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甘愿受罚，前往青山观

她愤然转身，重重地向慕老太太和镇国公磕了两个头。 “老爷老太太，你们从小看着思思长大，最清楚思思为人了，她生性纯良，怎会有如此多害人的心思？” 慕思思虚弱地咳嗽几声，也嚎哭起来：“是啊祖母，思思哪有姐姐说得那么坏！姐姐为何要这样污蔑我！” 慕老太太和镇国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动摇。 叶姨娘趁热打铁，连忙说道：“当时湖边只有大姑娘和思思，思思落水，救她上来的却是瘦小的三姑娘，可见，大姑娘从一开始就想看着思思死！” 她恨恨地看着慕倾悠：“否则，怎会既不救思思，又不呼喊下人？” 慕老太太恍然，一想的确有道理，当即拉下脸，斥责慕倾悠。 “慕倾悠，老身一直觉得你安分老实，没想到心思如此恶毒，竟想淹死自己的妹妹！” 慕倾悠不急不躁，声线平稳。 “这些都是姨娘的臆想罢了，若想给人定罪，必须得拿出切实的证据。” 镇国公点点头。 此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娘，不是还有音雪吗？她是唯一的证人，先传她上来问话吧。” 慕老太太颔首。 镇国公示意下人前去传唤。 很快，慕音雪便来到正堂。 她规规矩矩地给长辈行了大礼，只过了一夜，就比昨日行的礼好上一大截。 镇国公和慕老太太看着她，眼中俱是慈爱。 “音雪，昨晚你在院子里都看到了什么？实话实说，不用顾忌旁的。” 慕音雪乖巧地点点头，看向慕倾悠。 慕倾悠袖中的手不自觉攥紧，莫名有些紧张。 慕音雪看到自己拿玉珠弹慕思思了吗？ 她还给自己玉珠，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女儿到院子里时，二姐姐已经落水了，而大姐姐……” 她顿了顿，看着慕倾悠，“她就站在原地看着。” 慕倾悠眸光一跳，有些意外。 她竟然就这么说了？ 难道是想顺着叶姨娘的话，说她见死不救、谋害慕思思吗？ 叶姨娘激动地拉着慕音雪，冲镇国公道：“国公爷您看，音雪是个实诚孩子，绝不会撒谎的！就是慕倾悠推了思思！” 慕音雪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叶姨娘：“姨娘，我并没有说大姐姐推了二姐姐。” “她袖手旁观，不正说明了她想要思思死吗？” “可是当时，大姐姐是被吓得呆住了，这才站在原地没有动啊。” “你！” 叶姨娘原以为慕音雪和自己是一边儿的，没想到她猝然转了话锋，不由得怒从中来。 慕倾悠松了一口气，看向慕音雪的眼神晦涩不明。 慕音雪并不理睬叶姨娘，转头对镇国公道：“其实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大姐姐推的二姐姐，也很简单。” 镇国公很意外：“哦？你倒说说有什么法子？” “看鞋子。” 慕音雪指指自己的鞋底。 “湖边近处常年长有绿苔，而只有在近处，才能推人下湖，只要看看大姐姐昨日的鞋底有没有绿苔，便可知真相。” 镇国公一听，觉得在理，当即命下人拿来昨日三位小姐还没来得及清洗的鞋。 慕思思和慕音雪鞋底的淤泥里，果然夹杂着绿苔。 而慕倾悠的鞋底，除了些干燥的尘土外，连淤泥都没有，更别谈有绿苔了。 如此一对比，真相大白。 慕倾悠讶然，这种细节，连自己都不曾想到，慕音雪竟然注意到了！ 自己这个妹妹，还真是胆大心细呢！ 镇国公冷冷地看着慕思思，把鞋朝她身上一丢。 “哼，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倾悠根本就没靠近过湖边，如何推你！” “不……就是她推的！”慕思思求助地看向叶姨娘。 可不等叶姨娘开口，镇国公便喝道：“我看平日就是太纵容你了，才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惹得家宅不宁！” “你立刻收拾东西，滚去青山观！” 叶姨娘吓呆了，立刻哭求起来：“国公爷，你这是要思思山上当姑子吗？” 慕思思也傻眼了，放声嚎哭。 “爹，我知道错了！我不要当姑子！” 镇国公被母女俩哭得心烦了，也有些动容。 “谁说让她当姑子了，我是让她去清净地方休养，好好反省反省！” 到底有多年父女情分在，镇国公做不到那么狠心。 叶姨娘稍稍松了口气，可见慕倾悠没事人似的站在一侧看笑话，恨得咬牙。 “国公爷，这也不全是思思一人的错，大小姐难道就无错吗？” 慕倾悠挑眉，好笑地望着叶姨娘：“姨娘倒说说，我何错之有？” “姐妹之间发生口角争执再正常不过，可大小姐却眼睁睁看着妹妹坠湖，见死不救，又是何居心？” 慕音雪替慕倾悠辩驳：“姐姐那是吓着了！” “哼，堂堂国公府嫡长女若只有这点胆量，说出去不怕人笑话吗？” 慕倾悠蹙眉：“那你想怎样？” “大小姐理应随思思一道，也去青山观静修！” 慕倾悠只觉得荒唐可笑，叶姨娘这般强词夺理，只是怕自己女儿一个人去道观，被人知晓了，日后抬不起头吧！ 不过，青山观…… 慕倾悠眸子晃了晃，忽然想到什么。 “荒唐！”镇国公猛拍桌子。 他常年治军，最讲究赏罚分明，不同程度的错误，惩罚力度也必定不同。 二女儿明明错了，却让大女儿同罚，岂不是拿奖惩当儿戏！ 可慕倾悠却忽然道：“父亲，女儿愿意陪思思一起去。” 镇国公脸色不太好看：“为何？” “一个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女儿身为长姐，未能教导好妹妹，是我的失职，也该去青山观，长长记性。” 慕音雪见慕倾悠要去道观，立刻也道：“音雪舍不得姐姐，让音雪也陪姐姐去吧。” 叶姨娘狐疑地看向慕倾悠。 她居然自愿受罚？ 镇国公听了慕倾悠的话，虽欣赏慕倾悠识大体，可仍不想破坏自己的规矩。 最后还是慕老太太开口道：“大姑娘想去便让她去吧，正好马上快到莲花仙的寿诞了，按惯例，仙姑会在青山观办法会。” 镇国公恍然反应过来，思量许久，最终颔首同意了。 “既然如此，你，也跟去照顾她们三个吧。”镇国公指指叶姨娘。 叶姨娘一听“法会”，眼眸立刻一亮，由悲转喜。 “是，国公爷放心，妾身一定照顾好她们！” 慕倾悠瞧她的反应，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