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民国三年(1914)十二月十二日至四年(

类别:其他 作者:胡适字数:1865更新时间:23/03/02 14:13:32
  此次祝典,余为干事长故颇忙碌。   一一、再游波士顿记   (一月廿七日追记)   往访讷博士夫妇于康桥。   午往访郑莱君,遇孙学悟君;同出门,遇吴康君。余与吴康君初未相见,执手甚欢。同餐于哈佛饭厅,室极大,可容千人,此康乃耳所无也。席上遇宋子文、张福运、竺可桢、孙恒、赵文锐、陈长蘅、贺楙庆诸君。   吴康君宴余于红龙楼,同席者七人,极欢。   是夜,澄衷同学竺君可桢宴余于红龙楼,同席者七人,张子高后至,畅谈极欢。昨夜之集已为难继,今夜倾谈尤快,馀与郑君莱话最多,馀人不如余二人之滔滔不休也。是夜,所谈最重要之问题如下:   一、设国立大学以救今日国中学者无求高等学问之地之失。此意余于所着《非留学篇》中论之极详(见《留美学生年报》第三年)。   二、立公共藏书楼博物院之类。   三、设立学会。   舆论家:   (一)须能文,须有能抒意又能动人之笔力。   (二)须深知吾国史事时势。   (三)须深知世界史事时势。至少须知何处可以得此种知识,须能用参考书。   (四)须具远识。   (五)须具公心,不以私见夺真理。   (六)须具决心毅力,不为利害所移。   一、董北苑《平林霁色图》郑苏戡题字“北苑真笔”。董其昌跋。王烟客(时敏)跋。端陶斋(方)跋。此画为一满人所藏,字朴孙,号三虞堂主人,不知其姓名,以英文音译之,乃勤信也。此画饶有逸气,为南派神品。   二、阮文达藏《宋元拾翠》册页此集皆小品册页。其尤佳者:   (一)顾德谦《文姬归汉图》。   (二)胡瑰画《番马》。   (三)范宽一画。   (四)夏圭《山水》。   (五)班恕斋(惟志)一幅。   (六)王振鹏《龙舟》。   此集尚有宋绣花鸟一幅,其线色已剥落,然犹可供史家之研究也。   三、宋陈所翁(容)画《瀑龙图》大幅此画大奇,笔力健绝;惜有损坏之处,为俗手所补,减色不少。   四、赵子昂画《相马图》。   五、管夫人《墨竹》,有夫人之姊姚管道果题跋。   六、王振鹏(朋梅,永嘉人)《仿李龙眠白描》一幅,有钱大昕题字。另有他跋无数。此画大似龙眠,向定为龙眠之笔;钱大昕始见树干题“振鹏”二字,细如蝇头,乃定为王振鹏之笔。   七、仇宝父(寅)《骑士图》。   八、《犬图》(无名),大佳。   九、《蜻蜓图》(无名),花卉虫物皆佳。   十、《观瀑图》(无名),疑明以后之物。   十一、钱舜(元人),《花卉》。   十二、马远(?)《观音》。   十三、《释迦》(无名),着色极深而新,元人物也。   十四、学吴道子画三幅:   (一)天官紫微大帝。   (二)地官清翠大帝。   (三)水官洞阴大帝。   皆工笔也,学画者可于此见古人作画之工。(此三幅初疑为道子真笔,院中赏鉴家以为宋人仿本耳。)   十五、陆信中《十六罗汉图》十六幅。着色甚有趣,惜太板不生动耳。   十六、《五百罗汉图》一百幅之十。此百幅为宋人赵其昌、林定国所作,在日本某寺,凡百幅,毎幅五罗汉。此院得十幅,余仍在日本。着色极佳,画笔亦工致而饶生致,远胜上记之十六幅矣。此画与上记之十六幅皆足代表所谓“佛氏美术”,甚足供研究也。   此外不可复记矣。   既出藏室,复至昨日所过之室重观所已见之画。其宋徽宗一画,有题签为“摹张萱《捣练图》”,此幅真是人间奇物,不厌百回观也。   富田君知余不可久留,仅邀余观日本画一幅《平治物语绘卷》,写战斗之景,人物生动无匹。(为庆恩时代名笔,不着画家姓氏)   与富田君别,谢其相待之殷,并与约如今年夏间有暇,当重来作十日之留。   下午三时去波士顿,夜九时至纽约。以电话与韦莲司女士及其他友人约相见时。   二十三日晨以车归纽约,往访严敬斋(庄)及王君复(夏)于哥伦比亚大学。闻邓孟硕亦在此,访之于其室,相见甚欢。敬斋告我,此间有多人反对余之《非留学篇》,赖同志如王、易鼎新诸君为余辩护甚力。余因谓敬斋曰,“余作文字不畏人反对,惟畏作不关痛养之文字,人阅之与未阅之前同一无影响,则真覆瓿之文字矣。今日作文字,须言之有物,至少亦须值得一驳,愈驳则真理愈出,吾惟恐人之不驳耳。   与敬斋、君复同餐于中西楼。闻黄克强已去费城。不能一访之,甚怅。   是夜宿哥伦比亚大学宿舍,与王严邓三君夜话。邓君当第二次革命前为上海《中华民报》主任,忤政府,为政府所控,受谳于上海租界法庭,罚禁西牢作苦工六月,另罚锾五百元。是夜,邓君自述狱中生活甚动人。   友朋中尝受囹圄之苦者多矣,若张亦农(耘)辛亥自西安南下,有所谋,途中为西川厅所拘,解至南阳道,居狱中月余,几罹死刑,幸民兵破南阳始得脱。去夏亦农为余道之,竟夕始已。   论中国之中立   日本在中国划定的军事区域之外采取军事行动,有人指责说是破坏了中国的中立。是的,日本确实破坏了中国的中立,正如同法国和英国,他们为了将德国人从备受折磨的比利时驱赶出去,便将比利时用作军事行动的战场。他们也肯定是破坏了比利时的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