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本以为天瑶参加的虎门杯，最多也只是一个三等奖，这不是不相信天瑶的实力，而是那些在社会上已经工作多年的人更有能力和资格去获得那个冠军——特等奖。 如果这样……是否会面对分离。 那可是国际本科，英国留学的资格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获得。 本应该高兴的事情却高兴不起来。 秦峰像个白痴一样，眼神被洞穿了一样，也许我应该答应她父亲的要求，他的手心握得很紧，止住了颤抖，从口袋摸出了那一张名片。 如果分手对你我都有好处，我愿意与你分手…… 天瑶游街一样地走完了那些不能拒绝的庆祝仪式之后，匆匆打给秦峰，想和他分享这么一段快乐。 手机那头却“你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秦峰约好了天瑶父亲今晚，把天瑶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一把伞，孤寂地站在街道上。 黑色的轿车掀起两道水柱，那两盏车灯像黑夜中的野兽，撕裂前方阻挡的一切，撕咬着水龙…… 车上，那个车抽着雪茄，“你终于想通了。” “是的。”秦峰冷漠的表情，好像被抽掉了灵魂似的，“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问吧。”天瑶父亲吐了一口云雾。 “天瑶拿到特等奖是你做的手脚吧？” 他愣了一下，虚伪地笑着说：“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那可是国际比赛，就算我再多钱，那些评委也不是白痴。” “如果买通半数呢？”秦峰的口吻，带着冬天微凉的气息。 “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的确，不太可能买通半数的评委，那可是国际比赛，只手遮天是不可能的事情，也许真的是天瑶有那个能力，我……我，是否，该放弃？ 天瑶父亲也不出声，他知道秦峰的内心在挣扎。 而天瑶回到宿舍，不见秦峰，知道肯定出事了，那种不安的直觉非常非常强烈，仿佛自己的手机被所有人拉进了黑名单，秦峰不通、父亲不通、母亲不通，甚至连同家庭电话也没有人接…… “我女儿应该有更好的未来，在英国，她会变得更有实力。”恨恨地吐了一口云雾后，“我现在开始相信，职高也许真的不比普高差。”他那不会变化的眼眸变得深邃，好像在想些什么，“你爱我的女儿，可是你们不会在一起，即使你们觉得幸福，但是你们的爱情不会被祝福，因为你没有实力，没有能力，你们周围的人都不会祝福你们的爱情，爱情不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情，我们家庭绝对不会同意，因为你没有实力，也没有能力，我们无法接受一个职高的你。” 他有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如果你爱她，请给她更好的未来……” 秦峰平静地聆听这一切。 的确，自己没有本事，看不见未来，毕业以后的路，自己根本不知道走向何方，想想，现在已经是高二了，高三就毕业了，那个时候的自己，会不会干着和父亲一样的工作，一个月1800的日子会怎样，天瑶呢？她几乎拿到等同于美国的绿卡一样的机会，她为了自己，一定不会去英国的……自己能不能也为她牺牲呢？ 终于，“我能拿到多少钱。” 冰冷的声音在这个有暖气的车厢里泛起了一圈圈涟漪。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管家兼司机递过一份文件。 “这是100万，足够你们买几所房子和支付你父亲的医疗费用。”（秦峰住的地区，房价高得并不离谱） 雪茄被熄灭了，“当然，要我女儿去了英国以后，这笔钱才能给你们。” 秦峰没有回答，推开了黑色车窗。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很大，倾盆大雨。 秦峰突然有一种冲动，不想撑伞，想在雨中漫步。 如果需要一场雨来洗去所有的悲伤，清洗伤口，那就给我下吧，给我狠狠地下地狱吧！ 心中开始颤抖，爱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最终都会因为彼此深爱彼此而选择了一方幸福而默默离开…… 黑色的轿车渐渐远离了这个雨人。 车厢内，那名男子，终于如释重负，透过那深邃的车窗，望着黑夜下雨的天空，希望你做得到…… 上一次这样不顾一切地在雨中漫步，是职高的录取书，秦峰开始回忆起中考结束那一段时间，没有来到职高之前的时间，没有遇上天瑶的那一段时间，偏偏他们在那一段时间有过一次相遇…… 他想起了那个时候是因为对沁妍的情窦，好奇？爱慕？在图书馆徘徊，为得只是和她相遇一次，却那样，遇上了失落中的天瑶，也许自己的日记真的给了她职高的愿望…… “年轻没有失败。”沁妍的这句话，秦峰口中喃喃自语，“年轻没有失败。” 天瑶为了今天，付出了多少汗水？她和自己一样，为了证明“我们职高生并不比普高生差”只是，她证明了这句话，她超越了多少个普高生，争取到了多少人都无法得到的出国留学的机会？ “她做到了，她做到了。” 雨水打湿了秦峰的头发，发丝一直蔓延到他的鼻梁，他的双眸若隐若现，就像失心疯的病人，在大街上喃喃自语。 爱你，可以为了你更好的未来，选择分手，虽然你会痛一段时间，但是我相信，那不会很久……真的，不会太久……到最后自己的神经都开始脆弱…… 一种莫名的感情在酝酿着，不是不爱，而是不能爱，该怎么说出这一种感情呢？沁妍也是这么一种感情，她也有一个理由不能去爱，即使再爱，也只是不爱……那很无奈。 爱，是可以流动的，从一个人身上流到另一个人身上，不需要太多的条件，只需要足够的理由、足够的距离就可以了。 雨纷乱地下着，击打下面的行人，雨伞发出子弹一样的声音。 前面，一道倩影。 撑着伞，站在了雨中，脚下湿了一大片。 她一直看着远处的秦峰，他闭上眼睛，张开双手，拥抱着空气，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水痕布满了他的眼睛周围，密密麻麻，不断流落。 睁大眼睛的一刻，他们相见了，天瑶。 最美丽的一刻是回眸的时刻，见到了最爱的那个人……可是，心为什么会有一阵阵扯心的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