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闪闪发着光

银白的美国产Riedell鞋子，镶了银光闪闪的冰刃，那亮闪闪镀铬表层都可以当作镜子来照了，米燕抱着那冰鞋仔细摸着，爱不释怀。 “穿上看看吧。”张志明将另外那个支鞋也递给米燕，无奈的盯着她说：“据说你昨天一整晚都抱着，那鞋子也算了，可那冰刀就这样放在被子里不危险吗，下次不能再这样了。”米燕有点害羞的伸了伸小舌头。 这双鞋子是比赛发的奖励——并且今年测评比赛的奖励是史无前例的优厚，往年就张纸奖状，这次前三名竟然各自奖励双价值七八千鞋子！ 白静美倒是并没有将这双冰鞋放入眼里，原本她那鞋子都是国外进口的，比这一双更好，可是其他的学生都可开心了，米燕的原来的冰鞋本身就有点挤脚，心里想着该如何和奶奶开口呢，而这鞋子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礼物一样，忽然就在她的眼前。真是兴奋极了。 米燕快活的在冰场上滑着，边滑着边开心的笑着：“师父呀，这双鞋真轻真舒服呀！，一点都不会磨脚呢！” 张志明的隐隐的知道这鞋的来历，可是他根本没法儿去回绝，特别是见到米燕那个开心劲儿，更是让他放弃打算去找杨校长对质的想法。张志明的内心多少都有点酸楚，让他不吃不用，起码也要半年的工资来买这双鞋子，残酷的现实，总能让他的清高和自尊显得一文不值。 三月份的省内花式溜冰赛学校共有三名指标，依照测评比赛的结果名额原本是白静美、王晴和米燕的，但王晴后来训练时不幸脚踝受了点伤，仍在休养，所以经过杨校长与教练员们商量的答案，最后派了李晓静来当替补的队员。 省内赛程与分数系统是跟国际上接轨的，女单仍然是分作两天来进行的，选手们需要进行两分四十秒与四分钟的节目。 在张志明过去参赛时，评分按照6分来算的，6分就满分了。 后来为了去减少一些人为的原因，滑联后来规定，比赛的项目总共有十四位裁判在现场，并且只会拿电脑任意抽取９位裁判所评的来决定选手最后得分。 并且还要淘汰掉最高的分数与最低的分数，然后取剩下分数均值当做选手最后得分。 说实在的，张志明不太喜欢这个制度，排开感情的因素，这个打分的方式是鼓励运动员们增加节目的难度系数，这样不但会影响选手的发挥，还可能会给选手的自身造成一些伤害，现在有许多运动员小小年纪就有了一身的伤病。 但是没办法，他无法改变这个规则，所以只能慢慢的适应。 杨校长给张志明提两点提议：一、米燕要用适当的节目来比赛；二、跳跃不要过于像男子单人滑那种，最好增加点表现欲。 “燕子，你自己喜欢那些音乐？”张志明决定征求米燕的想法。 “我就喜爱小樱！” “是动漫吗？不清楚。” 一票就被否决了，米燕那张小脸儿有些郁闷。 他思索了一会儿，这次需要用女性点的乐曲，似乎有些概念了，这还是发现米燕爱护她的鞋子才使他想起的，这是有关童话方面的题材。 张志明找到了学校里看护音箱的梅老师，“你能否帮我截首伴奏？是乌克兰的，叫做《灰丫头》。” 梅老师扶了扶眼镜说，“没什么问题，可是这首曲子不太好编啊！” “没事。” 张志明的头脑浮现出了一个妩媚的影子，时而优美柔情，时而铿锵有力的音乐声里尽情摆动。 “这个曲子我可以编出。” …… “师父呀！这个节目也太难啦！”米燕对着张志明哀嚎着。 “别性急呀，把各个动作给我做好，呀，你这手位怎么又出错了！”张志明很无奈，米燕舞蹈天赋实在是不敢恭维，不过她确实付出了，甚至连杨小云都禁不住帮助纠正了些手位，可是几堂课弄出来，她依旧像只笨拙的小鸭子。 看来杨校长没错，米燕确实需要增强些艺术上的修养，但这也短期内就能完成的，现在换乐曲早已没时间了，张志明只好去删掉米燕实在hold不住的动作。 时间这样度过了。 全省的花式滑冰比赛就设在了冬运的冰场，这里培养了无数名冰上选手，来自这里的花式滑冰的运动员是首体的中流砥柱，学员们的竞争很是激烈。 因为比赛的成绩可能意味着进入国家队的机会，因此教练与选手们都拿出了浑身解数，去争夺名次。 冰滑体校里的精英们，在这里成绩一般都处于中下等的位置，算是“陪伴太子爷读书”那种，很少能获得关注。 这是属于省内赛事，过来的裁判们都是从外省来的，有一个甚至是人家首体来的，不过他们都非常熟悉，平常少说也得寒暄寒暄。 “关指导，正在想些什么呀？”一个评委奇怪的顺着总裁判的视线看去。 “噢，没事儿，貌似看见了位熟人。”裁判长的名字叫关羽，她已经五十几岁了，但是外表优雅且细腻，已经二十几年的育人经验了，而且是国家级的裁判，不管在哪里都能得到他人的尊敬。。 “怪了，似乎是那个孩子呀！但又不太可能。”她若有所失收回了视线。 刚一天就女单的第一个赛制，一共有二十位运动员参赛。令人惊讶的是，冰滑体校三名选手，结果都进前十了。米燕第五，李晓静第九，白静美第十。 “那小丫头挺不错呀。”“听说是首次参与这种正规的比赛？但是丝毫没怯场。”真真让评委们印象深的依然是米燕。 米燕欣喜若狂的，她是首次在如此多的人前演绎，可是对于张志明而言，这些观众们最多可以被称作“粉丝团”，因为大多部分人都是圈儿内的和参赛运动员的家属之类的，很多人看见他时表现的是那种诧异的表情，那种表情使他很是不爽，就跟自己是刚出土的文物似的。 嗯，可能是应该刮那胡子，清理清理个人卫生了。 次日，女单的比赛很是重要。可能由于太在乎的缘故了，米燕上场之前，这冬运中心就像是被人诅咒似的，每位选手都有失误动作，白静美摔了几跤，李晓静也摔了，并且跳空了一个。到最后张志明都不想让米燕看了，这真的是失误大集合啊。 到米燕上场了，只见她身着一袭白衣蕾丝的裙子，裙摆闪耀着亮晶晶的光芒，长发盘成了美丽的花苞头。她白净的鞋子缓缓滑过了冰层，足尖微点，做出了交叉的手位，略扬起那张幼稚无比的脸蛋，目光灼灼的朝着远方。 《灰丫头》灵动超脱的音乐声幽幽响起，米燕随之缓缓舞动臂膀，翩翩飞舞起来，简单的几个步法过后，她扭过身子伫立于冰层上，依照编好的需要做出了芭蕾的姿态，可能由于太在意动作的优美度的原因，刹冰声响过大，甚至盖过了舒缓的音乐声，这是场里响起了一、两声的轻笑声。米燕有些懊丧的舔了舔嘴唇，收了收心，聚精会神的追逐着乐曲。 外侧三环加上后外侧两环，成功，三环半跳，成功，前内侧三环，成功……前外侧三环的环数有些明显的不足之外，米燕差不多完成全部跳跃，但是大醇小疵，她所完成节目到现在为止是最全面的。 一直在米燕退场之时，张志明才松懈，过去他参加比赛都不曾如此紧张。 评委们在匆忙的打着分数，等了几分钟，分数公布了出来，出乎张志明意料了，米燕的成绩，竟然到目前为止只排在了第三名！之后还将有五位高手出场。 张志明笑容顿时僵了，他的眉头紧锁，为何米燕分数会这样低？ 要是由于新人缘由，艺术表现的分数上面不高能够理解，可是技术上的分数竟然低于之前冬运的学员！ 米燕迷惑的瞧看张志明。场内这时响起阵阵的嘘声。 被激怒的张志明拉着米燕朝着评委席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