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脓
类别:
其他
作者:
(清)唐容川字数:4767更新时间:23/03/02 13:01:12
此证有二,一是内,一是痢疾。
一内在上中焦者,其脓已溃,呕吐而出,在下焦者,或少腹,小肠。,
肝,脓血均从大便泻出,初起时,其部分必隐隐刺痛胀满,脉沉滑数,
甚则痛如刀锥,欲病此者,未有口不发渴,大凡血积,均应发渴,初起血已凝聚,
故应发渴,此时急夺其血,则不酿为脓,以免溃烂之险,用丹度汤,
加**没药柴胡荆芥山甲治之,如血已化脓,便宜排脓,赤豆苡仁汤,
逐水即是排脓,溃後属虚,宜补养生肌,八珍汤主之,叁看吐脓门自详。
客问积血何以变而成脓,答曰,血者阴之质也,随气运行,气盛则血充,
气衰则血竭,气着则血滞,气升则血腾,故血之运,气运之,即瘀血之行,
亦气之行,血瘀於经络脏腑之间,既无足能行,亦无门可出,惟赖气运之,
使从油膜达肠胃,随大便而出,是气行而血自不留也,若气不运之,而反与相结,
气为血所则痛,血为气所蒸则化为脓,今举外证比例,凡气盛者疮易托化,
气虚者疮难托化,气即水也,气至则水至,故血从气化,则从其水之形,而变为脓,
刀伤粘水,亦从水而化脓,水即气之质,血从气化,有如此者,是故闪跌血积,
得气化之,则肿处成脓,不得气化之,则肿处仍是血,以知血从气,气运血,
凡治血者必调气,使气不为血之病,而为血之用,斯得之矣。
一痢症便脓者,其症急後重,欲便不便,或白或赤,或赤白相半,或下痢垢浊,
皆非脓而似脓者也,夫胃肠之中,除却糟粕,只微有脂膏水液而已,膏脂属血分,
水液属气分,病气分则水混而为白痢,病血分,则血扰而为赤痢,气血交病,
则赤白相半,由何处酿成真脓,而从大便泄出哉,有之,则毒聚肠胃,
将肠胃膏脂血肉,蒸化为脓,或下如烂瓜,或如屋漏水,此腐肠溃胃之危候,
与疮之腐烂无异,此非寻常治痢之法,所能克也,吾今借仲景之法证之,
乃得有胆有识之术,仲景云,阳明病,脉数下不止,必协热而便脓血,少阴病,
下利便脓血者,可刺,厥阴病,脉数而渴者,必圊脓血,以有热故也,此虽无方,
然日可刺,日有热故也,已示人泻湿清热之法,防风通圣散,去麻黄芒硝,
加赤豆防已,为表泻实之大剂,地榆散,为清热之通剂,仲景又曰,少阴病,
下利便脓血者,桃花汤主之,此汤渴涩,似与可刺有热之说,大相迳庭,不知病久,
则热随脓血而泻,实变为虚,观脓溃後属虚损,则知便脓血久而属虚症,
譬之天时,其初则酷暑流金,转瞬而凉振落,衣夏葛者,不得不换冬裘矣,
况肠胃血液,既化为脓,恐其滑脱,故主桃花汤,温涩填补之,一服愈,馀勿服者,
仲景意谓,此乃急时涩脱之法,止後便当涤除馀病,无以涩伤气,无以燥伤阴也,
盖脓血乃伤阴之病,故一时权宜,而少用乾姜,後仍不可多服也,吾推其意,
审其病後有虚热者,逍遥散,归脾汤,加柴胡山栀寸冬花粉,
此祖桃花汤用糯米之意,审其病後有虚寒者,六君子,加当归炒乾姜白芍,
或人叁养荣汤皆可,此祖桃花汤,用乾姜之意,或无已注桃花汤,谓阳证内热,
则溢出鲜血,阴证内寒。
则下紫血,如豚肝,是明以桃花汤,为治阴证之方,惟即鲜血分阴阳,未能的确,
盖色不足凭,凡痢证,须审脉微沉迟,手足厥冷,腹痛喜按,唇淡口和,为阴证,
附子理中汤,加当归白芍木香,此乃补桃花汤所不逮者矣,消渴口热,胸腹胀满,
坚实拒按,为热证,则用三一承气汤,此乃可尽仲景,有热可刺之能事矣。
至於寻常红白,则不须如此重剂,病在水分者,痢下白浊,此如暑雨不时,
行潦汗涨,是湿甚而伤气也,审其脉数,身热口渴者,为热湿,宜清利之,
四逆散合猪苓汤,去阿胶,再加厚朴老连枯芩黄柏,审其脉沉弦迟,口不渴,
手足清冷者,为寒湿,胃苓汤加煨姜,有食积者,均再加麦芽神曲山查莱菔子,
白痢之故,总是水不清之故,水即气也,吾於水火论,已详言之,故调气即是治水,
导水须於上原,调气以肺为主,是治肺乃清水之原,即是调气之本,
细思此病发於秋时,秋乃肺金主气,金不清肃,是以水浊气滞而为痢,知此理,
则知迫注者肺之肃,不通者金之收也,人叁泻肺汤,以导其滞,
小柴胡加花粉杏仁枳壳桑皮茯苓知母桔梗以和之,人叁清肺汤以收功,
此乃专为治肺立法,示医者以法门,使知所从事,非临证必用此方也,且病无单见,
未有肺病而馀脏不病者,故临证时尚须变化,病在血分者,则利下纯红,口渴便短,
急後重,脉滑大者,地榆散加酒军枳壳厚朴前仁泽泻,脉细数者,不必下之,
但用原方,若血黯黑,脉迟,手足冷者,属虚寒,黄土汤治之,红利之故,
总是血分为病,血生於心火,而下藏於肝,肝木内寄相火,血足则能济火,
火平则能生血,如火太旺,则逼血妄行,故血痢多痛如刀锥,乃血痛也,肺金当秋,
克制肝木,肝不得达,故郁结不解,而失其之令,是以塞而不通,
调肝则木火得,而血分自甯,达木火之郁,宜小柴胡,去半夏,加当归白芍,
白头翁汤,或四物汤,加蒲黄五灵脂延胡索黄柏龙?栉螳j桑寄生,肝风不扇,
则火息,钩藤青蒿白头翁柴胡桑寄生,皆清风之品,僵蚕蝉蜕亦能祛风,
肝气不遏则血畅,香附槟榔橘核青皮沉香牡蛎,皆散利肝气之品,
茯苓逾室?芩,又清肝火之品,当归生地阿胶白芍,又滋肝血之品,
桃仁地榆五灵脂川芎,又行肝血之品,知理肝之法,而治血痢无难,肝藏血,
即一切血证,一总不外理肝也,各书痢证门,无此论说,予从各书,旁通会悟而出,
实先从吾阴阳水火血气论,得其原委,故此论精确,不似他书捉影,客曰,
凡泻泄皆脾胃所主,痢亦泄泻之类,何以不主脾胃哉,答日,渗泻洞泻,诚属脾胃,
故内经日,长夏善病洞泻寒中,以长夏为脾主气故也,痢发则多在秋天,
而其情理脉证,亦与洞泻不同,虽关於脾胃,而要以肝肺为主,乃得致病之原。
噤口者,下痢不食,是火热浊攻,胃气被伤而不开,各书俱遵丹溪,用石莲汤,
金鉴谓内热盛,上冲心作呕噤口者,用大黄黄连,好酒煎服以攻之,
按肠胃所以能食者,以胃有津液,清和润泽,是以思食,西洋医虽滞於?a
亦间有可信处,言谷入於胃,即有胃津注之,将谷浑化如糜,常探胃津搅饭,
顷刻化化为糜,据此论说,则胃之思食,全是胃津使然,试观犬欲得肉,
则涎出於口,此涎即欲食之本也,人之胃津,其思食之情亦类乎此,
今胃为邪热浊气所攻踞,其清和之津,尽化而为浊滞,下注於大肠,则为痢,
停聚胃中,则拒不纳食,丹溪石莲汤,虽知清火补胃,然石莲是莲米有黑壳者,
今医用石莲子,不知何物,断不可用,即莲米性亦带涩,痢证宜滑以去着,
涩乃所忌,且胃中浊滞,非洗涤变化不为功,此方虽寒热未差,然未能洗涤其滞,
变化其浊,非起死回生之方也,清温败毒饮,竹叶石膏汤,人叁白虎汤,
麦冬养荣汤,出入加减,庶可以洗胃变津,为开胃进食之良法,至呕不食,
金鉴用二黄好酒,取其峻快以攻逆,然治逆洵为得法,而不知化生胃津,
终未得进食之本也,吾意以为宜用大柴胡汤,加石膏花粉人叁,则攻逆生津,
开胃进食,两面俱到,治噤口者,从无此论,吾今悟出切实之理,为斯人大声疾呼,
海始欲以文章报国,令已自分不能,庶几发明此道,稍有补於斯民欤。
查对各书,言痢证者,说法不一,张景岳主温,朱丹溪主凉,喻嘉言主发汗,利水,
陈修园主寒热合治,皆有至理,景岳谓夏月贪凉,过食生冷,至秋伏阴内动,
应时而为下痢,佐关煎治之,此即仲景下利不止,用四逆汤,桃花汤之意,
乃虚寒治法,然必须有虚寒实据,乃用此法,朱丹溪谓湿热蒸灼,气血为粘腻,
用黄连解毒汤,是即仲景白头翁汤意也,此类最多,然必有热证之实据,乃用此法,
喻嘉言谓宜从汗先解其外,外邪内陷而为痢,必用逆流挽舟之法,引其邪而出於外,
人叁败毒散主之,此即仲景协热下痢,用葛根黄连黄芩汤之意,第仲景升发邪气,
兼清其热,而喻则辛温升散,未能两面俱到,即如仲景白头翁汤,亦取白头翁,
能**其气,知开提?o,为治下迫後重之良方,喻喜言自以逆流挽舟,独得其秘,
而未能根抵仲景,是以得半遗全,吾拟用柴胡汤,去半夏加花粉当归白芍枳壳粉葛,
自谓升发清降,两得其治,喻氏又谓若热已奔迫大肠者,毋庸更从外解,急开支河,
从小便而顺导之,金匮紫叁汤,诃黎勒散主之,此即邪景利不止者,
当利其小便之意,大清凉散,药彻内外,最有力,从高原导水,使不浸渍肠胃,
拟用甘桔汤,加桑皮杏仁枳壳防已木通石膏云苓苡仁紫胡薄荷生姜白芍治之,
斯於喻氏发表利水之法,或更有发明,陈修园谓,此证有藏寒府热,胃寒肠热之辨,
仲景泻心汤,择用如神,余谓寒热合病,必有寒热兼见之实证,不得笼统言之,
而混用寒热杂方也,即如仲景乌梅丸,所治之证,消渴气上冲心,心中疼热,
饥不欲食,此热证之实据也,食即吐,下之利不止,此寒证之实据也,
惟其有此府热藏寒之实据,故用乌梅丸,兼寒热治之,又如仲景生姜泻心汤,
所治之证云,心下痞硬,乾噫食臭,此火证也,下有水气,腹中雷鸣,此水病也,
惟其有此火在胃中,水在肠间之实据,故用生姜泻心汤治之,初头硬,
大便後半溏者,此胃中有寒,肠中有热,陈修园拟用理中汤,加大黄,
此皆有寒热兼见之实据,医者辨证必如是之严,而後用药处方,不失铢黍,
以上四家治法,合而用之,而治痢不虞束手矣。
黄坤载曰,人之大便,所以不失其常者,以肺主传送,而肠不停,肝主,
而肚不闭,宜用叁术以助肺之传送,用桂枝以助肝之,
此黄氏论大便秘结之语也,吾从此语旁通之,而因得痢证之原,以知痢者,
肺气传送太力,故暴注大肠,肝气郁而不?a故肛门闭塞,欲便不便,而为逼胀,
此从黄氏之论推求之,而痢证迫而不通之故,诚可识矣,第桂枝叁术,与痢证不合,
痢证肺气之奔迫,以其火热暴注也,故伤寒论饮食入胃,即下利,清水完谷者,
乃肺之传送太急,热之至也,宜急下之,据此则治奔迫者,当以清火为主,
人叁清肺泻肺二汤治之,肝气不得,亦由木郁为火,结而不畅。
桂枝温木,是益其火,得毋虑不戢**乎,观仲景白头翁汤,用奏皮白头翁,
以凉达肝木,四逆散,急後重者,加薤白以?{,则知助肝之法矣,
当归芦荟丸,泻肝汤,丹栀逍遥散,加减治之,至於和肝调肺,止奔迫,解郁闭,
一方面肝肺并治者,自古无之,余拟用白头翁汤,
加石膏知母杏仁桔梗枳壳槟榔柴胡麦芽当归白芍甘草治之,轻剂则用小柴胡,
加归芍杏仁桔梗枳壳槟榔麦芽花粉,调和肺肝,则肺气不迫注,肝气得开利矣,
又或肝气欲泄而下注,肺气欲收而不开,故痢多发於秋,秋金肺气闭而不开,
肝气决裂而不遏,是以迫痛,此又从黄氏之义,另翻一解,而各书均不载者也,
治宜甘桔汤,加白芍,以桔梗开提肺气,以白芍平治肝木,本此意以为加减,
则?s臃皮秦皮芦荟,皆平肝之药,当归生地桃仁五灵脂延胡索,
皆治肝经血分之药,黄芩麦门冬桑皮知母,皆清肺之药,枳壳贝母杏仁陈皮,
皆肺经调气之药,随宜致用,变化在人,乌有不治之痢哉。
调血则便脓自愈,调气则後重自除,此二语,为千古治痢之定法,
而亦相沿治痢之套法耳,盖泛言调血,则归芍地榆用尽而不效,泛言调气,
而陈皮木香,多服而无功,不知木香陈皮,乃调脾气之药,痢虽脾病,
而其所以逼迫者,肝肺之咎也,知调肝肺,则善调气矣,血乃血海所总司,
血海居大肠之间,故痢症脐下极痛者,必有脓血,痛不甚者无脓血,
以脐下血海之血痛故也,知理血海,则善治血矣。
善明子,谓痢证多兼食积,宜用枳壳厚朴大黄,轻则用由查神曲莱服子麦芽,
此论最浅而中肯。
久痢不止,肺气下泄,则魄随之陷,而魄脱则死,肺藏魄,治宜调补肺气,
人叁清肺汤以固之,如寒滑者,桃花汤治之,仲景诃黎勒散,即是清肺固脱之方,
四神丸,乌梅丸,皆是桃花汤之义,方难尽举,升提固涩,总须分寒热用药,
斯无差爽。
休息痢者,止而复作,乃固涩早早,留邪在内,故时复发作,治宜按上治痢之法,
视何经见证,则用何经之药,以消除其邪,伏邪既去,而邪自不作。
如羊脂白蜜黄连末服,不过取滑去着,寒去火之义,尤未若视其邪所发见之情,
而分经用药,更为对证。
又补论日,凡噤口痢,上噤下痢,法宜和中,此与霍乱对着自明,霍乱上吐下泻,
必以和中而愈,则知噤口痢,上噤下痢,亦必以和中而愈,第霍乱是中寒而发,
为上不俱脱之证,法主理中汤以温之,噤口痢上闭下滞,其为中热可知,热结於中,
上下不开,和中之法,宜反理中汤诸药,以寒凉治之,生姜泻心汤去,乾姜为宜,
人叁白虎汤亦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