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霍的死去

陈荣的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陈辉一直在他房中照顾。 为防止霍会在什么时候突然袭击，陈辉在每日夜里都十分警惕。 好在几日过去，霍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动静，陈辉开始严重怀疑起风衣男子的话来。 一周后的清晨，陈辉猛然睁眼，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不禁连连埋怨自己，幸好两人都没什么事。 忽然，似乎从哪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和碰撞的声音。陈辉本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那是楼下传来的之后才意识到出事了。 他连忙叫醒陈荣，两个人急匆匆地下了楼。 楼下两个人正扭打在一起，一个是霍，另一个陈辉认得，就是那个风衣男子！ 霍虽然年事已高，身手却很厉害。风衣男子拿刀刺向霍，霍将身子向旁边一弯，便躲了过去。风衣男子又将刀横扫向霍，霍连忙下腰。风衣男子见机，伸脚去踢，霍竟倒立翻了过去。 招招不中，风衣男子有些慌了，再出手去刺时，却被霍反手夺了刀子，拽到身前，一刀刺进了心脏。 风衣男子倒在了地上，霍手上也满是鲜血。他喘着粗气，拎过一瓶酒，猛喝一口，对着尸体喷了出来。 见这动作，陈荣万分惊讶，他似乎看到了杀害自己父母凶手的影子。 “老头儿，”陈荣缓缓地说，“你是不是杀过一对经商的夫妻，姓陈。” 霍愣住了，那是他第一次为了报酬去杀人。陈荣又说，“我们，是他们的儿子！” 十七年前，霍从一个开豪车住豪宅的老板沦为街头的流浪汉。一场帮派与帮派之间的抗衡战，让他失去了一切，同时背负了五十余条人命。 “总要有一份工作。”他想，“总还是要生活下去的。”于是，他成为了一名贸易公司老总的保镖。 这家贸易公司的收入来源，只有百分之二十是来自于正常的贸易，而百分之八十，都是通过走私获得的。 曾有一对经商的夫妻来谈过生意，结果发现了公司的走私贸易后立即撤销了合作计划。结果没过多久，公司就被查封了。 老板成了携带巨款的通缉犯，霍仍然跟着他。多少个日日夜夜里，老板都在咬牙切齿，“妈的！一定是那对没种的贱人！一定是！” 终于，有一天他不再叫喊，而是把霍叫到身前，“霍，你以前杀过人是么？” 霍点了点头。 “有一副好身手不做杀手多可惜。如果你能去帮我把那对贱人宰了，我给你十万块！” 霍没说什么，可是他答应了。 于是他开始寻找那对夫妻，最后终于在大街上看见了那夫妻俩的身影。不过那夫妻俩更先看到了他，因为他们正在逃跑。 看来老板说得没错，若没做什么的话，见到昔日的合作伙伴为什么要逃跑？ 霍跟到他们的家里并杀了他们，可是结果却被狼狗咬伤了腿。 当霍拖着腿伤，从老板那里拿到十万块钱的那一刻，他认识了一个真理——人所谓宝贵的生命，其实都是打着价格标签的。 霍抬头看着陈辉和陈荣，这才发现，面貌的确是很像那对夫妻。 “看来无论怎么样都要杀掉了。”霍看着陈辉和陈荣想。 “看来无论怎么样都要杀掉了。”陈辉看着霍想。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似乎在高唱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陈荣咆哮着向霍奔跑过去，宣判了宁静的结束，也正式昭告暴风雨的来袭。 他跑得很快，但是却还有时间抓过一瓶酒砸向霍的脸。 霍侧身躲过了酒瓶，但随之而至的拳头却无法躲避。霍用手掌抵住了陈荣的拳头，却还是被冲击得后退了几个碎步。 陈荣伸出另一只手掌来劈霍的手臂，霍连忙松手，躲过手掌，却被原本打了一半的拳头打中了胸膛。 霍连忙向后退去，却不料陈辉从陈荣的头上飞踢过来，又是一脚踹得霍向后踉踉跄跄栽了好几步。 “人还是不得不服老，原本血性彪悍的清道夫现在却打不过两个毛头小子了。”霍心里感叹着。 而陈辉和陈荣，却惊讶无比，一个平日里步履蹒跚的老头子，关键时刻身手竟然能够如此矫捷灵活。 但不管灵活也好，蹒跚也罢，面前的这个老人，背负着兄弟俩父母的性命，父母之仇，不得不报！ 兄弟俩冲上来，时而一个攻上，一个攻下；时而一个攻前，一个攻后；时而交替出击。 霍却也都能将那招招式式都招架住，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手，还有机会反攻，打得两兄弟猝不及防。 酒吧此时已经面目全非，原本就不大的地方，桌椅都已散架，凌乱地支在地上，酒瓶酒杯也打破了无数，满地的玻璃碎片让打斗愈发艰难起来。 陷入僵局的打斗让三个人的心里都变得十分没底。就在这时，一支匕首向霍飞来，霍的心思全在兄弟俩的身上，哪里料得到这一支冷箭？ 只见霍满脸痛苦，却还是挣扎着转过身去，硬要看看这刀子是从哪飞过来的。 等他看到了，却满是失望与不解，之前被他一刀刺进心脏的风衣男子，此刻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还保持着扔出匕首时的姿势。 霍满脸的不甘，却也只能怀着那不甘断了气，俯身倒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之中。 陈辉陈荣来不及惊讶，连忙上前扶住风衣男子。 “您……怎么没事？”陈辉先道出了疑问。 “我看起来像是没事的样子吗？”风衣男子捂着左胸的匕首，埋怨着陈辉不会说话。 陈荣连忙插嘴，“我哥的意思是，你怎么还……还……” “还活着？还没死”风衣男子冷笑一声，“哼，这得感谢生我出来的老妈妈了，若不是她将我生得与常人不同，我也躲不过此劫。” 风衣男子顿了顿，缓缓道出了真相，“我的心脏长在右边。” 疑问解开了，兄弟俩一时之间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霍的尸体。 世事多变，变得太快，也太突然。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这个曾经陪着兄弟两个一起捧腹，一起举杯，一起打牌，一起分财的糟老头，如今却成了杀害亲生父母的仇人。 “老先生……” “我有自己的名字，我也不姓老。我叫邱千行，要叫就叫邱先生，别一口一个老先生。”他看了看霍的尸体，“相比那个家伙，我还年轻的很。” “邱先生，要不要送你去医院。”陈辉连忙问道。 “不行，这副样子去医院，不是自投罗网么。”邱千行立即否决了陈辉。 “可是，您的伤势很重，总要治疗，至少要把匕首取出来啊。”陈辉又说。 邱千行满脸“你还太嫩”的表情看着陈辉说：“干这么危险的行当，怎么可以没有一个行医的朋友。到城南去，那里有一个诊所，是我结交了20年的朋友开的。” “一个人带我去就可以了，留下一个人，赶快把这里打扫干净。”邱千行又说。 最终决定陈辉留下来打扫残局，他从霍的身上找到一个记事本，上面记录了霍的所有情报合作人脉。 “说不定会有用。”陈辉想着把记事本装进口袋。 陈辉已经把霍的尸体埋在了酒吧后面的小院里，把打烂的桌椅也收进了仓库，正在清理地板上的玻璃碎片和血迹。 陈荣一脸兴奋地从外面跑进来，“哥，邱先生告诉我一件特酷的事！” “什么事？”陈辉头也不抬，专心擦着地上的血迹。 陈荣没有说话，陈辉正奇怪，刚要开口，只觉得身体一震，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在陈荣的身边了！ 陈辉觉得十分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陈荣得意地笑了，说：“还不仅如此，哥，你背对着我。” 陈辉照做，“集中精神。”陈荣又说。 “怎么样，看到了什么？”陈荣的语气十分激动。 陈辉也激动起来了，因为他看到了自己身后的事物，一清二楚，甚至还能看到自己的背！ “真是太神奇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辉已经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还记得我们被注射器打中的事吗？”陈荣说，“就是在抢二号箱的时候。” “嗯，记得。邱千行有和我说起过，注射器里是一种药物，X-60。”陈辉说。 “他肯定没有告诉你，X-60的研发目的和作用是什么。” “没有，我们没有说到这个话题。” “X-60其实是一种可以让人拥有超自然力量的药物！虽然姓邱的那个老头唠唠叨叨说了好多，但是我都没兴趣听。后来，他就说‘总之，X-60可以看作是一种能够让人拥有超自然力量的药物’，我就把这句话记住了。”陈荣说着耸了耸肩。 “他又告诉我超自然力量具体是什么力量，如何来使用，其实也就是靠意念而已罢了，我刚刚给你演示过了。于是，我就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他却来了脾气，冲着我大吼一句‘别小看上了年纪的人’！” 陈辉乐了，“他也对我说过一样的话。然后呢？” “然后他又告诉我，我们两个是注射了X-60以后唯一……不不不，是唯二活下来的人，还有这种超自然力量具有一定的距离限制。再然后，我就把他送到了诊所，他去做手术，我就回来告诉你这些了。”陈荣两手一摊。 陈辉看了他一阵，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来吧，先帮我把这里收拾好。老家伙的资产不能浪费，现在它们都是我们的了。我们要让酒吧重新开张，坏了的桌椅要卖掉，还要购进新的桌椅，新的酒杯餐具，总之有很多事情要做。对了，也许我们还应该找找老家伙的小金库！” 陈荣眼前一亮，“对！那个家伙一定富得流油！” 偏僻的巷子里，这家名叫西部的小酒吧，响起了节奏强烈的欢快音乐。 两个年轻人举杯，为了报仇雪恨，为了发财，为了脆弱的生命，也为了危险而刺激的未来欢呼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