貌,仿佛当年王瑞林。   御史细看公子果然不错,心中暗暗夸讲说:“王年兄生了一个成器之子,将来必然光宗耀祖,可见上天有眼,可惜我女儿渺无音信。”   老爷想够多时,欠身离座,下了大厅。公子投地一恭,云公用手相掺,把公子让上去,分宾主坐下。家人献茶,茶罢搁盏。   云老爷说:“贤契,方才家人来报说,你乃是王年兄的公子前来认亲,你把那始末原由对老夫讲来。”   公子离座一恭到底,口尊:“大人在上,容晚生细禀。”   公子离坐身躬背,大人在上请听言。七于王公是我父,祖居原籍在河南。嘉靖年间曾中举,龙门高跳会登连。初任翰林庶吉士,身作皇家六品官。亲点巡城为御史,爱民如子量宏宽。只因本参严阁老,当今万岁变龙颜。谪贬为民不录用,一口浊气染黄泉。我与寡母回故里,晚生奋志念书篇。不想寡母身染病,又遇家园被火焚。老母惊吓病更重,悠悠一命丧黄泉。殡葬我母完了事,土地房产尽卖完。   本地监生黄大寿,前来求教到门前。监生大寿要赴考,预备车辆和盘缠。定要我,结伴同行将京进,正是前年六月间。黄大寿,带领家人名刁保,与晚生,路上殷勤非一般。纵然辛苦不在意,受了些,渴饮饥食非等闲。只因避雨投旅店,与黄生饮酒闲叙谈。只因为,晚生多贪几杯酒,醉后狂为太不堪。却不该,卖弄家传温凉盏,谁知惹下祸大天。次日黄生安歹意,渡过黄河北岸边。过河说是彰德府,前行来至县邯郸。偏遇老天下大雨,错过宿头无处眠。避雨住在观音庙,将我勒死赴黄泉。温凉宝盏拐了去,不知如今在那边。公子越说心越痛,止不住,口吐悲声泪如泉。   王公子越说越痛。未知如何,下回分解。 三十三   话说王公子说到被害之处,只哭的说不出话来。云公也落泪伤心,说:“贤契,你说的前半节原故不错分毫,后半节原故乃是你被害倾生,我听见人说你并非黄大寿害死,乃是与黄大寿一同抢渡黄河,失脚落水身死,况且人死不能复生,你把这原故细细说来我听。”   公子闻听云公问,控悲躬身尊大人。黄贼起意害了我,拐去家传宝贵珍。将我扔在观音庙,主仆逃遁影无踪。幸喜晚生不该死,遇见慈悲观世音。老母救苦施灵应,起死还阳又复生。神人之言往东走,离了邯郸小县分。偏遇着,日落黄昏天色晚,看看无处可安身。借宿遇见苗员外,留我教馆恩情深。员外为人极忠厚,伊子苗栋甚聪明。相随受业中案首,门徒年幼入黉门。员外设席将我谢,我在苗宅整二春。今年秋围来赴考,告辞员外财主翁。临来设酒把行饯,又托我,带同伊子进京城。师徒下在招商店,前来奋志求功名。今日进城到尊府,特意前来为投亲。晚生已往从前事,大人想情心下明。云公听罢将头点,有语开言贤契称。   云老爷闻听公子之言,察言观色,乃是真正亲郎,心中暗暗为难,想:“今日暂且支吾过去,再作主意。”   云老爷带笑开言说:“贤契,方才听你说的来历倒也明白。”   连忙分付看酒过来,“我与公子洗尘,痛饮三杯。”   家人答应一声。   连忙擦抹调桌椅,中堂让坐列杯盘。上几道,山中走兽云中雁。陆地猪羊海底鳞。虽无烹龙与宰凤,酒如沧海肉似山。老爷擎杯让公子,水酒一杯望包含。公子回言说不敢,酒到杯空一齐干。敬了头杯吃二盏,三巡已过便开言。御史云公呼公子,款待不周莫憎嫌。公子说,岳父隆恩如天大,小婿心中甚不安。云公说,不知黄贼在何处,拿他治罪理当然。公子说,当日被害邯郸县,将我勒死急逃窜,不知今日在那边。云公誓要追逃犯,细查此人访根源。公子闻言忙道谢,翁婿彼此又闲谈。饮酒中间天色晚,看看红日垂西山。公子告辞忙站起,口尊岳父请听言,今日天晚回旅店,异日前来再请安。老爷闻听腮含笑,公子留神听我言。既然告辞不饮酒,且随尊便转回还。过几日,老夫差人搬行李,我与贤婿再叙谈。公子闻听忙答应,带领李义和张全,出了御史宅一座,到了街前奔正南。   御史云公打发公子去后,回转后堂,腹中暗想,说:“这倒是一宗为难之事。”   御史回至后堂内,心中暗转自沉吟。思想今日这件事,倒是为难事一宗。有心不认王公子,又负年兄王顺生。秀兰我儿今不在,难与公子说底情。左难右难难杀我,活活难坏我当身。一着错来着着错,一见不明见见混。悔只悔,当初我的主意错,最不该,另与花宅匹配婚。女儿秀兰多烈性,暗自私逃影无踪。既不愿意花家去,你就该,望着爷娘细说明。未知生来未知死,明月路花无处寻。眼前若有娇儿在,何至磨牙费嘴唇。御吏想到为难处,不由叹气打唉声。   云公十分为难,一想何不与夫人商议商议,眼望使女说把太太请来。不多时夫人来至房中。云老爷把公子认亲的话对夫人说了一遍,说:“下官为此事实在为难,特和夫人商议。”   御史云公长叹气,叫声夫人听下官。今来瑞林王公子,本是御史后辈男。有心不肯将他认,又负当年昔日言。欲待今朝将他认,又无亲生女秀兰。生死存亡无准信,这件事儿甚为难。特请夫人来商议,有何良谋指教咱。   诰命口尊:“老爷,若论女儿,或生或死,叫人难以猜了,只可慢慢打听。眼前之事,若依我的愚见,不如将桃代李,移花接木,将观大姑娘顶替与他,倒也两全齐美。一则不负所托;二来也免多少唇舌;三来义女也得嫁夫投主。”   云老爷闻言,不由的心中大喜,说:“夫人的高见不错。”   诰命说罢前后话,御史云公甚喜欢。夫人此计真奇妙,移花接木把事完。我看那,义女观姐生的好,与女儿,年貌相当真一般。事已至此无其奈,将桃代李做一番。分付家人和仆妇,不许声扬往外传。走漏风声机关泄,定把奴才打一千。按下御史房中事,再表闺中水月婵。忽然想起从前事,佳人无话自寻思。奴家年长十八岁,机巧心灵性不愚。杀了蔡护身逃难,遇见了,推车老汉姓观的。将奴装在车儿内,一夜行程到京师。认为父女将我卖,卖在了,御史云公私宅里。诰命夫人多慈善,认为义女把恩施。虽然奴家得了地,到底心中不着实。害的奴,老父不知在不在,一家分散各东西。地北天南不见面,生死存亡总不知。佳人越想越忧虑。只见那,丫鬟前来把话提。   小姐正在房中思想家中之事,只见使女春花走进绣房。未知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