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语焉不详真是可恶……

我急速地往〝天使〞总部的方向奔去、一边拿出手机拨电话给奈伊尔，确定接通后，略为艰难地开口：“……奈伊尔，我现在有事要去找哥哥，能不能暂时停下手边的工作？”声音比我想像的……更加沙哑颤抖。 阴影这种东西……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摆脱的，尤其是我发现到……其实这裡、这个避风港，───这个我自以为不会再见到恶梦的地方再次出现了所谓的破灭。 得到答应的回覆后我收起手机、微微敛下眼帘，曾经，我以为留在这裡就不会在接触到恶梦的，结果第一个打破这个认知的便是影山。再来便是若银。神……不会给我这个满身罪孽的堕落天使半点希望跟奇蹟，从来都不会，我也……不该拥有。 二十分钟后，我推开哥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哥跟奈伊尔都在，直勾勾地看向我，门、关上。 哥快步走向我，或许是听奈伊尔说我的声音怪怪的吧，他担心地望着我、脸上不见笑容：“银，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事了？”哪个浑蛋欺负了他的宝贝妹妹！？ 对上哥金色的眸子，我勾起了一抹哀悽凉然的笑靨、近乎绝望地开口：“哥……他似乎来到这个世界了……”要不然若银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那个人……我终究还是摆脱不了…… 哥猛地一震，脸上尽是错愕：“这是什么意思！？”那个他……是在讲〝他〞吧？但这……！ 将在街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两个，说完，我有些虚脱地站不稳，差点倒在地上。哥伸出手、托住我，急切地低喊：“银！？你受了伤吗！？” 摇了摇头，我抬起眼、看着哥哥，我唯一认可的亲人。脸上到底是哀伤还是绝望已经不重要了：“我们是不是……又会再回到那种生活？我不想要啊……”那种地狱……我一点都不想再踏进去！为什么会这样…… “不会的！”哥摇头、紧紧抱着我，坚定地说道：“不会再回去……我绝对不允许！何况这些年并没有人穿越空间界线到这世界啊！他不会来的、他怎么会因为我们亲自到来……银！别这样……”感觉到我抖得剧烈的身体，他近乎哀求地安抚。 可是我却依旧颤抖、死死地闭上眼，把头埋在哥的胸前，心沉了下去，我真的……很怕会再见到那个人、再回到过往的生活！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可以再次面对…… 哥带着磁性的声音继续响着：“银……没事的……”停顿了下、他的声音突然转变成冷硬跟决绝：“我知道了，如果有那些人事物存在会让你感到害怕绝望的话，我就去除掉他们。”我睁开眼、惊讶地抬起头。哥……？ 那张低下来对着我的英俊面庞此刻是如此地冷酷肃杀、明明唇角边带着笑，却是俊美得冰冷。 “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会伤着你的人事物存在在世界上。” 离开了〝天使〞，我回到雷门国中。心，已不像不久前那般绝望冰凉。 或许哥刚刚的表情和说出口的话语会令大部分人感到颤慄，但我却是感到温暖充斥着心头、唇边不自觉地漾起笑，真的……很谢谢你，哥。我能够有你这个哥哥真的很幸运，而我一向不打算躲在天使纯白的羽翼下，即便阴影依旧未消，这次我却不打算退缩。 哥……我才是要保护人的那个。就像你为了保护我说出的话语、就像你马上着手歼灭若银跟〝白羽〞的计画一样，我想保护你。 这是我当初成立〝黑翼〞的原因，这是我这堕落天使想做的事，哥，冲击跟绝望让我忘了自己该做些什么，但是你的话却让我想起来了。这条命本来就是该这么存在的，自己到底为什么因为这些事就忘了该背负的命运？ 不顾一切地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才是我存在的价值、存在的意义。 怎么能够因此反转，哥哥。我毅然决然地扬起属于我的那抹淡漠笑容，〝黑翼〞是我的力量，就像风所说的，就像风读取我的记忆一样，这次我也看到了风使用我的身体对若银说或做了什么。 〝白羽〞不过是仿冒〝黑翼〞的组织，冒牌货是不可或打倒本尊的，这就是真理。 想危害到哥跟天使吗？那就恕我不会手下留情了。我同样不允许任何会危害到哥的人事物存在。 熟悉的气息来到身边，我停在校舍的门边，微微侧头、看向淡紫发的人影浮现在眼前，道：“抱歉，旭，让你们白跑了一趟。”虽说打给哥前我有打给旭说我不去集合地点了。 旭淡金色的眼瞳静静地注视着我，嗓音缺乏抑扬顿挫：“您没事了？”看来我的声音抖得真不是普通的厉害，旭他们全部应该是都发现了我的不寻常。 “嗯，害你们操心了，我不会再有事了。”我扬着嘴角：“不该再有事的。” 旭沉默了好一会，低头、自责地道：“我不该离开您身边的。” “……大家都知道了？”看来旭他们已经利用蒔的能力弄清楚来龙去脉了。要不，旭也不会在我未说明清楚发生什么事前就这么道的。 他点点头，眉间愧疚的情绪浓浓地化不开：“小姐，请不要再让我离开您，您不能再这样子跟风大人交换身体。”……他们当然分得出来我跟风的差别，而且〝黑翼〞的所有成员都知道“那件事”。 我敛了敛眼、淡淡地道：“该来的总是会来，不会因为这样就不见。”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好的，这是神的决定。 “可是，我们都还不想失去您这个主人。” “……我很抱歉。”这次换我垂下了头，旭的语气好像很难受，我很少听到他的声音有如此大的波澜，但这不是我可以控制的，我并没有这样的能力，而〝黑翼〞纵使有不少异能者，却没一个能帮助我。 这不是他们的错，这是我造的孽、我该负起的……神的惩罚…… 双方陷入宁静，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旭冰晶般的嗓音终是在良久后响起：“……是我不该这么说的，这不是您的错。” 我摇头表示不需要这个道歉，我说过这不是他的错。而这的确是我的错，但我没有反驳，没必要对真心担心我的人这么说，只要自己心知肚明就好。 旭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吞下肚，没入了影子之中。 谢谢你们还肯认我这个主，我很高兴。 转过头、看向刚走到门边的风丸，我们对上了眼，不晓得是不是错觉，那双夕阳色的眸子裡似乎闪过了一缕哀伤……为什么？还有，虽然已经说过道歉了，但那不够。 “风丸，我……”我开口，但却被风丸打断，用一种疲惫的笑、疲惫的口吻。“那不是你的错……毕竟那不是你可以控制的……”……我好像在短短时间内听见了两次不是我的错？ “黑木，我太过弱小、没有任何能力保护你……但是，能不能给我一个陪在你身边的机会……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个……”风丸的笑很哀伤、也很虚弱。我沉默半晌，点了点头。他是因为受到若银的话所影响吧，明明不需要这样的…… 他放松似地倚靠在门边，我靠近他、低道：“风丸？你怎么了？”为什么一副快要倒下的样子？对卡塔尔之战就在明天了欸。 风丸没回答我的问题，轻笑说：“我被打断没说完的话，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资格那么说呢。”夕阳色的眼温柔地看着我：“我会让自己有那个资格的。”他转身走进校舍。 我呆了呆，刚刚那个眼神是什么怎么回事？还有，他想跟我说什么还需要什么资格？ 语焉不详还真可恶…… 还没有在心裡抱怨完，门裡又走出了另外两个人，…………很好，是豪炎寺跟鬼道。那个很“好”是针对鬼道那家伙。 “黑木，你跑去哪裡了？”豪炎寺注视着我、皱着眉劈头就问。她跟风丸在他还有圆堂等人跑去虎之屋时一起出去了，结果等回来就发现只有风丸没看到黑木，而且风丸一副很累还带点难过的样子，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好吗。 他跟鬼道去问过风丸发生了什么事、她去了哪裡，结果对方只回给他们一个疲惫的笑容外加对鬼道冒出一句“风说什么都不要过问”，鬼道因此皱了皱眉后就决定不再问了。不过，风为什么会出现？是发生了什么事？ 话说回来，刚走回去的风丸似乎精神变好了，是黑木说了什么吧。也只有她能够牵动风丸的情绪。 “……风好像有说不要过问？”我撇了撇唇。风丸应该有转达。他们胆子真不小，对了，会特别指名鬼道一定是因为那次的关係…… 豪炎寺顿了顿，墨瞳直勾勾地对上我的眼，不容反抗地道：“我要听“你”说。”……是我错觉还怎样，豪炎寺为什么越来越顽固了？而且怎么老是针对我…… “……出了一点事，有关〝天使〞的。”我妥协，扔出不完全的答案。不过基本上会回答这个纯粹是因为牵扯到〝天使〞他们多半就不会再追问下去。 挑眉，豪炎寺果然没再追问，或该说，转了一个问题：“那风丸是怎么了？” 我沉默了下，老实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晓得，因为他没解释我也想不出来，唯一的可能性似乎只有若银的话或许刺着了他的心？那他后来那放松又是怎么回事？怕我不答应他的要求？ 鬼道调侃地笑道：“其实我不指望你那迟钝的神经会观察到风丸出了什么事。”……我哪裡有迟钝了哪裡有啊！？ 我怒瞪着他，鬼道却蛮不在乎地说：“这是事实，豪炎寺也这么认为的。”………… 不敢置信地转向豪炎寺，我错愕地张了张嘴：“你……”为什么连他都……？ 豪炎寺小小的慌乱了下、瞪了鬼道一眼似乎是在埋怨他“干嘛拖我下水？”，最后在我的注视下，迟疑了一会才回答：“……其实在某方面真的蛮迟钝的。”连豪炎寺都这么觉得？ “哪方面？”他们天杀的都给我语焉不详是怎样！？ “例如，”鬼道邪恶地笑了笑，伸手猛地施力推了下豪炎寺。“像这样！” 豪炎寺因为猝防不及、踉蹌了几步撞到因为突发事件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我，可能是因为反射性，豪炎寺抱住了我，我可以感受到他胸膛的温暖、喷洒在耳边的灼热气息和听到可能是因为惊吓有些急促的心跳声。 站稳后，豪炎寺放开手转向鬼道，背后冒出实体化的火炎，咬牙：“鬼、道、有、人！！”……他生气了？我默默地退了一步，并没看到他烧红的脸颊。 看着鬼道依旧老神在在地笑看着一副很想揍人的豪炎寺，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有这种反应。可是我完全不明白鬼道这举动是在干嘛，豪炎寺会生气也是因为被吓到吧？歪了歪头，我困惑地对着黑影低问：“旭，我到底哪裡迟钝了？”这是重点吧？ 啊咧？为什么黑影好像倾斜了下？旭你不回答就算了，这无奈的气息是怎么回事？ 鬼道噗滋一声、大笑：“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嘖嘖，连这样都不行，她的迟钝症八成是治不好了。促狭地望着无语到一个极点的白发的友人：“节哀顺变。还有，真便宜你了这次。”豪炎寺一点都没吃亏吶，他这可是在帮他们缩短距离欸，还一直瞪他。 看着笑到抱着肚子的鬼道、轻轻嘆了声气的豪炎寺，我不解地皱眉：“便宜什么？”我听不懂。 回应我的只是更肆意的笑声，豪炎寺深深地望着我，再度嘆了口气…… 最后我越过他们走进校舍，我看不懂他们在演哪齣，干脆不管了。 不过……刚刚被抱住时，我的心臟好像多跳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