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心被撕裂的痛

加赛尔错愕地望着眼前的人，那戴着帽子的身影、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那淡漠冷静的气质，他很熟悉，那是她！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雷门的队伍裡？为什么她的样子像是见到了老朋友？为什么……要欺骗我们？ 抱着种种的疑惑，望着那笑着对雷门说“她回来了”的少女，无意识般的脱口：“琥珀……” 被唤作琥珀的她抬眼看向加赛尔，仿佛是被她眼裡的漠然所激，心底没由来的一阵怒火升起，骗子！明明打从一开始就是雷门的人……骗我们有那么好玩吗！？ 她冷酷的回答让他头昏、绝望，用打从一开始就没说来掩盖欺瞒，她好残忍……真的好残忍，但那是她，她是琥珀。加赛尔一咬牙，来不及收住悲伤的神色，这下子……他们注定是要当敌人了。冷冷的转过身，就算是你，我也会打败，只因……一切由不得我们。 “──搞什么？”激昂的声音快压抑不住的火气地从耳边传来，古兰……也就是浩人，不用转头都知道某人正气在顶上，或许更多是为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气她欺骗气她把……所有外星学园的成员的心都搅和了。 古兰俊秀的面孔也是一片阴沉，她的这些行动、话语让他们感到晴天霹靂，曾经与她相处了一个星期左右，她的影响早已深刻地刻划在心中，不要说加赛尔了，连他跟潘恩都被受影响。 湛蓝如海般的眸深沉却哀伤的望着底下已正式成为他们敌人的纤瘦身影，前者是为的她强大的实力所带来的更变，要知道多她一个人，就足以让创世纪计画受到相当威胁。 爸爸的愿望，无论如何都得达成，哪怕你是我们昔日的伙伴……可是你有把我们当作是伙伴过吗？你说过你讨厌外星学园，所以一定是没有过吧。啊啊，总觉得以前的互动都变成了虚浮的幻影……一点……都不真实。 加赛尔的心情古兰不难想像，只希望那不会造成他实力无法完全发挥。 突然下楼梯的声音响起，古兰定睛一望，潘恩走下观眾席，从小就很直率表现出想法的脸庞也明显地现出他要去找的目标。而且即有可能是要去找人算帐的，古兰沉思半秒，默默地跟了上去。 （视角银） 照美要求我在场下，自己则是跑去当前锋。他在我〝住院〞的期间似乎有在积极练球，实力增强了不少。但是钻石冰晶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是跟盖亚同等级的，力量自然不会弱。谁胜谁负还很难说。 注视着场上奔驰的身影，照美的状况还真不乐观……看来就算他是我认识的人，雷门不相信他的人不在少数。 正当我皱着眉在心裡下评论时，一道温和的嗓音响起：“黑木……”我低下头，坐在椅子上的吹雪……士郎正抬着头用冰蓝色的瞳看着我，……差点忘记我在北海道有见过他了。幸好他刚刚没有提问或多说什么，不然我的下场肯定很惨…… 我扬了扬眉代替询问，吹雪用一种含着淡淡忧伤的声音开口：“你那时候……在北海道时，身上是不是有伤口？”唔，是没错，可是问这个做什么？ 见我不解的眼神，他像是无力般、幽幽地笑着：“那刚刚那个叫做阿芙洛蒂的人，他说第三天就跑出医院不知道怎么把伤口扯开的那次，该不会是我害的吧？”……他动脑动真快，一下子就把所有线索连起来了。 我的沉默让吹雪皱起脸，垂下头低低的道歉：“对不起……”看他懊恼的样子，我只好开始说一些安慰的话：“没关係，反正你也不是故意的。”况且你什么都不知道嘛，怎么能怪你呢。 吹雪并没有释怀，只是咬着唇不发一语。我蹲下身，配合他视线的高度，认真严肃的说：“真的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让你碰到了。不过，如果你还是不能原谅自己的话，请你先找出你所追寻的答案吧。”等心结解开了再来开导会比较好吧。 愣了愣，吹雪柔柔一笑：“好啊，等我找到后，再来看看我要怎么赔你吧。”呃……那到不用了。话说为什么刚刚有股奇怪的感觉？ 暂时撇开这点，我站起身继续看比赛，谁知下秒就有一隻手臂从后面勾住我的脖子，从那个火爆的气息判断，应该是…… 带着压抑怒火的暴躁声音在耳旁咬牙切齿的说：“琥珀，跟我们来一下。”……正如我所猜测，是潘恩。 从视野角落一扫，古兰站在稍远处，默默地望着我们。他们什么时候下来的？ 吹雪站起身，警戒地望着古兰和潘恩：“你们在做什么？放开黑木！”其他人都专注在场上，位子也离的比较远，所以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吹雪的声音很有可能会让其他人看到这边……可以的话，我不想让事情扩大，他们还在比赛。 我对吹雪说道：“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还有，先别告诉木野他们。”不等他回答，我就跟着潘恩走了。 望着逐渐消失在通道阴影中的纤瘦身影，吹雪坐回位子上，焦躁的皱着眉，虽然她说没事，可是他们毕竟还是外星学园的人啊…… 直到走到了通道深处，潘恩和古兰才停下脚步，潘恩转过身，金色的眸子锐利的刺了过来，我淡淡的回望他。反正他们就是要问为什要骗他们而已吧。 “你没事干嘛突然跑不见啊！？知不知道每天应付加赛尔那个南极大陆很累人！？想害死我们也不用用这种方式！给我叫他回復原状！”潘恩开口就是一长串砲轰……不过，原来他气的是这个吗？ 当然，银并不晓得潘恩只是在发洩不爽的心情和多天的积怨而已。 我皱眉：“加赛尔变成南极大陆关我什么事？”要变也是他自己的事。 半转过身的古兰淡淡地说：“因为你的离开。”……嘎？我离开了又怎样？怎么那也算在我的头上？ “就是算在你的头上，他可是在得知你离开后开始变成南极冰原的。”……奇怪了，为什么？我不是只是被他拿来闹着玩的吗？难不成是因为玩具没了？ 古兰嘴角一抖，在她的想法中加赛尔还是被定位成那种形象吗？加赛尔才不会因为少了一个玩具而变成这样呢，她是怎么认定的啊…… 对加赛尔来说，琥珀究竟是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外人想出来的结论并不代表是他的真意。所以要表明感情还是他自己想办法，只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现在，加赛尔现在的心情应该很难受吧。 突然变成敌方的人可真是戏剧化，还真是老套的剧情。可这就是现状…… 唉……轻轻嘆口气后，古兰嘆息般地说：“你当初大可直接告诉我们你是雷门国中的人啊……”说不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有庞大的冲击了，加赛尔……也能稍微有心理准备面对总有一天会对上她吧…… 我扬眉：“我记的弥勒佛大叔在见到我时明明有说出我是雷门国中的学生啊。”古兰明明也在场的。 沉默三秒，潘恩僵硬的转过头瞪视此时呆滞在一旁的某人，咬牙：“古、兰？”原来他根本就知道嘛！搞什么是他忘记了没讲吧？ 古兰继续呆滞，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耶…… 潘恩看到他这反应马上拉住他领口大吼：“你这白痴啊啊啊啊！！！”幸好他还知道要压抑，否则等等就一堆人跑来查看了。不过因为是在通道中，回音有加成效果，所以古兰的耳朵还是被震的耳鸣。 我捂住耳朵等了三十秒，差不多到了就放下手，潘恩的肺活量还是那么大，加上回音差不多这么久。呃……古兰好像挺惨的。 潘恩好像还打算继续骂，那我先跑好了。我正要往外走，谁知外面就走进来一个人，停住脚步，那个人……是加赛尔。 他垂着头，不晓得在想什么。但是既然他会在这，代表中场休息了吗？ 注意到前方有人的影子，加赛尔抬起头，谁知竟然是戴着帽子的她，他瞪大眼好几秒，望向后方安静来的潘恩和脱离他魔掌的古兰，瞬间明白了事情经过。 “是你们……带她来的？”颤抖的音色从口中流出，烦乱浮躁的心在琥珀出现在雷门队伍裡时更加剧烈，现在又突然照面，让他心中某种冲动终于溃堤。 “！”古兰跟潘恩诧异的愣在一旁，银也僵住身体，原因正是某个突然一把抱住她的人，用很重很重的力道。 这、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潘恩+古兰的共同心声……欸？这个是银的。 静默了好几秒，我率先打破沉默：“……加赛尔？”他这是在做什么？没事抱着我干嘛？ 没得到口头上的回应，而是从身躯传来越发疼痛的感觉，我轻轻瞇起了眼。淡蓝色头发的他，浑身上下了无以往的暗冷冰澜，只剩下一层层的哀伤。 不懂，我不懂。有什么好哀伤的？你认识我也不过一个礼拜左右，感情这种东西，应该还没浓厚到足以让你为我难过啊。就算有，也是为了自己多了一个认识的敌人，如此而已。可是你现在的哀伤，实在不太像啊…… 不像我，觉得你们既像我、又不像我，矛盾却又痛苦。同样身为没有父母的孩子，阳光育幼的你们仍拥有过家的温暖，我呢？ 我想，这就是我们之间决定性的差异，若非当初吉良星二郎选择要利用他们来完成计画，我们便不会相遇，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对立。 “放开。”我淡淡的说。他一僵，竟开始微微发抖，但那不是害怕更不可能是冷，而是压抑不住情感的宣洩。 “你凭什么？凭什么对我们说句一开始没讲就不算骗了！？你知不道这样很狠？硬生生地撕裂我们的心，然后留下满地的狼籍不去理会……为什么这么狠！？琥珀！！”声嘶力竭的低吼，加赛尔的失控使三人反应不过来，就连潘恩跟古兰都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 也许在琥珀出现后的那刻起，很多很多的第一次，都不再是遐想。不只是加赛尔，外星学园的所有孩子都是。 望向将脸埋琥珀颈间，看不见神情的加赛尔，古兰感嘆起来。加赛尔的第一次最多了，在他心中琥珀恐怕已经占有非比寻常的地位。否则那些又是从何而来？ 银垂下了眼帘，是啊，她是伤害了他们，甚至比预期的还重。心被撕裂的感觉，她经歷过，很痛、非常的痛，疼的很想死了算了，可是这副躯体不是只有她在，还有另外一人。所以为了她，银会想尽办法活下去。 活了下来，心被撕裂的感觉，她曾发誓不再让别人经歷的，至少在不是〝天使〞敌人的情况下。谁知居然没能遵守，她还是伤着了人。 “对不起。”银深深的道歉，不光是为了被伤害的人，也是为了没能遵守誓言。 加赛尔凉凉地、哀伤地笑了：“不是对不起就能将伤口瘉合啊……你应该明白的。”松开手，他转过身，下半场的比赛开始了。但是，他早已无法专注在比赛上了…… 银佇立在原地，垂着头沉默不语。我应该明白……的确是会明白，要不然我怎么还会背负着伤痛呢？ 古兰跟潘恩看着她的背影，没多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这时无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视角豪炎寺） 中场休息，目前以1：1平手。 走下场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寻找应该在场边，黑木的身影。但都转过一回了，为什么没有找到？ 她跑去哪裡了？不过不在也好，现在想想，我上场之前对她说的那句话有点突兀而且太冲动了。脸微微红了起来，为什么会突然说出口呢？ 但是那时候，黑木的表情好像很……哀伤？仿佛不认为有人会相信她，所以就不由的脱口了。永远相信她。很虚幻，只是我是认真的，无论发生了任何事，我都会选择相信她，只因那是名为黑木银的女孩。 不想看她痛、难过，希望她快乐，想保护她……这已经是走火入魔了，我知道，但无法克制。怎么可能克制的了呢？ 就算到时会伤的很重，我恐怕还是会义无反顾吧，她的心到底偏向何方──…… 下半场的比赛，虽然还是被盯的很紧，但还是抓到机会得了第二分。 其中必须多亏和阿芙洛蒂配合的不错，上一分的时候也是，算是合作让他射门了。现在在场上的时候气氛不太争锋相对，真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们之前彼此的敌意都蛮深的，也或许因为同为情敌，所以更能搭配吧。虽然估计一下场就会恢復了。 望向钻石冰晶，不知道怎么回事，加赛尔的情况似乎有些奇怪，注意力好像没放在比赛上似的，儘管如此还是被他得了一分。 我瞇了瞇眼，这个人，他看着黑木的眼神，跟我还有阿芙洛蒂──很像。 他的不专注十之八九是为的黑木吧，两人中场休息时间都不在，这推测也算是合理…… 黑木不会刻意说什么影响别人心情，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是无意的，……以她那在某些地方过于迟钝的情况。 在心裡偷偷嘆口气，真不知道她那点是怎么养成的…… 最后比赛以平手收场，2：2。 古兰跟潘恩突然出现，没说半句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们后方一眼，黑底足球放出来的光辉就把外星学园的人通通带走了。 他们刚刚那一眼……我转过身，黑木不晓得什么时候就已经回到休息区了，那漠然的神色未动分毫，果然她对于某些事真的很迟钝……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烦心这个了。 对于我望过去的视线就察觉的到，甚至还拋来“怎么了？”的狐疑眼神，半无奈的回了个“没什么”，我还不打算告白啊…… 至于左后方那个刺人的瞪视，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当然也无视掉了。 亚风炉握紧拳，眼神带着数不尽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