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秋天的风吹过，拂醒了两人。 雨瞳张开小唇，好像要说什么，却缺少一些勇气，还在储蓄着力量。 “我有一件事，一直想对你说。”秦峰淡淡的口吻。 “我也有一件事要和说。”雨瞳终于说出来了，像憋了几年气，终于如释重负。 秦峰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子，柳眉星瞳，“也许我们所讲的是同一件事情。” “你从桥对面的学校走过来，不累吗？”秦峰平静地说，说得有些绝情。 雨瞳的表情变得有些暗淡，“你是说，我这样做，多余？” “算是吧。”秦峰抬起头，看着天空，不想和她的星瞳对视，“我们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不是同学了，我也很少回家。” “我们至少是朋友。” “朋友？”秦峰淡然一笑，“我们连朋友也不是了，好吗？别再来找我。” 雨瞳放下了那枚贝壳，握得手心发麻，“其实，我想说的，也是这一件事，我打算送给你这一件生日礼物后，以后没有关系，因为之前答应过你的，所以才送给你。” 口是心非是女人的天性使然。 “收下吧，我要走了，以后不要来打扰我。”雨瞳平静地说，她的气场有一圈圈的涟漪。 秦峰收下那枚刻有花纹的贝壳，入手就有一种滑腻温暖的感觉，是经过打磨的贝壳，上面的花纹应该是找人专门刻上去的。 望着雨瞳离去的背影，秦峰没有做什么。 殊途。 时间如流水，不是我们想挽留就可以挽留的，就像我曾经深爱过的你，一段旧爱，如果有一方站错了位置，挽留也失去了它的意义。 任时间冲刷自己的心灵，无论曾经有多么刻骨铭心，都可以细水长流的意境，消耗殆尽，就算是回忆，也有一天会燃烧殆尽。 不要回头，不要去找去寻找那些回忆，忘掉了就好，丢掉了更好，因为我们站在了不同的位置上，遥望彼此都没有意义。 那片爬墙的地方。 爬不回去了，爬得出来全靠建在里面一块斜坡上，等于减少了高度，在外面的世界，那一道围墙却是高不可攀了 出去容易，回去难。 出轨容易，回头难，离开了教育部计划好的线路，要回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职高与普高就是两条绝缘的线路，职高无法再踏入普高的大门，永久性的。 时间，就像一把剑，把黑夜和白昼分割得如此清晰，职高和普高也是。 晚修的时候。 崔氏让秦峰去办公室，旷课。 “你怎么逃课了。”崔氏问。 秦峰也没打算隐瞒，“出去找一个朋友。”在‘朋友’的字眼中，好像有重物坠打心房。 “找一个朋友就能逃课了？”崔氏依然没有生气，对待职高生不能用粗的，要循循善诱。 “她说有急事找我。” “什么急事。” “那是个人隐私，不能回答。” “哦，涉及个人隐私了？”崔氏若有所思，“是女朋友找你吧。” 秦峰不否认，因为自己说得越多，崔氏就问得越多，越没完没了的。 “我不反对你们学生谈恋爱，只要不影响学习时间就行了。” 秦峰以为自己听错了，有这样的班主任吗？ “对女生没有好感，还不正常呢。”崔氏曰：“不过上课就是上课，时间不能给我不来，你旷课害我班扣了多少分啊，达标班又没了，我的100元又飞了。” “害班集体扣分了，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首先改正，停止扣分，然后再努力争取为班集体加分。”这些话简直是马列主义一样的熟悉了，专门解释班集体荣誉有关的标准答案。 “嗯，不错，希望你说得到做得到。”崔氏看着秦峰，“你在班上有没有职务？” “没有。”有的话估计都要被你撤职了。 崔氏点了点头，“明天给我当劳动委员，我记得这个位置没有人，给我好好当好这个位置，否则你对不起我的100元。”崔氏很心疼的模样，他是男的，否则一定那个表情一定恶心万千少男。 课室内，有几个位置空着，沁妍没来？ 秦峰扫视了一周，发现10个位置没有了人影。 崔氏也进来，坐在讲台，好像看不见那10个空置的位置。 有作业吗？ 黑板上黑茫茫的一片，唯一右下角有一个小区域，写满了字：请参加比赛的同学今晚7点15分前到图书馆6楼参加比赛。 原来沁妍是参加比赛去了，心中的问题解开了，掏出手机，和大部分人一样，玩起了手机游戏。 偶尔崔氏也会下来巡查，好像玩猫捉老鼠，一有风吹草动，讲台前面的同学必定第一时间弄出点声音来，以警告后面的同学，算得上是一种互相帮助的雷锋精神了。 崔氏干脆直接大袖一挥，走出门口，不知道去哪里吹风去了。 偶尔秦峰也会抽回灵魂，在窗口扫视一下，不过时间久了，惰性就来了，不愿意再看那个几乎不存在的影子。 “这茶真有味道。”崔氏坐在办公室，品尝一下香茗，“是时候回去捉这群小鬼头了。”他如同鬼魅一样，没有任何声音，遁到班级的后门，放眼放去，哇塞，全部人都在玩手机啊，那10个去了比赛的人不在这个行列。 秦峰，崔氏一眼锁定了这个刚刚旷课的学生，每走一步，都有人盯着他的背影，竟然不捉他们，看来有崔氏要捉大鱼啊。 崔氏悄无声息地来到秦峰的身旁，一道阴影遮住秦峰的手机屏幕，抬起头，崔氏耶。 “跟我来一趟办公室。”说完，崔氏领着秦峰走了，在下楼梯的一刻，沁妍那10个参加比赛的人刚好走上来，看着秦峰被崔氏领着走，就知道这家伙又犯事了。 当秦峰与沁妍走进，四目交接，他一点点地靠近，水珠明眸瞬间转移开去，他的心猛地被提了一下，好像抽搐了一下，原来眼神也能伤人。 “一晚上来两次办公室啊。”崔氏品上一口香茗，慢里斯条，“手机放我这里保管吧。” 秦峰在跟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理由，他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部手机了，“老师，我不是不想交给你，我老爸找我找不到我怎么办，会让他担心的。” “你什么时候那么有孝心了？”崔氏神秘地笑了一笑，“中午旷课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父母。”崔氏知道秦峰不会轻易交出手机的了，“写下自己的通讯录，我跟你父母说一声，看看他们的意见怎么样。” 这是变相的见家长吧？ 崔氏递过一张纸给秦峰，是一张通讯录，上面只剩下秦峰一个位置空白了。 等秦峰写过后，崔氏拿过一看，蹙眉道：“母亲呢？” “我出生那天就没有了。” 崔氏的眉毛皱得更厉害了，看着通讯录一会，心中默默对着那些数字，再看着秦峰，“没事了，你回去吧。” 单亲？这个秦峰，崔氏坐在办公室内，拨通了那一个电话。 职高的学生真是烦心啊。 什么早恋、单亲的，自卑的，暴力倾向的……许许多多的问题层出不穷，教育他们，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