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王甫招认

十三王爷在年幼之时就因姜胤桓的一纸推荐被派往了西北边疆。 彼时王甫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故而就此被特许留在京城之中养伤。 他这也算解甲归田了。 当时，他知道圣上竟派年纪尚小的十三爷镇守边疆，不禁大为震撼。 他在疆场杀敌数十载，最是明白这战场上的危机四伏，稍微不小心那就是要了命的事。 而比打仗更难的是收纳军心，军中将士们皆是莽汉，他们谁都不服，就服比他们聪明的，打仗比他们厉害的。 所以他即使远在离西北千里之外的京城也能想到十三爷的处境何其艰难。 他暗中联系被派往边疆辅佐姜亦霆的老部下，交代他尽心尽力辅佐姜亦霆。 当时他也是一心为国出力的一介莽夫罢了，姜亦霆知道是王甫暗中在帮他后，心中感激不尽，由于老部下的辅佐指导，姜亦霆可以说是年少成名，在边疆战场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姜亦霆和王甫二人在姜国两段，始终保持着联系，他们的关系可以说是似师似父。 令王甫开始变心的时候也就是王泰清初长成之际，他有心将王泰清送入军营中磨练心性，将来也能为国效力。 可却遭到了当今圣上的阻拦，他唯恐王泰清这等人入军营后手握重权，与王甫一齐绞的个天翻地覆。 自古以来，历代皇帝最怕的也就是异姓王呈藩镇割据之势，这是对皇权的极大威胁。 圣上以别的借口将王泰清给留在了京城。可心思细腻的王甫又怎会不知圣上的用意，他气恼的同时也心寒。 想他为国出了一辈子的力，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就连他的妻子生产时去世，他都还在战场，无法回来见她最后一面。 在他从外面刚回来的那个年头，他儿子王泰清压根儿就不认得他，见到他就往奶娘怀中躲。 他出的这一辈子力，竟还不够圣上的信任，心中不由生出了怨念。 而远在边疆的姜亦霆只说让他等着，日后定有解脱一日。 筹备私银一事也是姜亦霆指示王甫在京城中干的，说起来，此行径已经存在了好几年，若不是姜胤桓微服私访恰好撞上，怕是还能安稳的存在下去。 而姜亦霆突然不知所踪也是出乎他的意料，在他们原来的计划中并非如此，所以他也并不知姜亦霆去了哪里。 听完王甫的交代，姜胤桓脸色十分难看，纵然心间已经有了准备，但听到是自己最器重的十三弟幕后操纵着这一切，又觉心如刀割。 他命人看紧了王甫，在将军府内寸步不离的跟着，随后带着沃思聪返回了王府。 还未进门，就在大门口处看到了翘首以待的程沐。 “你怎么来了？” 姜胤桓蹙眉看着她。 程沐此刻也顾不得他的心情了，她来这儿就为一件事。 “京城中近几日的传闻是真的吗？” 看着程沐睁大的清澈杏眸，姜胤桓无法扯谎，只是微微点点头说道， “现下只得知这一切是他做的，目的恐怕不简单。” 在天子脚下不可随意说出篡位二字，但不简单也足以说明姜亦霆的心思。 “怎么，他同你说什么了？” 姜胤桓忽然想到了姜亦霆同程沐的关系似乎还不赖，还为了程沐去杀人，可此刻看来，似乎也不是为程沐而杀，怕只是顺手推舟找个借口杀掉他的人罢了。 程沐仔细想了想，随后轻轻摇头， “这倒没有，他前几日上我店里吃了顿饭后就再也没见过，吃饭时也是随意的聊了几句。” 确实只是随意聊了几句，程沐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关键的话语。 突然，她灵光一现，突然想起来她被阿洛挟持那次， “在我被阿洛挟持那次被救回来后，十三爷问过我是否愿意随他回边疆，我拒绝了他。” 想来这也是唯一有点用处的话语。 可姜胤桓听到后却顿时不淡定了，姜亦霆竟然想带走程沐，如此看来程沐还是处于危险之中的。 他当机立断，严肃的看着程沐道， “即日起，你就住在府上，否则怕是有危险。” 可程沐摆摆手，一副你想多了的模样，转身就要离开，她才不会踏进她这王府内。 姜胤桓一把抓住了程沐的手腕，将她给拉了回来，一脸认真道， “住下来。” “想什么呢你？十三爷怎么可能会杀我？他怕是喜欢我罢了。” 情况紧急，程沐只能不要脸的说出来了自己这些时日来的猜想。 从姜亦霆回京后这些日子对程沐的表现看，她都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喜欢自己。 姜胤桓的脸色黑如锅底，趁他不注意的时刻程沐转身就逃的开来，姜胤桓只好吩咐身后的人派出一队来暗中保护。 姜胤桓一边在京城内大肆收缴私银，一边焦急的等待着游抚的归来。 翌日。 “王爷！王爷！” 姜胤桓正在和沃思聪在房间商量对策，就听见外头侍卫焦急的呼喊。 姜胤桓脸色一震，连忙放下手中的城防图走出门去。 只见那侍卫浑身是血的躺倒在地，手中拿着一席叠的整齐的帕巾交给姜胤桓，想要张口说话却满嘴鲜血，不多时，血从鼻子中扑簌而下，还未来得及救治，人就已咽气。 姜胤桓认得他，这是当日随游抚一同前去追踪的暗灵阁侍卫，事到如今，回来的仅他一人，还落得这般模样，那游抚和其余几人的下场也自然能想到了。 他说不出自己是怎样的感觉，游抚的武功不差，却死在了姜亦霆那里，游抚自他年少时便跟随，如今竟惨死在外，连尸首都未见得。 沃思聪站在一旁泪几次在眼眶中打转，这个翩翩白衣公子是他来到姜国后交到的第二个朋友。 姜胤桓站直了身体缓缓打开了那方帕巾，殷红的字体已经将帕巾染的面目全非，但还从中依稀辨得字样。 这是一封血书，是游抚拿命换来的血书。 上面只写着属实二字。 姜胤桓读懂了，游抚这是打探到了消息，而消息正与姜胤桓所猜想的属实，他们二人十年的情谊已是心有灵犀。 姜胤桓颤抖着手握着这方帕巾，猩红的眼角充斥着杀戮的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