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炅此时也是泪流满面,不停的用手抚摸着爱子李仁爱英俊尚且有些稚气的脸庞,久久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许久,潘炅才怒声问道:“是谁杀了太子?谁!”
旁边一人答道:“启禀皇上,太子带领大军眼看快要攻克定川城门,哪曾想不知从哪里突然来了一批衣着不齐的人,打着什么“日月教”的旗帜,个个武功超群,异常英勇,片刻间便已杀了我们许久将士,太子不服,上前与对面那白衣男子对战,哪曾想一剑便被斩下马,仁老将军为抢回太子尸体,也身中数剑,最后血尽而亡。”
潘炅听完这番话,突然抬起头来,朝敌军看去,当他与潘天的眼神相接的时候,不由浑身一颤,身子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此时在他的眼中,除了惊讶,还是惊讶!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竟是自己的亲弟弟杀了自己的儿子。一时间当年自己在神龙顶亲手杀死爹爹的一幕又出现在他的脑海,使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片刻后,一个词已占据了他的脑海,使他不由心灰意冷:“报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应吗?此时他话未出口,早已泪流满面,心如刀割。
许久,他才一咬度,在心里喊道:“潘天,你找死!你杀了我的儿子,我一定要杀了你,为他报仇。”他牙齿一咬,突然举起手中长剑,无意中却又看到潘天不远处骑在马上的女子,身子不由自由的又是一震颤抖,双腿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如今自己的敌人竟会是自己的二娘,此时看着她已白发苍苍,皱容满面,是那样的老太龙钟,这哪是那个他日想夜想的亲人啊!无数个夜晚,他在憧憬着与她再次相见的情景,无数次自己从梦中醒来,早已湿透枕巾,可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再次的相遇竟是如此的尴尬,亲情已不在,仇恨刚刚升起。
一时之间,他觉得老天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对他这样惨忍,给了他所有的一切,却又加倍的多走了,给了他短暂的幸福,为何却又给了他终生刻骨铭心的痛苦?
片刻间,他突然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长剑,仰望着天空,大声哭道:“老天啊!你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
众人见他如此痛苦,一时之间,心中亦都是万分难过。
纵算是再大的仇恨,看到父子分离的情景,也会忍不住掉下眼泪的,可战争毕竟是残酷的,有侵略就有死亡,有死亡就有悲伤,这也是千百年来血的验证。
要怪就只能怪那些挑起战争的恶魔,正是因为他们的自私,才最终换到了这悲惨的一幕。
许久之后,潘炅再次举起手中长剑,指着潘天,怒声质问道:“潘天,是你亲手杀死了我儿李仁爱?”
潘天突然听到潘炅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由一惊,在心里寻思道:“真是奇怪,不知这西夏皇帝李承乾却又如何知道我的名字。”他一念至此,却也不多想,口中却义正言辞的说道:“李承乾,你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兴兵伐宋,使得大宋无数人家家破人亡,人人流离失所,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今日我杀了你的爱子,便也让你尝尝痛失亲人的滋味,你若是还有些良知,可怜天下苍生免处水深火热之苦,便立即带着你儿子的尸体,返回西夏,从此两国互不干扰,相安无事,若然不听,今日本教主就让你血溅当场,有去无回。”
潘炅几完潘天一番话,不由仰天大笑几声,许久才道:“好!好!”声音已是万分痛苦,就在这时,他身后的耶律南仙突然口中吐出几口鲜血,晕倒在地,他不由一惊,连忙俯身抱起爱妻,大声呼唤道:“南仙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一要吓小强子!”
耶律南仙此时因为伤心欲绝,已知时日无多,听到潘炅呼唤,勉强睁开眼睛,吃力的抬起手,轻轻摸着潘炅的脸,眼神之中满是柔情,许久才轻声说道:“小强子,替爱儿报报……”她话未说完,整个身子便倒在潘炅怀里。
潘炅大惊,连忙探了探她的鼻隙,发现忆断气,顿时泪流满面,轻声说道:“南仙儿,连你也要离我而去。好!为夫答应你,今日一定替你报仇,替爱儿报仇,你等我,我马上就下来陪你,永远陪着你,我们一家从今以后,再也不分开了。”他半晌才不舍的将耶律南仙放在爱子李仁爱的身边,替他们各自整好衣服,又细细的为李仁爱擦干净了脸上的血迹,这才慢慢站了起来。
两边人马见他一家接二连三遭遇不幸,不由又是一阵鼻酸。
西夏将士见如今太子和皇后都双双身亡,个个是义愤填膺,满腔怒气,突然齐齐的跪了下去,大声喊道:“求皇上为皇后、太子报仇!求皇上为皇后、太子报仇!”
数万兵士齐声呼求,声音力破山河,异常悲愤。
潘炅在西夏将士的呼声中,慢慢提着剑站了起来,再抬起头时,目光已变得异常坚定。
他双眼怒视着潘天,怒视着自己的亲弟弟,一步一步的朝他走去。此时他的步伐是那样沉重,似乎有几千斤,几万斤重,重得他简直无法抬起,短短的几百米路,他走的是那样换慢,也是那常的沉重。短短的几百米,在他的脑海中早已将一生的不幸和甜蜜重新温习了一遍,爹爹、王偌嫣、关慧语、关清等一个个人此时都一个个在他的脑海闪现,各个都伸长了手,像是在朝他索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