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交心

我说：“丽丽，你给我些时间。”我想我不是在敷衍她，只是我尚不能完全正视自己。 丽丽望着我的眼睛笑道：“嗯，我相信你。下午我和花姐就要走了，你会想我们吗？” “想，当然会想！“我的情绪有些激动，别说是丽丽了，对花姐我也是如此，毕竟在同一屋檐下也吃喝玩乐那么久了。人都要走了，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了无生趣，只有回香港，不知老大会不会和我同往。那里有我最心爱的伴侣，我想我的生活一定会津津有味。这份爱曾经在我心里满腔热血，为何现在……是我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它让我徘徊。 带丽丽吃过午饭回来，花姐已经回来在收拾衣物了，骁怡则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一见我们，便露出了娃娃笑，“哥哥姐姐，我和妈妈要回自己家了哦，你们要常来看我们啊。” 我抱起她说：“好，哥哥答应你，一定常来看你们，但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话知道吗？还有姐姐的话，别忘了姐姐也要和你们一起走哦。” 当这个“走”字难以抗拒，我的心里也越加难舍，只是我没有任何留下丽丽的理由。她只默默地笑望我，我无奈的苦笑。 骁怡亲了我一口说：“我最乖最懂事了，一定会听妈妈的话的，将来和妈妈一样，要做个了不起女人。”接着她又投入丽丽的怀中，也献上了轻轻一吻，说：“姐姐要和我们一起走哦，以后骁怡也会听姐姐的话。” 丽丽抱着骁怡依旧没有说话，她看骁怡的眼神充满母性，而看我的眼神，黯淡无光。我试着将注意力转移到骁怡身上，将来我也要有这么一个乖巧的女孩，可万一长得不漂亮怎么办？除非她长得也像丽丽一样。 花姐提着行李走出房间笑道：“小小年纪就左亲右吻，长大了可不要水性洋花啊。呵呵，无情，感谢的话不多说了，伤感情，总之我们一家人，以后常来我家串门哦。” 我说：“那一定，我这里也随时欢迎你们回来小住。” 花姐抱过骁怡说：“丽丽，你也收拾一下，等一下再让无情送你过来，我和骁怡先回去，一点小东西整理一下。”接着她又转口对我说：“好了，无情，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们要走了。” 丽丽说：“那花姐，让无情送你们吧。” 花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是当然，这是他义不容辞的，也是他三生有幸，哈哈……” 望着她一脸得意样，我和丽丽都忍俊不禁。和她们在一起，欢乐洒满了每个角落，所谓人间天堂，不过如此，难怪有那么多的帝王与英雄爱美人不爱江山呢！终于，我将要失去她们，也许会是永远，但愿在另一片辽阔的天地，我会重拾欢笑。感觉希望还是近在眼前，却令我有些琢磨不透，恍然若失的滋味。 送花姐回去的路上，她一如既往的跟我开着五花八门的玩笑，我只有招架的份。其实论谈吐，我的水平绝不在她之下，只是我心中莫名的惆怅，令我神志不清。我是有些迷糊，就这样简单地告别了吗？我似乎还没有做好准备。一切快如闪电，迅如惊雷，令我措手不及。该来的挡不住，该走的也拦不住，我接受命运的安排，继续厮守我的人生。 花姐转入正题道：“记得第一次在医院见到你到现在不过个把月，我们居然就走得如此亲近，真是令人难以置疑。” 我笑道：“是啊，事世难料，何况人与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原本就是在一念之间。” “第一次见你，我对你印象很一般，丽丽还说你喝得酒气冲天呢！直到后来我考验了你，才发现你是一个好人。” “我不是一个好人。” 花姐摇了摇头，说：“也不能完全怪你，是丽丽命不好……” “别说了。”我又开始心痛。 骁怡坐在花姐的腿上幸福地摆弄着老大送给她的泰迪熊，她不懂我们的悲伤，我们也希望她永远都不要懂，一生平安。 花姐的家跟我家还挺远，开了二十分钟的车才到半途。花姐望着后视镜，突然皱着眉头说：“无情，我怎么感觉后面那几辆车从你家出来到现在一直跟着我们。” 我说：“我早发现了，也许是同路的吧，先不多虑。” 花姐迟疑了一下，说：“也许是吧，只是世事险恶，不得不防。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难免疑心会重些。无情，你绝对不是简单人物，“顶级艺术”四个字高深莫测呀，我对你很有兴趣。” 我笑道：“花姐，彼此彼此啊。” 为了验证心中的疑虑，我故意开车绕圈而行。没想到那几辆黑色的奔驰依旧像鬼魂一样与我纠缠不清，看来事情还真没那么简单。 花姐正色道：“先不去我家，往郊区开，就是不知他们是针对你还是针对我。” “坐稳了。”我一踩油门，整个人感觉像箭一样被弹了出去，保时捷的加速真是酷毙了。骁怡显然没有防备，一惊之下连泰迪熊都掉到了车座下，愣愣地望着我。可郊区毕竟不是高速，保时捷纵有一身速度却也无法大显身手，我开到一百二十码已经很冒险了，发动机的轰鸣声就像一头被束缚的野牛的嚎叫一样悲壮。行车道上来往车辆太多，前面的车又慢得像乌龟，而那几辆奔驰的马力也绝不容小视，他们紧随在我车后，倒像是我在为他们开道一样。 我苦笑道：“花姐，在这里估计甩不掉他们，如果开得野蛮些，可能会吓坏骁怡。” 花姐“呵呵”一笑说：“没事，几辆大奔做我们跟屁虫，也算不丢我们的脸。” 我佩服她的沉稳与冷静，要是换了别的女人，恐怕早已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了。“花姐，我靠边停下吧，有小孩子参与，可不适合玩追逐游戏。一共五辆奔驰，应该是一伙人，来头可能还不小呢。” 花姐抱紧骁怡点了点头说：“我也很想看看这么大排场究竟是冲谁而来。” 难道会是谢东方？不可能，他早回香港去了。在杭州我可没再和谁结怨，就算那个常昆是，他也早去地狱打工了。他们究竟是谁又是冲谁而来呢？我拭目以待。 我慢慢减速，到了一个三岔口，将车停下。后面第一辆车从我身边驶过，然后转弯挡到了我的车前，第二辆车子在我侧面停下，第三辆则紧挨着我的车尾。 花姐笑道：“来者不善啊，太没风度了。”低头吻了吻骁怡的额头，说：“不要怕哦，妈妈和哥哥会保护你的。” 骁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懂事的点了点头。我发现她真的特别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调皮，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该沉默。+ 女儿如此优秀，当妈的功不可没。我又忍不住赞她道：“花姐，你是我见过的女中第一人，第二人还是在电影中看到的。” 花姐诡异地笑道：“上官无情，我也很想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人。” “一个做尽了坏事的好人。”这句感慨之言，我脱口而出。 这时已有十来个人包围了我的车，他们个个戴着墨镜，西装革履，而且人高马大，面无表情。骁怡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们，手脚已有些慌乱，花姐用手在安抚她的脸。 我按下车窗，其中一个黑人用生硬的中文问我：“你是上官无情？” 我盯着他的双眼，冷然道：“正是！” 我从来不怕这样的对白，对什么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态度，尤其是对他们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没必要好生好气的，哪怕局面上我明显处于下风。只是我仍有些顾虑。 “我们老板要见你。”他的口气盛气凌人，我听了浑身不舒服。如果换了平时我要么不理他，要么就是让他老板来见我，可车里还坐着花姐和骁怡呢！若是局面紧张起来甚至大动干戈吓坏了骁怡可就大大不妙了。既然他们是冲我而来，就没有必要让花姐母女俩也卷入这场是非，我对花姐说：“我出去一下，你们坐在车里不要出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不用担心我，我会应付的。” “我明白，他们人多势众，你也万事小心，不可冲动啊。”她的眼神让我放心。 我走出车子问那黑人：“你老板呢？” “你跟我来。”黑人说着领我走向最后一辆奔驰。五六个人紧跟在我身后，他们的身上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另有四个人站在我车旁盯着花姐母女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