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保释苏大壮

世人说的对，慈母多败儿，苏老太太还真是很好地印证了这句话。 “苏一一，你真要眼睁睁看着你哥吃牢饭吗？”苏老太太又开始打亲情牌了。 “你只比你大哥小两岁，我当你俩都是一样疼爱的，就算他犯了错，你这个做妹妹的又怎能真的跟他一般计较！你可对得起我这个做母亲的么？ “那大哥毁了我医馆的招牌，他可曾对得起我？” 苏一一连装都懒得装了，一杯凉茶洒落在地，“大哥差点害死一条人命，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放过！这事也不是我说了算，娘有功夫在这声讨我，不如去求求县老爷开恩，又或是拿些银子去通通门路，说不定大哥能在牢里少吃点苦头！” “你当真不管？”苏老太太身子晃了两下，勉强扶着门框站好。 她到底生了个怎样的女儿？从前对她言听计从，毫无保留的帮助自己娘家，怎么转眼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苏一一不想再跟他废话，盛大武很有眼力见地将她送出去。 “娘，您真的不管这事吗？”盛二丘也觉得不可思议。 先前苏一一闹着要卖盛珍珍时，口口声声把娘家挂在嘴上，可她一醒来就彻底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了，转变太大，以至于让人难以信服。 门外，苏老太太还在骂骂咧咧，苏一一只当没听见，轻叹口气。 “娘先前说过，从前做了太多错事，幸好为时不晚，我还有弥补的机会，这世上不单有亲情还有道理，若每个人都徇私枉法，肆意包庇自己的亲人，那还有王法吗？” “娘说的对。”盛大武关好门走过来，“虽然他是我们的舅舅，但他把无辜的人害成这样，自然得接受处罚，这一次我们都站在您这边。 大门不隔音，门外的苏老太太听得清清楚楚，骂声又高了几层。 可这一次没人看她表演，也没人给她眼色，直到深夜，骂声才停了下来。 发泄归发泄，儿子还是得救。 苏老太太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家，逼迫众人把银子交出来。 迫于苏老太太的淫威，每个人都贡献了自己一点底子，唯独有一个人是例外。 “苏程氏，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苏老太太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美娇娘，恨不得将她的嘴脸撕个稀巴烂。 “你相公在牢里受苦，你竟不肯拿些银子来赎他！” 苏程氏自知理亏，但仍然振振有词，“就算相公出来又如何，他身上已经沾了案底，以后在村子里也抬不起头来。要我说，还不如不管他，咱们也能留些钱好好过日子，左不过关几年而已，怎么就不能受着了？” 苏老太太忍无可忍上去给了苏程氏一巴掌，却被她推开。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是为了你的好孙子，难道你也想让他和他爹一样抬不起头来吗？” 苏程氏说的正是苏兴文。 这年头，科考的人身上是不能有污点的，苏大壮若能老老实实的坐牢，也算是数清了自己的罪孽。 即便来日出来了，也不会有人拿这点攻击他们苏家。 但若当真提前保释，指不定多少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呢。 苏兴文也跟着点头，“是啊，奶奶，你也得为我着想。等过了九月我就要上京赶考了，总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您真的忍心看到孙儿的前途毁于一旦吗？” 苏老太太不吭声了。 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一边是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抛弃哪一个她都做不到。 但要真不救苏大壮，苏老太太又着实放不下。 犹豫许久，苏老太太也不再逼迫苏程氏，起身进了自己的屋子，拿了一块红布出来。 而那里面，包着两枚闪闪发光的银锭子。 “这是我的棺材本！”苏老太太狠抹了把泪，“你们不心疼大壮，我是他亲娘，我心疼，我这就去把他救出来！” 夜色已深，苏老太太还是出门了。 苏程氏不屑哼了一声，转头对苏兴文道：“你以后可别学你爹那么虎，白白往苏一一的枪口上撞，你日后若真想对付什么人，可要把自己的痕迹抹干净了，听见没？” “娘放心，儿子都记得呢。” 苏兴文精明一笑，母子俩的表情如出一辙。 次日天亮，苏一一就听说了这个消息。 昨晚上苏老太太奔走许久，不知花了多少银子，也不知买通了多少县衙里的人，这才把苏大壮捞出来。 关于这一点，苏一一早就想到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苏老太太若真坐视不理那才奇怪呢。 只是这样一来，苏家伤筋动骨必然会来找自己要钱，这还真是件棘手的事。 苏一一看向桌前的医书，慢慢打开。 事情迫在眉睫，她也只能速成了，好在有系统帮助，应该不会太难。 两日功夫转眼而过，苏一一全家都搬去了城里，医馆也早已清理干净，除了无病人上门，倒也没什么异样。 “娘，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盛大武忧心忡忡，“我今日上街听好多妇人嚼碎嘴子，说咱家医馆差点闹出人命来，再这样下去咱们真的得赔钱了。” 苏一一一下子付了整整四十两的租子钱，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医馆却没什么收益，说不着急是不可能的。 偏偏苏一一还真就云淡风轻，手里不知从哪拽了根狗尾巴草转了两下，“着什么急，自有人上门送钱来。” 盛大武听不懂了，就连一旁碾药的盛良平也侧了侧眸。 他怎么觉得，苏一一现在大有种闲庭散步的感觉呢？ 就像说书人嘴里的军师，永远不急不慢的，万事都在意料之中一样。 他这位好娘子什么时候这么有本事了？ 外面突然有人敲门，盛大武一打开，两个侍卫闯了进来。 “你们是谁？”盛大武赶紧拦在苏一一面前，警惕的看着他们。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你就是苏一一？” “是我。”苏一一站出来，“我若没猜错，你们应该是李员外的家仆吧？” 两个侍卫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