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就是不想医治你

“啊——” “给我滚，都给我滚出去！你们这群废物，没一个有用！” 厢房门口传来歇斯底里地的怒喝，随着摔桌子声落下，几个婢女抹着眼泪跑出来。 慕倾悠和绯红背过身子驻足在厢房外，待几名婢女离开后，绯红才喘了口气：“看来二小姐伤的确实严重。” 慕倾悠垂眸，能不严重吗？整张脸都毁了。 “走吧，进去看看。” 慕倾悠话音落下，脚步已经往里迈去。 赶走了身边侍婢，屋子里静的可怕，隔着一扇门隐约能听见慕思思隐忍的抽泣声。 绯红将门推开，屋子里的人猝不及防抬头。 泪痕还挂在脸上，脸上的伤也未遮挡，整个人狼狈至极！ 几乎是下意识的，慕思思伸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和二小姐说。” 绯红会意，出去时顺带将门掩上，规规矩矩站在门口把风。 慕思思眼底恨意不减反重，攥紧了拳头，隐忍着说道：“你来做什么？特意来看我的笑话吗？” 慕倾悠喟叹，缓缓坐下身子，“瞧你这话说的，你我二人纵然水火不容，但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至亲。” 慕思思狞笑起来，“血脉至亲？要不是你，我的脸怎会变成这样！” 慕倾悠眼底露出一抹惊讶，片刻，她掩唇轻笑起来：“慕思思，原本我以为，你蠢是因为你对我的恨蒙蔽了双眼。” “可现在我才发现你是真的蠢！” “你说什么？”慕思思猛然起身，扬手就朝着慕倾悠脸上挥去。 慕倾悠一把揪住她的手，眸子里淬满寒霜，手上用力一甩，直接一把将慕思思摔到地上。 慕倾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落水分明是和静郡主将你拉下去的，在水中时也是她踩你，导致你的脸在水中被划伤。” “真正害你的人就在眼前，你心知肚明却不敢报仇，只能将仇恨加诸在我身上，慕思思你不仅愚蠢，更可悲！” 慕思思跌坐在地上，双眼溃散无神，浑身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是她……是她……” 慕思思惨叫一声，捂住脑袋，“怎么会是她！我平日里对她这般好，她却这样对我！” 慕倾悠冷眼看着她，双手交握，摩挲着拇指。 “姐姐，姐姐你救救我！”慕思思跪爬到她面前，双手揪住她的裙摆，苦苦哀求起来。 “姐姐你医术过人，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脸，你帮帮我啊！” 慕倾悠垂眸，眼底深不可测。 她缓缓弯下腰，捏住慕思思地下颌，柔声道：“我医术过人，可也没办法救你的脸，伤口太深，早晚都是要落下疤的。” “慕倾悠！” “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医术是圣上都称赞的，我看你就是不想医治我！” 慕思思恼羞成怒，一把甩开她的手，朝着她怒声呵斥。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不想医治你。” 慕倾悠回眸一笑，不顾慕思思铁青的脸色扬长而去。 在踏出厢房的时候，屋子里传来慕思思愤怒的吼叫声：“你不是说，我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至亲吗？” 慕倾悠脚步未顿，充耳不闻。 她是说过，可她也说了，她和慕思思水火不容。 她不是圣母做不到摒弃前嫌，慕思思几次三番想要害她性命，毁她名声，她恨慕思思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替她医治好脸？ “小姐，那二小姐的脸，真的没办法了？”绯红小声地问道。 慕倾悠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漠：“若是我出手保她无碍，可若是其他大夫，留疤是必然的。” 绯红砸了下嘴，女子名节为大，其次便是容貌，如今二小姐容貌被毁，只怕是彻底完了。 二人回到厢房内，绯红刚转身，就看见门口伫立着的男人。 “燕王。” 顾睿渊颔首，目光朝着屋内望来。 绯红识时务地侧身道：“奴婢先去前院。” “燕王不去宴会上，跑来我这儿做什么？”慕倾悠理了理衣衫，慢步而出。 “本王听闻你入水救人的英勇事迹，特来瞧瞧。”顾睿渊嘴上戏谑不饶人，目光却不自觉打量她，确定她无碍，心头稍稍松了口气。 “承蒙燕王挂心。”慕倾悠没好气地回了嘴。 顾睿渊嘴角浮起一丝淡笑，旋即又恢复正色，“宴席快开始了，走吧。” 慕倾悠凝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他。 顾睿渊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拽住她的手腕，快步离开。 手腕被咯得生疼，可这人却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一直到了宴席门口，顾睿渊才松开了手，二人各自落座。 慕思思伤了脸无颜参加，肇事者和静郡主却毫无悔改之意，一脸倨傲地坐在端妃身旁。 慕倾悠和慕擎一桌，周遭都是同朝官员和女眷。 宴席开始，普天同庆，依照惯例圣上与皇后同敬朝中官员，依次是诸位皇子。 待众人饮酒庆贺后，这中秋宴也算是简短落幕。 因着今年中秋宴席与往年不同，多了祭祀一项，所以特意将歌舞取消，以免冲撞了祭祀。 鼓乐齐鸣，锣鼓喧天。 随着乐鼓奏响，两行旗手分别从东、西两面引路而来，紧随其后的便是灯笼手和钦天监等人。 沿着长长的石板路一直走到祭台，旗手挥舞着旗帜开道，圣上和皇后相继起身，百官紧随其后。 钦天监大祭司的首席子弟抬着三牲、香烛、水果等祭品入场。 伴随着悠悠扬琴，众人纷纷叩拜。 “奏大乐！” “主祭者就位！” 大祭司从弟子手中接过香烛，恭恭敬敬地点上，然后站在了侧旁首位。 “近日来我朝不甚太平，皇子先后陨落，百姓民不聊生，洪灾瘟疫源源不断，朕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心系百姓不曾有一日间断，愿先祖在上，祈福九州昌盛，佑我苍生！” 随着圣上话音落下，天空之中雷鸣骤然轰响，一道惊雷落在祭台上。 大祭司拧起眉头朝着上空望去，手指掐算一番在圣上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转身走到了祭台面前。 他点燃烛火，烛火在风中狠狠颤动，最后明灭。 大祭司手握罗盘旋转不停，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了妃嫔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