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婚期延后

慕倾悠又给老太太检查了一番，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如太医说的一样是因为早前身子就弱了，再加上急气攻心，所以才一下子病重。 不过，慕音雪的话倒是提醒了她，让她想起了一些事情。 国公府上衣食无忧，老太太的身子骨其实称得上‘硬朗’二字，比起同样高龄的妇人来说，她应当是身体康健的那部分人。 可就是在二房回来后，老太太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一两次的气急就导致老太太卧病在床，最后时日无多。 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可慕倾悠又不太确定，老太太毕竟年事已高，这上了年纪的人的确说不准。 几番思索下来，慕倾悠开口道：“音雪，姐姐已经看过了，祖母她的确大限将至了。” 慕音雪闻言，低低抽泣起来。 “真的没办法了吗？” 慕倾悠摇了摇头。 若早一点察觉倒是有办法的，以她的本事，再为老太太续上半年的命没问题，可发现的太晚了，老太太身子虚得太厉害，她也无力回天。 慕倾悠的话宛如一盆冷水，彻底破灭了慕音雪那暗藏星火光的期盼，她都说没辙了，那便只能指望着大罗神仙下凡救命，方有一线生机。 老太太大限将至，府中的人都守着最后的这段日子，在旁尽孝。 慕倾悠和慕音雪更是不离身，一直撑到三日后，老太太咽气。 老太太去的快，没受什么痛苦，眼下又处于国难期间，国公府并未大肆操办丧礼，只依着规矩兴办。 来往的宾客，都是朝中同僚和昔年老太太的手帕之交。 顾睿渊也来帮衬了一些，看着三日便清瘦不少的慕倾悠，眼底止不住泛起心疼。 “如今老太太去了，这国公府又冷清了些，我得寻个借口，让你住进燕王府。” 顾睿渊哪里是怕她觉得孤寂，纯属是因为听到了国公府内传出来的风言风语，不忍心她在国公府中委屈。 风声没传到外头去，但隔着一扇院门，顾睿渊想知道还是不难。 府中有下人说是慕倾悠害了老太太，若不是她执意要揭露慕晴，老太太也不会被气得病重。 这等流言不分是非，不辨黑白，顾睿渊听了便来气。 不过好在国公府的下人也不尽然是这般，也有明事理的，背地里骂二房一家，自己管不好女儿出来作妖，反而还把罪名推到大小姐的头上。 府内不自觉地分为了两派，一派大多数是在慕倾悠手上吃过亏，想趁机巴结二房，挽回场面的。 另一派自然便是向着慕倾悠，受过她恩惠，承蒙她在这冰天雪地里的照拂。 慕倾悠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燕王是去不得了，音雪要为祖母守孝，我这个当姐姐的，也不能不做。” 顾睿渊拧起眉头，“那婚期要往后延了。” 慕倾悠点点头。 慕音雪守孝三年，她因着婚事在身只用守孝一年，算是全了对老太太的恩情。 其实按照慕倾悠的身份，大可不必为其守孝，毕竟婚事在前，老太太去世在后，尽孝不过是慕倾悠不想落人口舌罢了。 慕音雪自愿为祖母守孝是因为回府之后祖母疼她，万般好物件皆是第一个念着她，而慕倾悠，却并未从老太太手中得到过什么。 不过是图着一个名声，不得不将婚期往后延。 顾睿渊沉沉叹了口气。 老太太的丧礼一切从简，人走后国公府就冷清了下来。 慕晴做了错事不敢露面，连老太太的丧礼都是躲在人群中参加完的。 国公爷还沉浸在老太太去世的悲痛当中，对于二房提议要搬走的事情，也没有当初那般坚决了。 慕严氏不提，慕擎就装作不知。 慕倾悠看在眼里，最终化为了无尽的叹息。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可以清除二房，可却没想到，老太太走得这般突然。 家中与父亲有血脉缘的人再离开一个，他便更是难以将二房一家赶出去了。 大雪渐渐小了，不似月余前那般宛如鹅毛。 细碎的雪花落在地上，不一会儿便化成了水，地上的积雪开始融化，暗灰许久的天空终于渗出了一丝暖光。 老太太的头七转眼即逝，慕倾悠和慕音雪去河边上放了花灯给老太太祈福，慕擎和慕苍则在屋内烧了纸钱。 这一夜，国公府静的很早，回屋后慕倾悠便歇下。 二房那边，慕晴终日惶恐，总拉着慕严氏的手问，是不是她害了祖母。 不管慕严氏安抚她多少次，慕音雪始终惶恐不安。 看着女儿这般受苦，慕严氏眼尾猩红，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不该听信那人的话。 慕严氏好不容易将慕晴哄睡着，趁着无人之际，溜到了后院树下。 “为什么要害我女儿？”慕严氏猩红着眼眸咬牙质问。 “害？”黑衣人压着嗓子，发出讥笑声来。 “分明是你女儿自己太蠢，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原本可以扳倒慕倾悠成功掌权，却没想到反被慕倾悠给算计了。” 黑衣人眼底不屑，“说她蠢，都是抬举她了，如此妙招，悉数尽毁。” 慕严氏轻咬着下唇，“你只说会扳倒慕倾悠，可没告诉我们此事会株连九族，会连同国公府一起受牵连！” 黑衣人背过身子，夜色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见他那宛如公鸭嗓一般的声音幽幽响起。 “是你们自己太过愚笨，此事若只发生在国公府内，那便是私事。” “镇国公拼了全力也会将此事压下去，欺君之罪，你真以为他会眼睁睁看着国公府受牵连吗？” “是你的蠢女儿口不择言，非要把事情闹大，还故意放出风声，自以为是！若她按我说的做，这事儿早就成了。” 慕严氏面色灰白，张了张嘴却没能反驳。 黑衣人回过身瞥了她一眼，语气疏离淡漠：“眼下，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无法更改，你该感到庆幸老太太死得巧，否则你们现在已经滚出国公府了。” 慕严氏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守住这国公府吧，只要还在这府邸里头，总有机会的。” 黑衣人仰起头环顾四周，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