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乱来

我抬头看着弥勒佛大叔，吉良星二郎的影像，撇了撇唇。他此刻正跟雷门的大家解释他们想知道的谜底答案，或者是该说，在炫燿吧。 对于他的计画，我不屑至极。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是利用自己孩子的人、而且还执行改造人体的实验，还有一点，他妄想要控制全世界。我说过，会危害到〝天使〞的事物我全数会剷除，以及，他认为这样就有办法控制的了全世界吗？ 真是太天真了。世界上名为人类的生物数量是如此的多，其中蕴含黑暗想法、理念的人多得不计其数，比吉良星二郎阴险的人还多着呢。利用更加激进手段也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表现的淋漓尽致。有个很好的例子，那就是我。 一切就如影山所说过的，我身为〝黑翼〞的领导人所沾染的鲜血从来都没有少过，即使我极力避免伤及无辜，受害者仍然相当的多。但是即使如此，我依旧会继续下去，既然，我该保护的事物受到威胁，那就是不择手段，我也不会后悔。对，因为我是堕落天使，后悔这种东西对我毫无意义──。 倒影在眼裡的宛若虚无，影片的播放进入了尾声、也渐息渐暗，另一边的门在下一秒同时敞开，走出亮光的男子名为研崎。那个眼神仿佛另有图谋的人。 他领着我们到达一座日式建筑前。心底微微升起怀念的感觉，当初被哥的黑洞扔到这裡时，还是古兰带我来过这的，我记得当时就是在这裡遇上加赛尔跟潘恩，也在远一些的地方决定了我所属的队伍。 吉良星二郎也如当时一样坐在榻榻米上。不同的是，当时的我是一个人前来，而此刻并不只我一个人，我还有他们。还有……我明明相信，却又于嘴上否定的他们。 “呵呵，琥珀，能够看到你再回来，老夫很高兴。”……他是存心找我麻烦是吗？一开口就是这句，但不好意思，我哪有那么容易被别人牵着走。 对于身旁不意外投注至身上的眼光，我视若无睹、冷声道：“少来这套，而你也不该高兴吧，我的回来代表什么，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代表我是，回来毁了你的计画的。 吉良星二郎的笑容一收，沉声说：“的确是很清楚。你是专门回来破坏的吧，当初临走前的那个木马程式还真是浪费了我不少时间，让我的计画比预定的还晚了一个星期执行！”他的怒意毫不掩饰。 当时，我是基于要是逃跑被人发现后，能够用这点来拖延时间。于是在骇入他们基地电脑时先安装好了我自製的破坏程式，等〝我〞以武力毁了基地的门离开后就会啟动。因为没想到他们要攻击的目标包括雷门，我并没有下手太狠，只是把电脑机能搞到暂时无法操作而已。 早知道就应该赶尽杀绝的。我淡漠地注视着他，不想多说什么，他还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人物。 圆堂诧异地低喊：“黑木你曾经来过外星学园！？”我干脆地点点头，反正又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吉良星二郎自己也说过我干了什么〝好事〞，很明显是对非同伴的举动。 鬼道倒是在意别的：“……你把外星学园的基地搞到机能瘫痪？”真不愧是鬼道，一下子就明白我大概做了什么事。这裡都是以电脑发送指令，很多东西、仪器、线路都是由电脑直接操控，也就是说我只要有办法掌握基地电脑的主控权，他们就玩完了。 “对。”我简洁的回答。大家的表情多少都有些不敢置信，我懂他们的心情。外星学园常出现在电视上进行现场直播，以电脑强行控制街上之类的地方各种的电视藉以播放影片，早就有政府人员尝试要藉由电磁波找到他们的伺服器发讯器地点的，只可惜全是徒劳无功。但，我却办到了。 “你刚刚也骇入了电脑吧，主电脑的控制权正握在你手上，为什么执意要妨碍我的计画？”吉良星二郎饱含怒气的问。 我轻扬嘴角：“理由很简单，”沉下笑、冷冷而不屑的看着他，“我不喜欢这个计画。”这点我应该跟他说过了。就算当时我仍不知他会袭击国中，我仍是不赞同。 隐下怒意，吉良星二郎这次反倒是笑了起来：“你是说过，但我以为只是因为异形之石的力量无法作用在你身上，所以不高兴而已。琥珀，当时你的身体并无受到异形之石的改造，会怀恨心也是理所当然。”他一副很了解的兀自说到。 呵，这还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而对于他的愚蠢，我抱持怜悯。他以为，───我是谁啊？ “───你不觉得自己实在是愚蠢得可怜吗？”听到我这句话，吉良星二郎二度抹去了笑：“什么意思？”其他人也疑惑地看着我。 我冷笑道：“你怎么就没有想过，明明你强化过了的队员为什么还是比我弱吗？”你的改造其实还只是小儿科，远不及被改造的层次。低层次的事物是无法掩盖高层次的同质物体，这点道理，你明白吗？ “我不需要异形之石就能够强过这座基地裡的任何人，原因，你还不晓得吧？”因为……我的身体已经“非人”。 吉良星二郎的眼皮跳动了下，她说的他都想过了，只是结论几乎令他不愿相信。要嘛就是因为她的力量早就超过异形之石能提升的强度，不然就是……她的身体早已经不是人类了。 两者他皆不敢置信，因为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异形之石的功效到底多强，他这负责人很清楚，或该说自认为很清楚。而第二项，若她不是人，那会是“什么”！？ 压下心裡的惊疑，吉良星二郎仍是道：“不需要换个说法讲两遍，你确实是很强大，但却不是位于顶峰，异形之石还能让你更强，然而却因为某种原因无法生效，你敢说你不怨？”嗯？这算是挑衅？ “是不怨，”我浅笑：“我不需要那种东西来强化自己。”拥有强大的力量并非一定是好事。“力量，我拥有的远比你想像的更多。”以踢足球这方面来看，我的力量或许远远高过任何人，只因我的力量当初并非用来踢球。 最后那句微微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一瞬间仿佛与她体内的另一人格重叠，不一样的是，儘管如此，黑木的语调仍是淡漠清冷。 鬼道皱了皱眉，黑木的这句话或许混杂了一点风的气质，但是那并不代表就是被侵蚀了……吧？她的这份傲然，是她本身的意思抑或是他的影响？ 黑木的身上简直像是披了雾，她的身上一向有太多迷团，他们并不了解她，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如此，仍是希望保持原样。仿佛心底的深处有种预感，知道黑木所带眾多的某一个谜团，都有可能改变现状，而他们并不希望。 那么既然这样，还不如什么都不要知道，这样……可以吧？豪炎寺握紧拳头，他不想再次面临恐怕会失去她的景象，那令他无法负荷。 “你是说远比我想像的更多吗？那倒是，我很讶异，你也不过就是黑木介的妹妹，但是居然有办法调动警察、与他们一同保护豪炎寺夕香，甚至还能够封锁诸多情报网，我没记错的话，黑木介并无插手这件事，这代表，全是由你一个人完成的吧？”吉良星二郎扬起了抹狡诈的笑容：“或者是，──你身旁还有非〝天使〞的人员，他们……”还未说完，光线突然全数消失，一闪后又恢復。 黑木浑身散出冰凌的杀气，暗沉的脸色、阴冷的琥珀色寒眸，一切都在说明，她生气了。刚刚光线突然消失……还有她的反应，这是…… 不可能吧，这应该只是巧合，人类不可能让光线随着怒气而跳动，不可能的……或许是因为黑木控制电灯让它闪烁的？这个可能性也很低，他所认知的她，没这么无聊。 没人敢吭声，豪炎寺靠近黑木一步，低声唤道：“黑木？”她怎么突然生气了？还有那杀气，似乎带着警告的含意，警告对方不准说出什么。那吉良星二郎本来未完的话语是代表……？ 非〝天使〞的员工吗……？不晓得，但是若要说黑木身旁的人……大概就是东日朔旭了吧。可他会有吉良星二郎说的那些本领吗？而且那些警察很有可能是因为屈于明白〝天使〞最高领导人的妹妹这层身分，才不得不配合的吧。 他这很有可能是要动摇黑木的心所有的举动，殊不知道，黑木其实不打算上场，瞳子教练打破宁静，望了沉默不语的黑木一眼，才开口对自家父亲提出问题，然后就是听他们说到后来，圆堂决定要跟创世纪比赛。 这是意料之内，毕竟对方是用足球来搞破坏、污灭我们所喜欢的事物，所以得用足球来让他们醒悟。 豪炎寺的视线没离开过黑木，他说过会永远相信她，无论她做过什么或做了什么，他都会站在她身旁，因为，那是你── 在眾人几乎都移动到吉良星二郎所准备的场地后，黑木才收回凛然的戾气，沉着脸、不发一语，转身走向大伙离开的方向。豪炎寺默默地跟了上去，他不打算说什么，只要有暗示支持她的举动，也就够了。 〝黑翼〞是我所创立的组织，我们的存在鲜为人知，所以当有人猜到我底下还有人时，我就得进行封锁， 你们必须清楚的知道，───绝对不要探索背负血红的罪孽羽翼。──银 比赛前，创世纪成员看黑木的眼神一个个都带着不解、气愤、……甚至是哀伤。 豪炎寺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对黑木的感情几乎就像是好友与自己反目一样，但望向的琥珀色眸却只是淡漠，就只是淡漠。她无所动摇，冷静无澜，这或是因为刚刚的事情，未消的怒意足以掩盖各种情绪，前提是，那份感情不够深的话。 开始比赛后，接下来无论是占上风、屈居于下或者是吹雪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答案，冷立站在休息区的黑木仍是面无表情，仿佛一切的一切都与她毫不相关，但是如果仔细在那双苍冷的瞳中寻找的话，就可以发现每当雷门有人被撞倒、受创，琥珀色眸上的冰霜就多结了一层，阴騺的寒光始终未消失过。 若是你们被打败了，那倒也无妨，残局我会负责收拾，只是，不会是你们所喜欢的方式罢了。 看到白色头发、墨瞳的少年在场上奔驰，眼神不自觉地微微放柔，他的承诺，她牢记在心。可以的话请不要让她採取自己的手段，虽然她所保护的范围在雷门，但是外星学园的孩子其实并没有错，能够自己醒悟无非是最后的结果，所以，不能输喔。 心底传过一股暖流，豪炎寺愣了愣，随后扬起嘴角、瞥了休息区一眼，我会赢的。在短暂对上的视线传输讯息，迅速分开后，豪炎寺的攻击力更加上升，如此快速的改变只是为了一个眼神交流。 最后，4：3，雷门获胜。 黑木终于在嘴角样起抹浅浅笑靨，对走到身旁的人轻扯唇瓣，对方怔了下，回以一笑。这或许才是最好的完结。 “你的承诺，我收到了，我会相信你，如同你当时说的一样。” 看着吉良星二郎的坦承，乌儿碧妲的怒火、古兰的告白……令眾人不由地感嘆，终于结束了，这还真是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如今，真的都结束了。 ──但是，如果会这么尽如人心，还需要老天爷做什么？ 爆破的声音瞬间灌输进耳裡，银冷下了脸，这是炸弹所造成的吧？并非自然发生的倒塌，现在这裡……相当危险。 所有人移动至闪电大蓬车内，古株先生猛踩油门拼命往出口冲，落石不断地掉下，大小砸在人身上几乎都足以一击毙命，就在即将要回到外面时，光线却消失了。 为避免撞上岩层，古株踩了煞车，停了下来。车外的黑暗带给人绝望、恐惧，他们……会逃不出去吗？ 鬼道很快地冷静下来，问到：“能够与外面联繫吗？”必须让人知道我们被困在这裡。 木野望着手上的手机，摇了摇头：“不行，没有讯号。”连一格都没有。 “各位，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搬开岩石吧，还不可以放弃！”圆堂说着，率先跳下车子。 几个人跟着跳下车，他们也还未放弃，更何况有所行动，或许就还有一线生机。而且这裡是出口的前面，照理来说岩石应该不会太紧实，找到松动的点或许就可以搬开，总不能在这裡坐以待毙、等到有什么人发现为止吧。 大伙正专心一致的寻找希望，上方松动的大块岩石突然脱落，砸向地面，而那个位子是…… ““““豪炎寺！！！””””多道声音重叠，混杂惊恐、慌张的语调，极力地叫唤。但是豪炎寺却清楚明白，自己根本闪不过…… 手臂被狠狠一扯，某个从他身后出现的人瞬间与他交换位子，将他推向安全地区，瞪大墨色眼瞳，倒映出那抹纤瘦的清影，豪炎寺撕裂心肺般地低吼：“黑木！！！”她居然……！ 有人跟豪炎寺一样面露惊恐、有人害怕的摀住眼不敢看，巨大的岩石直直落下，相较于眾人的反应，那抹身影只是头微仰，淡然地注视着直扑而来的危机，清冽的嗓音轻易划破嘈杂的环境音效：“───风！”掉换过来吧！你必须……让“我们”继续活下去！ 冷冽的风压瞬间席捲整个空间，闭上的琥珀色眸子倏然睁开，幽深的湛蓝海瞳寒光一闪，接着竟一个回身，使力狠狠地扫向岩石！ 从受到击中的点开始产生裂痕，以等比级的数度迅速扩大，碎成小型的块块落石，空气中飘下因而出现的尘埃。 安静无声，如果刚刚是因为惊吓，那现在瞪大眼肯定是因为吓到呆滞的说不出话。她她她她她她────居然把重力加速度的岩块用踢击粉碎了！！！！！？？？？？ “───搞什么鬼？”压抑着怒气的傲然冷音宛如千年不化的寒冰，那双瞳更是狠戾地发出杀意。“银那家伙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又把我叫出来！？”而且还是强制交换，她就这么不想要命了吗！？ 微微松了一口气，鬼道低声呢喃：“风吗……”没想到居然是把他给叫出来了，不过，照他低吼的句子判断，黑木短时间内本来不应该叫唤他的吗……？ 豪炎寺放下心来，幸好……他在一剎那间仿佛感到了世界在绝望，差点失去她的那种感觉，很可怕、真的……很可怕。 无视于眾人呈现各种情绪反应的视线，风走到隧道出口的位子，杀气腾腾地抬起脚，硬生生地让挡住去路的岩啪嘰\碎裂，透出从外流进的温暖曙光。 隧道外并非空无一人，赶到不久的旭瞪大浅金色的眼，怔怔地哑口无言，风大人也实在太厉害了吧？他使用的是小姐的身体，居然还有办法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冷冷地睨了旭一眼，风微偏头对身后的一群人用隐含怒气的声音吼道：“你们这些臭小鬼少拖累银！要不然就算是她阻止我也会除掉你们！”都是这群该死的人类！ 对身旁的鬼道拋下一句：“叫银那丫头短时间不准再把我叫出来！”接着傲冷的气息立刻消失，代换成漠然。 银淡淡地望了他一眼，听完鬼道的转述也只是扬了扬眉，没多做反应，迈步走出隧道、经过洞旁的旭身边，他皱紧眉，低道：“您实在是太乱来了……！”小姐很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吧。 勾起嘴角，银回身看着他，光衬托在她背后，那神情看起来是那般的神采飞扬。“这点，你应该再清楚不过。”因为这就是我。 这让身处隧道内的眾人一阵呆然，那瞬间，她的身影，相当的耀眼…… 旭微微一怔，随后垂下眼帘。是啊，小姐一向是这么的乱来，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不理会随后赶到的警察安排剩下人员，银沉下脸、脸上再无笑意，逕自对旭寒声问到：“知道是谁设的炸弹了吧？”她相信以旭的能力必定已经查到了。 “是的，他名为研崎，还有在东京的那群人也是被他所惑。”旭以毫无起伏的声音道。那个人利用异形之石打算控制留在闪电镇的人，若非有监控研崎等外星学园的高层，否则他本来要执行的计画就不会被阻止了吧。 “知道了，我们去看进度吧，幻他们应该已经抓到他了。”敢动她身旁的人，是必须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