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明明很低调了，但是为什么还要给我尖叫？”黑袍人脱下黑漆漆的帽子，露出不俗的外貌，两条恰到好处的横眉，高挑的鼻梁，细致的双眼皮还有红润的嘴唇。 “大白天会吓死人的！”沁妍没好气地说。 “别生气嘛，我知道你今天会来，特意给你一个惊喜。”这名黑袍男子对着沁妍解释，完全忽视掉了旁边的秦峰。 “嘿，我说你啊，你给的惊喜，只有惊，没有喜。” “就是。”沁妍和秦峰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我说，这位是……”当然黑袍男子也不会给秦峰好脸色，一种不屑的感觉。 “我朋友，半路上捡上的，硬拉着我要来。” 什么什么嘛！秦峰心想：晕，白的给她说黑的了。 “沁妍，你不是说画画吗？”秦峰好像存心想气死这个黑袍男子，口吻就像一对恋人。 沁妍并没有在意，因为她正和小琳玩得不亦乐乎，根本就没有留意到两个男子充满火药味的对话，“等一下嘛，小琳的生日派对还没有开呢。” “我也来。”黑袍男子很着急，生怕给人抢了先说话的权利。 “你怎么这么有空啊，教堂很闲的么？”秦峰语气很轻，要控制得恰到好处：他听得懂，她听不懂。 “作为一名伟大的神职人员，我有义务照顾小琳小朋友的生日宴会。”他说得正义凌然，虚伪得很。 沁妍懒得理他们，拉着小琳的小手，“把我书包带过来。” “哦。”秦峰也不理这个虚伪的家伙，直接拿起沁妍的书包，留下一个华丽的身影给他，气得他直咬牙，恨不得把他吃下肚子。 待他们消失在走廊。 “把他们赶出去，别碍事。”又是一个黑袍神父。 “可是，她是我朋友啊。”停顿了一下，因为这个黑袍人的脸色不太愉悦，“这样贸然送走他们，我……我看着他们，不会碍事的。” “让你办就办，别说那么多废话。”不带一点情面的苛责，同时也不多说一个多余的词语。 一个充满童趣的房间里。 四周的墙壁都粉上了出自儿童之手的作品。 一大群小朋友跑进了这间狭小的房间，只有那扇窗子是开着的，透射进一缕缕的阳光。 “原来后面是海滨啊。”秦峰很意外地发现这后面是海滨。 沁妍一脸不屑，“什么海滨，是东江好不好，海滨的岸边那会长草啊，你脑子长草的啊？” …… 这房间充满了童真，孩子们似乎都很喜欢沁妍，也许因为她的糖果，也许因为就她一个人会来看望他们。 沁妍打开那个茶餐厅里拿进来的袋子，四四方方的，原来放着一个蛋糕。 “小琳，许个愿望，再吹熄蜡烛。” 不大的蛋糕上，孤零零地燃烧着一根蜡烛，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要燃着一根蜡烛，是想告诉别人，她是孤儿吗？ 小琳双手合十，虔诚地嘴巴一张一合，然后吹熄了蜡烛，“沁妍姐姐，你猜我许了个什么愿望？” “快高长大？” “不是啦，我祈求上帝，沁妍姐姐你会找到幸福的人。”小孩子的天真被小琳表露无遗。 小孩的思想真是简单啊，简单多幸福，什么都不会计较，无忧无虑。 “小琳乖，幸福的人，是沁妍姐姐的爱人吗？”秦峰一副拐卖儿童猥琐的样子，当然是在沁妍眼中，小孩子的眼睛是纯洁的。 “嗯。”小琳的回答让沁妍小脸一红，“你别教坏小孩子！” “哦哦，不是来画画吗？我还打算画上几幅人体画呢。” 沁妍更是气得小脸发烫，不过仔细想想，知道他这是存心和她做对的，心里不怒反喜了，女人真是善变啊。 她从书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小朋友。 “我的呢？”秦峰站在沁妍旁边，看着她不断从书包里掏出画纸、画笔、糖果什么的，真像多啦A梦的百宝袋。 “没有。” “额，你不是叫我来画画的吗？”停顿了一下，“你不给我，我就抢小朋友的。” “哥哥，你是坏人。”小琳才到秦峰的膝盖那么高，秦峰半蹲下，摸着小琳的脑袋瓜儿，“小琳乖，哥哥不是坏人，是姐姐欺负哥哥。” “你欺负姐姐。”小琳嘟起小嘴，然后一群小朋友围着秦峰乱搞一通，“救命啊，helpme啊。”他们玩得不亦乐乎。 “再跑，再跑，再跑哥哥抱起你。”秦峰说着，抱起小琳，在天空中玩着转圈圈，小琳像一只小鸟，在天空中肆意地翱翔，她的脸上浮现的是快乐，是童真，是幸福。 门口那个与沁妍相识的神父，静静地看着，看见沁妍脸上的笑，心里很不是滋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果可以，我宁愿成为你身旁那个他，和你一起创造欢乐…… 不远处，“心软的家伙。”然后冷哼一声就悄悄地消失了。 沁妍和秦峰就像孩子们的爸爸妈妈，逗他们玩，陪他们画画，甚至被他们骑在背部，当骑士一样冲锋。 秦峰像匹马，在狭小的房子里，“冲”向一些小朋友，像狼跑进了羊圈，大开杀戒，秦峰按住一位小朋友，奸笑道，“我的主人说，你是一头很好的猎物。” 秦峰的一举一动，“冲”这些动作都要注意脊梁上的小琳，跑动更要注意别弄伤了旁边的孩子，毕竟这是一个狭小的房间，可是他们的心灵已经飘到了一个战场，一个驰骋天下的世界。不过并没有血腥，只有无穷无尽的欢笑声、欢呼声。 不知道哪个小朋友的举动，拿着他那一块蛋糕纸，上面还有一些奶油，直接按在了秦峰的脸上。 当那张蛋糕纸滑下来，甭提秦峰的表情有多好笑了，囧。 “哪个大胆狂徒，竟敢在我头上动土，主人，你说是不是。” 小琳忍俊不禁，一只小手掩盖笑意，“嗯嗯，放马过去。” 放马过去……我真成了马了，秦峰哭笑不得。 沁妍在一旁看得乐滋滋，带他来，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 更多的小朋友把他们吃完的蛋糕纸，“攻击”秦峰的脸蛋，上面奶油的痕迹斑斑点点，像极了化妆的小丑。 秦峰一把“捉住”一个小朋友，应该说是抱着，小琳抱着秦峰的脖子，秦峰坐了下去，脖子才松下了手，秦峰搂过小琳，两个小朋友就在他的怀中，“来，看哥哥的伟大的作品。”从地上拾起一张画纸和画笔，描绘出窗外的海景，事实上是河景，只不过辽阔的江面，看上去让人觉得像大海，眼睛是会骗人的。 黑袍人依然在门外把风。 不知不觉已经是黄昏，海景画好以后，上面的色调让人一看就知道，黄昏的到来，因为一轮黄昏专属的太阳，飘在了海上，一圈圈的涟漪荡漾着余晖，闪着金黄色的光。 “哥哥，送给你。”一个小孩递给秦峰一颗糖果，“我用糖果和你换。” 他们本应该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拥有父母的爱，可是他们偏偏是孤儿，糖果，在外面的人看来只不过只值1角钱的糖果，在他们心中是何等的重量？ “呐，给你。”秦峰不想让那些负面的情绪浮出水面，也不想在这些孩子面前出现阴暗的一面。 那个孩子很开心地活蹦乱跳，其他孩子眼神充满了欲望，也想要的欲望，可是，他们很懂事，年幼的他们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大人们世界里的残酷，才能在这样稚嫩的心里培养“懂事”。 门口不远处，另一个黑袍神父已经不耐烦了，匆匆的脚步，预示是不祥的预兆。 “真是没用的家伙。”黑袍男子在沁妍认识的神父耳边轻轻嘟嚷了一句，径直走了进去，里面祥和的气氛一下子被这个不速之客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