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所有的早餐

米燕今儿的早饭竟然是全麦的面包！这丫头激动的吃光了这份来北京之后的仅有的主食，可能饿得有些昏了头，胃里的感觉比昨天好多了。 冰场就在首体的训练地的地下一楼,同时，首体的队员们也在这里训练，因此，她们后来的这批学员课时训练被安置在了10点以后——在首体的队员们训练过后。 这些个孩子们都来自祖国各地，男孩女孩都有，但是大都来自东北，这次参加集训选手们年龄相对偏小，年轻的仅仅11岁，已满17岁的白静美差不多可以算是岁数大的了。 热身过后，队员们都换上了冰鞋，滑上了训练地，五人为一组，在各自教练引导下进行冰上的训练课。 米燕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适应这个冰面，才整理好的冰层光滑洁净，软硬度也适中，在上面滑行的十分舒畅。 能在这儿训练，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好像不是由于这冰面有多宽多好的缘故，也并不是由于周围的队友们水准高的原因，感觉更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处于这里面，连稍微偷点懒都甚至感觉十分的羞愧，于是，练习起来更加的带劲儿，更加的自信了。 老孙站在了场外看了会儿，他把张志明叫了过来：“那个身着白衣服的女孩，是你说的那个米燕吗？” 张志明点点脑袋。米燕练得十分认真，小脸通红，汗水已经打湿刘海了。 “滑行的感觉不错，有点灵气儿，你去让她跳跃下，我再来瞅瞅。”老孙要求着。 “米燕，两环半跳！”张志明向她叫喊着。 米燕摇摇手示意了一下了，转过身压步，完整的两环半跳就完美的结束了。 她微笑着朝张志明做出了V字的手势。 “外侧点三环跳！”张志明继续道。 这次米燕双脚一起着冰，一个趔趄，她噗嗤一下坐在了冰层上面，自己有些迷惑的顾顾左右。 这可是米燕最早操控好的一个三环跳，完成率相当高，感觉方才真的是跌得摸不着头脑。 她颇不服的从冰面上爬了起来，滑向冰层那一边，再次试图起跳，更糟，刚跳完两周就摔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米燕心里有些不安，一起跳就感觉到今天的空转不如以前的轻巧了，就好像什么东西正往下拽着她一样，她急切的看着张志明。 “好了，不要跳了。”似乎是在意料以内似的，张志明的口吻很是平静。 昨天在站台的时候，一抱米燕就有感觉了，这丫头至少重十斤左右！即使生活里瞧起来依然是个健康姑娘，可是在花式滑冰这项运动中，这重量就是难以负荷的重担。 老孙笑嘻嘻的劝着：“这丫头是该减肥啦，不过,志明你也别太心急。” “你明白为何跳跃老是失误？”张志明把米燕叫出了冰场，轻声询问。 “嗯……可能是我没吃饱的缘故吧，估计是没什么劲儿，所以跳得还不高？”米燕低声猜测着。 张志明没办法的皱了皱眉毛，他拽着米燕的手掌，直到休息室的梳妆镜子跟前，“你瞅瞅你现在的样子，看你如今腰肥体圆的，长胖了你自己没发觉吗？ 米燕侧过了身子，颇有些疑问地瞅瞅镜子那圆滚的腰，可能，真的胖啦？ 张志明叹了下气：“燕子，假若你没练习这项运动，你现在的年纪根本不需要节食。可是，你如果坚持要走这个路径的话，必然要放弃许多东西，特别是美食。” “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也许你还没办法明白，可是，如果你打算继续从事这项十分艰难的运动，首先就得学会如何克服美食的诱惑！” 张志明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米燕死死盯着张志明离开时扔下的袋子，打开，是松软的糕点。 吞了吞口水，徘徊了很久。 最终，她扔开了袋子毅然决然的走向了冰场。此时的米燕对于花样滑冰这项运动突然了然了一些东西，犹记得曾经师父问过她，为何会选择这项运动，那时，天真的她仅仅以为只要喜欢就好，全然没有考虑到走这条道路的代价，现在的她尽管对于这项运动可能仍旧没能透彻的理解，可是，她至少学会了牺牲，这应该也算是她花滑道路上的成长吧。 …… 首体训练馆外的广场里，教体能的教练随便搬了一张小板凳就坐在了场地的中央，指示着这些集训班学员们绕着四周练习跑步，全速跑、变速跑、慢跑，并且米燕的身上穿的还是张志明不知从哪给她弄来的那种十分有弹性而且还不透气的服装，还不停的给他心理暗示，这能够减肥，刚跑了十多圈，她都早已汗流浃背，大口喘着粗气了。 这一节课下来，往那电子秤上面一站，确实还挺有效果呢，足足的瘦了两斤多呢，米燕刚准备开心一会儿，谁知张志明竟不满意的摆了摆头说道：“你这哪儿掉的是肉呀，简直就是水，不行，还得再坚持。” 师父的不满必将伴随着接二连三的减肥模式，于是乎，别的学员们都早已下课，只有米燕仍然在跑场上大汗淋漓的接着奔跑。 但是，她毫不抱怨，似乎有种特殊的力量正牵引着她不断地前进，前进。 李晓静就爱在每晚安睡前夕拉着米燕唠会磕儿，她们聊天的内容不外乎是哪位教练最厉害，今天又在首都体育馆里面看见了哪位世界级的运动员，今天的训练怎么怎么样之类的。 她在床上欢天喜地地说着，米燕精疲力竭的倒在床上力不可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喂，燕子呀，你先别慌睡呀，你这头湿发不还没干利索吗？” “噢噢。”米燕转了个身继续躺着，腿翘在了墙壁上面，让湿漉漉的头发顺着床边儿自然的下垂着，她那沉重的眼皮早已有打架的趋势了。 李晓静思考了半响，也不知在哪儿弄了袋儿巧克力来了，甩给了米燕，“快接着，这是我在外面悄悄的拿回来的。” 迷迷糊糊米燕在匆忙之中接过了巧克力，小心翼翼的剥开了外面的一层锡箔纸，使劲的嗅了嗅这甜美的香气，无限的回味着这久违的味道，许久无声。 最后，她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将糖纸又重新包上了仍回给了李晓静。“不能这样，我向师傅许诺过，一定要坚持下去。” “你真的一丁点儿都没尝？” “还没呢，我就是用舌头舔了几下而已，这样的话，你也别想吃啦，嘿嘿嘿。”米燕得意洋洋的回应。 “你这丫头……”李晓静十分懊恼的将糖给扔进了垃圾桶。 在这间屋子里面呆了差不多有一个月了，米燕渐渐地发现：这许教授其实就是一位在哪都喜欢凑热闹的小老头，时不时的就会到外地办公呀，授课呀什么的，并且就是，他对于关羽老师的事情什么感兴趣，偶尔还跟杨教练聊聊以前国家队里面的一些往事儿。 邓启中呢，就像个怪人似的，自从上回弄了那出厨房惊险记以后，米燕见了他是能避就避的，不喜欢跟他主动地攀谈。 但是，他差不多一整天都窝在家里面，就算想着法儿的避着他也不是件容易事儿。 米燕时常能瞅见他穿戴着厨衣，边听着音乐，边手拿抹布四处擦拭的模样，并且那脸上竟还带着种非常专注与享受的深情。 那大肥黑猫小小有着跟他主人同样的习惯，喜欢无声无息的躲在别人的后面，忽的吓唬人，特别是它对于米燕展现出了超乎常态的好感，现在米燕的床差不多已经是那小小的半个家了。 今天许教授从海外归来了，正好张志明也在，那晚饭就又是十分罕见的团圆餐了。 米燕十分老实的低着头苦干着邓启中专门为她炮制的低热量的餐食，一副视餐桌上各种美味于不顾的神情。 许教授看见了米燕以后就不停的感慨着：“哎，这个孩子，瘦了不少了呀，志明呀，你就不要再得寸进尺了吧。” 张志明转过头看看米燕，原本刚来时那圆圆的脸蛋儿如今早已被虐成小小的巴掌脸了，身形也逐渐恢复了修长的线条，于是，他合意的跟邓启中说：“那就拜托你，打明天起，开始为燕子多做些蛋白质丰富的餐食吧。” “真的吗?我这里还有些素食食谱等着派上用场呢……”邓启中的口气里满是遗憾。 “那你还是做给小小吃吧！”米燕赶紧指着那大肥猫说。 “喵喵喵”这时无辜的大肥猫沮丧的晃到一边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