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宁愿，如此的坚信

“就是你，让银感到难受吗？” “黑木”浑身突然散发出狂冷的戾气，冰冷的嗓音仿佛能够冻结人心。我惊诧地低下头、注视着怀中的人儿，黑木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语气跟态度前后差了那么多？就好像……是不同人一般。 不同人……想到这裡、我的脑中猛地窜出三个月前左右，鬼道跟豪炎寺对我说过的话。黑木她的体内还有另外一个人格，跟当初的吹雪一模一样的状况，那个人格，叫做风。 虽然以目前来看，风这个人格并没有侵蚀黑木的倾向，只要不太常掉换过来应该就不会有事。话说回来，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风呢……据说掉换过来时，黑木的眼睛还会变色……好像是蓝的吧？ 风推开了我的手臂，跨出一步、昂首注视着对面的若银，用着不同于黑木的傲冷神情和凄厉的威压：“你刚刚说你叫做若银？不要笑死人了，就算是你背后的那个浑蛋取的又怎么样？”站在她斜后方的我正好可以看到她的侧面，风用黑木的脸庞露出嘲讽至极的冷酷笑靨。 我不自觉地颤抖了下，黑木露出这种表情实在很令人心惊，毕竟我们也相处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见那张出现这种过于鲜明情绪的笑容、散发出这种傲冷如王者般的气势。真的不太习惯。黑木的另一人格，好像……有点恐怖…… “你再怎么相似于银，也永远也不可能会取代她。”风冷冷地说到，语气是那样地不容许反驳。 若银低低地笑着，神情自若：“喔？你知道我的打算哪？不错，我是打算取代黑木银，那位大人是如此命令我的。”他那双暗琥珀色的眼轻轻地扫了我一眼。“他说，如果银风眼睁睁地看到自己身边的人被凌虐，还是用这张跟她相彷的脸，她一定会很绝望，会变回以前的那个她。” “所以，我呢，就打算扮演好黑木银这个角色。至于外表，若是用特殊的电磁波便可以百分之百地偽装成她喔！”若银扯着嘴角，淡淡地笑着说：“毕竟我们也只是像而已嘛！”我微瞪大眼，那抹笑的气质……很像黑木。 风湛蓝如深渊般的眸寒光一闪，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纤瘦背影迸裂出漫天的凛冽杀气，她的声音淡然地陈述：“或许，我该趁现在把你除掉。”就只是陈述，不带一丝感情、不带一丝玩笑。那句除掉……是指杀了他吗……？ 我错愕地盯着风，这个人格……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能轻易说出那种话！？人命怎么能随意抹灭！？而且那是黑木的身体啊！如果真犯了罪，要承担法律制裁的就是黑木了吧！？这怎么可以！ 若银听了这话还是不减笑容：“代表银风中的风啊！你实在很好笑欸，现在，可不是只有我在场喔！那个人可是会变成目击证人唷，你总不会连他都想杀吧？” 我僵住身体。若银并没有质疑风有没有杀人的能力，而是认定她一定有能力杀了他，为什么？到底风……不，黑木的体内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人格！？ 而且照那语气听来，若银似乎知道风跟黑木一些我或者其他人都不晓得的事，该不会风……真的杀过什么人吧？不！不会的，她是黑木的另一人格，怎么会杀人！一定、一定只是说说而已！……我宁愿，如此的坚信。 风沉默了笑，竟是笑了起来，她倨傲地睥睨着若银：“你是傻子吗？那种事情只要叫黑木介把它压下来就好了，不然，你以为〝天使〞只是普通的商业集团吗？以其底下的势力，要压下消息还不简单，就算届时说你是自杀都不会有任何翻案的机会。”风戏謔地扬起嘴角，语气很轻却又清晰地道。 “何况，你真以为警察找得到你的尸体吗？” 这真的……还能再听下去吗？我往后退了一步，额冒冷汗，他们好像在讲我不该踏入那世界的话………… 若银脸色微变，但仍是装做冷静：“我的背后有足以匹敌〝天使〞的集团撑腰，还有〝白羽〞，可是跟〝黑翼〞同性质的组织喔！要是杀了我，你已为他们会轻易放过银风和她重视的人事物吗？”我拧起眉毛，〝黑翼〞跟〝白羽〞……是什么？还有，那个〝黑翼〞……跟黑木有关吧？那是什么组织？听起来好像…… 风挑了挑眉，冷声道：“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吧？你也只是像而已，冒牌货是不可能比得上本尊的，像你或是那种仿照〝黑翼〞的组织，终究也只会消失殆尽。你啊，还是太过弱小。只是掌握了银的弱点，你就当真认为银会输给你吗？”再说，她的体内……还有他。 我抿起唇，黑木的弱点……是银风这称呼吧？那对她，究竟是代表了什么意义、什么回忆？还有……其实我也是她的弱点之一吧？ 照他们的话判断，我很弱小、就他们的定义而言。而这份不属于他们世界的弱小恰巧便成为能够要胁的点。不自觉地，我握紧了拳头、不甘心地咬着牙。不是……都说了要保护黑木的吗？结果到头来……我居然是黑木的弱点…… 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话就说到这，也该送你下地狱了。”风语音刚落，就这么移动了一大段距离倏然出现在若银面前，捉住他的衣领，扬起了致命的美丽笑靨、毫不迟疑且残冷的低语：“你不该惹银的。” 若银脸色很难看、但他依然反应迅速地挥开风的手，往后退开一大段。随后跳到围墙上，略显苦地笑道：“真糟糕，我本来该是要把黑木银带回去的说……是我错估了你的性子，正如大人所说，银风的风真的除了银以外的人都不在乎呢！”若银跃到下一个墙。 “我会再来找黑木银的。”那双眼，他可不打算放弃。 我跟风凝视着若银的身影直到完全消失，老实说，我以为风会追上去的，结果她却只是冷冷地站在原地，有点意外呢。 沉默了好一会，风冷冽的嗓音贯穿空气：“小鬼我警告你，不准把你刚才听到或看到的任何事让别人知道，否则，就算银反对，我也会直接把你除掉。”她的蓝眸中尽是苍冷：“敢危害到银的家伙，全部都该死。” ……其实我看就算只是惹了黑木不高兴也会吧？我在心裡腹诽着，然后瞇起了眼，注视着她、认真地说到：“这点你可以放心。”我对上她深蓝色的眸：“因为我是绝对不会伤害黑木的。”绝对不会。 我甚至还想要保护她。而且，保护她都来不及了，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她？ 风冷冷地睨了我一眼：“不想笑就不要笑，丑死了。”……我乖乖地垂下僵硬的嘴角。这个人格讲话真直接…… “小鬼，告诉那个叫鬼道的家伙，”风突然这么叫出鬼道的名字，让我微微一愣：“什么都不要过问。”她深渊般的蓝眸锐光一闪。“就说是“风”这么说的。”为什么要特别强调是风？ 不解地望着风，我却没敢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见我答应后，风闭上眼，代换下浑身的傲冷、眸也变回我熟悉的澄澈琥珀色，我小小地松了一口气。风给人的压迫感真的好重…… 黑木紧紧抿着唇、头微微低下。我看不到她完整的表情，只知道她似乎在……恐惧。“黑木……”我正想要说些什么，黑木就先开口打断了。 她用轻微颤抖的嗓音低低地道：“风丸，能不能请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去找我的哥哥。” 我沉默了一下，侧过身：“……我知道了，黑木，自己小心。”然后有点哀伤却坚定的说：“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转过身、迈步。此时身后传来黑木有点微弱的话语。 “对不起，把你牵扯了进来。” 我顿住脚步、回过头，正想讲些什么，然而她却只留下了迅速缩小的背影。 仰望着天空中落下的夕阳，我扯了扯嘴角，但笑不成型，放弃的不再试图笑着。好不甘心、真的…… 这种难过却又对自己愤怒的心情，让我有些难受，力不从心的感觉真的好讨厌啊……若银跟他背后的什么〝白羽〞什么势力的，又怎么样了？凭什么让黑木露出那种畏惧也绝望的表情？ 可恶……什么保护嘛…… 有什么东西模糊了视线，我默默地抬起手，盖住了脸、咬着牙。 黑木……我真的一点也不想成为你的弱点，真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