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阳光被平整切成许许多多的小块，均匀地密布在这个城市。 每一个早晨，秦峰都会叫天瑶起床，可是今天的房间，空荡荡的，只有窗口的窗帘被风儿弄得吱呀作响。 “天瑶？”秦峰不确定地再喊了一声，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哪一天哪一个早晨，我起床时发现你竟然不在这所房子里了，我心里是多么害怕，害怕失去你的踪影，更害怕失去的是你。 大门。 一辆黑色的车子驶过。 一道修长的影子从车内走出，一套绚烂夺目的白色西装，嘴上轻蔑地一笑，“秦峰，我看你怎么办。” 钥匙轻轻一抠，“咔嚓”，门就开了。 房间内，是一个疯子，他在拼命地拨打一个电话，可是没有接通，一遍拨一遍在房间内乱跑，好像寻找着什么。 “你在这吗？”一只手捉住天瑶手机上的饰品，哆啦A梦的头，倒挂着手机，在秦峰面前摇晃，“你都拨多少次了，有无没完的。” “李天羽，天瑶去哪里了？”秦峰一把冲过来提起他的衣服。 “当然是回家啦。”李天羽笑了笑，“这样对我是不礼貌的，怎么说我也是天瑶的哥。” “带我去。” “当然要带你去，我就是来接你的，忘记告诉你了，天瑶换手机了，这部手机她已经不要了。”说着，他往金鱼缸里一扔，转身就走。 奢侈不是一般人敢想象的。 “你好像不够18岁吧？”秦峰看见李天羽开车，车上没有其他人。 “不用怀疑我是无证驾驶。”关上车门的一刻，车就启动了，发出嘶哑的鸣叫，好像向世人示威。 车停在一所欧式的房子里，4层，门口有两名保安在里面把守。 木质的大门，足足有3米高，看上去就像庞然大物，旁边两条台柱，上面刻着希腊神话的人物。 李天羽手掌滑过一块正方形的金属。 门轻轻地褪去，露出里面的装饰。 只能用一个奢华来形容，对比自己那所租来的房子，这里是奢华的，就像一个农民某天进入了凡尔赛宫一样的表情，震惊。 地板由蛋黄色的大理石堆砌而成，吊灯、沙发、4条通向上层的欧式螺旋楼梯，每一个地方都雕满了艺术。 贵族的气质是天成的。 “跟我来吧。” 二楼。 他指了指前面的一扇门，“天瑶在里面，你自己进去找她。” 手有些颤抖地捉住那个金属把柄，一旋转，门就开了。 “秦峰吗？” 当门一褪去，一个倩影就一把抱住了门口闯入的家伙。 真的是天瑶，她现在换上了一套白色的碎花裙子，比以前更加水灵动人。 “你这样很什么的。”秦峰有些生气，“如果进来的不是我呢？” “因为我能感觉到，那个气息是你啊。”天瑶双手套着秦峰的脖子。 “早晨，我看不见你的影子多担心你啊。”秦峰怒气未消。 “我手机给他们没收了。”她惺惺地指着桌子上那部iphone，还有一部ipad平板电脑，这是我新的手机号码，天瑶很熟练地从秦峰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输入了自己的新号码。 桌上那部iphone很自然地震动起来。 “那瓶子是什么东西啊？”秦峰看着天瑶桌面上手机旁边的一瓶化妆品，很特别。 “雅兰仕面膜，我妈最喜欢的。” 这个时候。 “天瑶小姐，老爷让你们来书房一趟。”一个老女人的声音，应该是佣人，“你们”这个用语是两个人去。 他们两人手牵着手来到书房，就像一起共赴刑场。 门轻轻地褪去，没有发出一声摩擦的声音。 “你就是秦峰了吗？”一个老男人坐在桌子上，他有着两撇胡子，平头，有点像教科书上的插画鲁迅的模样。 他身上缠绕着一种知识的味道，穿着白衬衣，黑色西装背心，猜他的年龄也只能猜到大概30来岁，但是这并不可能，人家天瑶都15岁了，总不能人家一成年就结婚。 “嗯。”秦峰在这种气场下，好像根本不能违抗他的意志。 “你知道我家天瑶一年要花多少钱吗？” “不知道。”秦峰冷静下来，平静地回答。 “一年买24件新衣服，一件500元；化妆品一年一套4万，鞋子堆满了一件房间，其他的不说了，等她18岁了，还要买一辆凯美瑞给她作成年礼物。”他带有深意地盯着秦峰，“这些好像你都不能给予她吧？” “爸，你怎么能……” “你先不用出声。”她父亲打断天瑶的话。 “是的，也许这些，我都不能给予天瑶，我唯一能给予她的，只有爱与关心，这是多少钱都不能买回来的。而你，只会每年计算着这些无谓的数字，给她衣服，给她礼物，却不能够留一点时间陪着她，寒假这么久了，你有没有一天是陪着天瑶的，有没有给过她父爱，我相信你没有……” 一针见血的回答。 “住口！我们的家事，不用你管，你也没这个资格，不要忘了，你只是一个职高生，你的未来一片黑暗，我不能把天瑶一辈子的幸福毁在你手里！” “爸，职高生也可以很出色……” “你也闭嘴。”他冷漠地把所有人的都堵上，然后自己一根筋地要让所有人都按他的思想来行动。 陷入了对峙之中，两方实力悬殊，一方是一家之主，另一方只是两个信仰爱情的年轻人。 “孩子他爸，下来吃饭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些许贵气的味道。 秦峰与天瑶跟在她父亲后面，没有作声。 长方形的白色欧式餐桌，秦峰在怀疑，他们一家（除了天瑶）骨子里都崇拜外国，从房子外面到里面的装饰，从房间到餐具，一律都是西方的东西。 秦峰看着手里的刀叉，该怎么动手，额头上的冷汗都留下来了，都说中国人的餐桌上有阴谋，果然如此。 “呦，这个是我们家天瑶的男朋友吗？”一个老妇人模样，语气带有尖酸刻薄，“你该不会用刀叉吧？” “怎么会呢？我们职高生并不必他们差，什么都会。”李天羽在一旁渲染。 “上次晚会你输得够惨了，你以为我们职高生一无是处吗？”天瑶力挺秦峰，但是很明显就是势单力薄，一家四口的家庭，三个站在了同一战线上——拆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