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情到离时（十二）

!#睡梦中，他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抚mo他的脸庞，又似乎有人在轻声哭泣，似乎有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而他正挣扎在父母乘船离去那痛苦的噩梦中，他跪在岸边一次次大喊着，爸爸！妈妈！哥哥！ 他满脸大汗的醒来时，感觉身边似乎有人，侧首看去，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那瀑布般的长发。 婉儿！他差点喊出声来。 婉儿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处，身子缩成了一团，看不见脸，似乎是睡着了。他不敢动，怕惊醒婉儿，只是伸出手去，轻轻抚mo婉儿的长发，没想只轻轻的抚mo了一下，婉儿就抬起头，娇羞的说，\"你醒了？我差点睡着了。\" 小宣笑笑，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过来有一会了，那时你还睡呢。\"婉儿坐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衫，说：\"起来吧，小宣。\" 听婉儿这么说，小宣也坐起来，正要穿鞋子，婉儿忽然紧紧的抱住小宣凄声说，\"小宣，我好爱你。\" \"婉儿。\"小宣似乎有什么不详的预感。 \"小宣，\"婉儿喃喃的说，\"不论发生什么，我都很爱你，很爱很爱你。\" \"我也爱你，婉儿。\" 婉儿用左手轻轻的抚mo着小宣的头发、小宣的眉毛，小宣的眼睛，小宣的鼻梁，小宣的嘴唇，最后将手停在了小宣的左颊上。 \"小宣，我要和你说一件事。\"婉儿的声音开始颤抖。 小宣用右手轻轻捂住了婉儿的嘴，摇摇头，轻轻笑道：\"婉儿，不要说，我懂。\" 婉儿的眼睛盈满了泪，她紧咬着下唇，不让泪水流出来，痴痴的望着小宣，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想明天就走，去南方。\"小宣尽量轻描淡写的说，\"那边的机会多一些，也许会找到一份好工作。\" \"嗯。\"婉儿点头，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泪水，她捂住脸低声呜咽起来。 \"婉儿，坚强些，不要老是流泪，会变丑些。\"小宣强行分开婉儿的手，将额头抵住婉儿的额头，笑着说，\"丑了就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才好。\"婉儿的哭声更大了，\"没人要了，我就去找你，你不会不要我吧。\" \"不会的，你80岁来找我我也要你。\" \"80岁，丑死了，我才不要去找你，那么丑。\" \"婉儿，不要哭了，听话，乖。\" \"不要，我就要哭。\"婉儿抱住小宣的头，将泪水不停的抹在小宣的脸上，可能是觉得有些过分，她停下来，将脸移开，当她看到满脸泪水的小宣时，不禁破涕为笑，\"你脸上好多眼泪。\" 小宣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也笑了，\"真的好多眼泪。\"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婉儿，小宣起来了吗？吃饭了。\" \"起来了，\"婉儿掏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到小宣满脸的泪水时，忙又去帮小宣擦，小宣接过婉儿的纸巾，示意她去开门。婉儿打开门，见何倩站在门外，她看一眼满脸泪痕的婉儿，皱皱眉头，说，\"婉儿，你去阳台洗下脸吧。\"婉儿点点头，径直走到阳台洗脸了。 小宣走出来，见何倩很奇怪的看他，不禁问一句，\"那样看我做什么？\" 何倩扑哧一笑，\"看你满脸的眼泪啊，怎么哭那么伤心，去洗洗吧，我先下楼了。\" 小宣到阳台时，婉儿刚洗完了脸，正在瞅那一堆毛巾不知道用哪个呢？小宣抽下自己的米奇毛巾递给她，婉儿一愣，\"你怎么用这样的毛巾。\" \"何倩给的。\"小宣随口说，见婉儿一副不是很相信的样子，又说道，\"她喜欢收集米奇的东西，这是多出来没用的，就给我先用着了。\" \"哦，\"婉儿擦完脸，忽然说了一句，\"其实何倩也不错。\" \"你说什么？\"正在洗脸的小宣没听清婉儿的话。 \"没事了，快洗脸吧，何倩一家等我们吃饭呢。\" 二人下楼时，何倩的妈妈、何倩、小峰已经坐在餐桌旁等候了，见婉儿下来，何倩的妈妈忙站起身去给婉儿盛饭。 \"阿姨，我自己来吧。\"婉儿忙拦住何倩的妈妈，从她手中接过碗， \"那多不好意思啊。\"何倩的妈妈满脸堆笑说。 \"没事，阿姨，我和何倩这么熟了。\"婉儿笑着说，她先给小宣盛了一碗饭，再给自己盛好饭，坐到小宣身边。 \"没什么吃的，来，婉儿，吃鸡肉。\"何倩的妈妈将一块鸡肉夹到婉儿的碗中，\"自从你上学后，就很少来我家了，我家这生意呀，还多亏你哥哥照顾，有时间，带你哥哥过来吃饭。\" \"妈，吃饭，说那些干嘛，让婉儿吃饭吧。\"何倩向她妈妈使了个眼色说。 \"好，吃饭。\"何倩的妈妈见何倩不高兴，就止住了话题，向婉儿说，\"婉儿，多吃点。\" 看着这一桌饭菜，小宣却提不起半点胃口来，这些菜应该就是早上何倩去买的那些吧，他扫了一眼何倩，刚好何倩的目光也扫了过来，何倩用眼神示意他吃菜后就将视线移到了婉儿那边，她又扫了眼婉儿，见婉儿心不在焉的低头扒拉着碗中的饭，可能是感受到小宣的目光，她侧首看了眼小宣，小声说，\"吃饭啊。\" \"小宣。\"何倩喊了一声小宣，\"咋不吃呢，是不是不好吃啊，这饭可是我做的啊。\" \"没有，很好吃。\"小宣有些尴尬的说。 \"那吃啊。\"何倩不罢休的说，见小宣不知道夹什么好，就拿起汤匙舀了一汤匙炒蚬子送到小宣的碗里，\"不知道吃啥，就吃我们这里的特产，炒蚬子。\" 婉儿望着尴尬的坐立不安的小宣，嗤嗤的笑了。 \"你这闺女，别吓坏了他。\"何倩的妈妈拿筷子轻轻敲了下何倩的头，笑骂道，\"没个正经样。\" \"快吃吧。\"婉儿轻轻的踢了小宣一脚。 一桌人再不说话，专心吃饭，小峰见大家都不说话，觉得闷，便大声问何倩，\"姐姐，你什么时候走啊？\" \"吃你的饭吧。\"何倩不想回答他。 \"你走了，就没人做饭了，妈就天天随便糊弄，我还真不舍得你走咧。\" 听到小峰这大人似的话，大家都笑了。 何倩的妈妈叹口气说，\"乖女儿一走，我还真不舍得，不过她要走也没办法，江城这小地方真的呆着没啥意思。\" 何倩放下筷子说，\"我会常电话给你的，别说的这么凄凉，弄的我心里好难受。\" 何倩的妈妈指着何倩笑着说，\"我这闺女就是嘴巴不饶人，看婉儿多文静，你要是有婉儿一半文静就好了。\" \"我吃饱了，你慢慢说吧，\"何倩对她妈妈这套陈词滥调早听腻了，她对小宣二人说，\"小宣、婉儿多吃点。\" \"阿姨，我吃饱了。\"婉儿放下了筷子。 \"阿姨，我也吃饱了。\"小宣早想退席了，见婉儿放下筷子，也随着放下筷子。 \"这么快，就剩我和小峰了，\"何倩的妈妈向着何倩说，\"小倩，带他们出去转转，桌子一会我收拾。\" \"恩，知道了。\" 三人离开小倩家，一时不知道去哪里，闲逛着，就逛到了江边，三人扶着江边的栏杆，看着江水，都沉默着，各自想着心思，直到婉儿身上传来手机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