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彼岸花之爱

彼岸花、彼岸花……我们就像是彼岸花的花语，多次分离。再次重聚，就已成了敌人。 那头艳红的发，那双湛蓝的眸，温和的语气，深深刻画在脑海裡。──银 “吶银，说说你在外星学园的故事吧？”耳旁传来照美的声音，我回过神，想起我跟他坐在某河堤边的长椅上聊天。 突然拋来的问题使我猝防不及，足足呆滞了几秒钟才回答：“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不想再去回想那个地方，因为只要想起那裡，那个人的身影也会跟着回想起，不晓的，心底这股波涛是什么？让我有些难受。 照美眉毛一挑：“我要听。”……这是命令吧？ 我沉默了一下，开口淡淡的叙述：“我到外星学园第一个讲话的对象是古兰。”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从那刻起，我的心就只繫在他身上。 而传说中的彼岸花，是我们的回忆之一，或许我们就像它一样，代表── “琥珀，你知道曼珠沙华吗？”古兰趴在自己的那张床上，突然这么问到。曼珠沙华吗？ 轻轻翻动手上的杂誌，我淡道：“知道。”又名彼岸花，其中一个花语是……分离。 古兰转成仰躺，把手举在空中看着掌心：“灾难、死亡之美、分离、不吉祥、伤心，彼岸花是分离之花，是悲伤的花。”他的声音有着淡淡的哀愁。 我抬头望他，他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说这些？ “吶，如果彼岸花代表着某人的命运，你觉得会是谁呢？”古兰幽幽的问。分离…… “……人的一生中本来就有许多分离。”我拋出大部分人认同的理论。儘管我认为他要的答案并不是这个。 沉默了一下，古兰低喃道：“是啊……可是，会有不想分离的人吧？”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无论是哪个人，都是如此。 心底涌起沉淀淀的感觉，好像希望那个人是我一样……但是，我就是那个会分离的人。 压下心中的想法，难得好奇地问到：“你有不想分开的人吗？”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古兰坐起身，注视着我，嘴角勾起抹轻浅的笑：“那是当然的啊。”心小小的颤了一下，我假装没发现。第一次有这种感受，这是什么？ “琥珀，别一直躲在别人身后啊，加赛尔不会当眾对你怎样的，……大概吧。”古兰，你补了这句实在很没力。 在加赛尔离开后，古兰转过身，无奈地笑说。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遇到那种事谁都会这样！ 他无声的笑了笑，然后把注意转到我的帽子上：“为什么要一直戴着帽子？反正大家不久后就全部知道了啊。”……那好像跟你没关係吧？ 古兰见我用这个眼神白回去，突然伸手拿下我的帽子，温和的笑着：“明明不戴帽子比较好看的。”……可不可以随便的吐出这种话？会起鸡皮疙瘩……心底却泛起了喜悦，奇怪，我到底是怎么了？最近老是这样子…… “琥珀，你要成为我们的敌人吗？”他的蓝眸有着一缕忧伤。心不知为何绞痛了起来。 ……那又如何？现在这就是事实，我打从一开始就是他们的敌人了，所以用冷酷的语调将话泻出口：“是的，我们是敌人。” 古兰浑身一震，那抹悲伤逼的我转开视线，我不想看。 他痛苦的声音的传进耳裡：“还记得彼岸花吗？我们现在就像那朵花，但除了分离之外，还对立了。”我抿唇，彼岸花……那花的语真贴切呢，真的就像我们一样。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想这样啊……琥珀……”对不起。请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心……好痛。 “分离……吶，琥珀，一切都像我们当初提起的花，彼岸花。”“……是啊，古兰，我们有缘再见吧。期待那个咒不会是永久的。”话不由的脱口。古兰看着我，深深的，转身离去。 眼框模糊了，心……痛，心碎，心……随着你不见了。 说完才发现，我讲的全部都是他的事。为什么会这样呢？ “银，”照美注视着我，语气认真：“你喜欢上古兰了吗？”喜欢？这就叫喜欢吗？ 见我不解的样子，他解释：“当你见到他会感觉心跳加速，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很在乎他的感受，希望与对方在一起……你有这些症状吗？” “很想他也算吗？”想了想，我说。其他的不是没有，而是我根本没注意到，毕竟那时，我一心只想着等哥反省完后就要回去，没必要和这裡的人认识太深。 可是现在真的好想……好想他。古兰……你是对我下了什么魔咒？为什么一直想着你？想见你…… “我想是的。”是吗……？“那么，我喜欢他。”我直言。没注意到身旁的人瞬间僵直了身子，其实他在问第一个问题时表情就很难看了。 亚风炉深呼了一口气，定下心继续问：“想见他吗？”想，很想。 银的眸色一暗，可是他们现在有自己的新生活，好不容易脱离的外星学园的阴霾，我又何必再出现去揭伤疤呢？对他们来说我只是个意外，是临时出现的搅局者，对我，他们只有我在外星学园时的回忆。而那彼岸花，花语是分离，他们之间只有分离吧。 望见她神情上的失落、想念，亚风炉咬牙，她的这些情绪，是为的古兰，不是为的我── 好嫉妒啊……可是就是无法忍受银露出这些表情，亚风炉有股想拉她去见人的冲动。即使他这是在把喜欢的人推到情敌手裡，那又怎样？只要她幸福，那就够了。 他压下冲动，警告自己别做傻事，但是银…… 双方都在沉默。殊不知道有个人影佇立在树后，他有着鲜艳的红发、如海般湛蓝的瞳、白净的皮肤，俊秀的外表。别想太多，他只是很单纯的路过这裡而已。 稍早前，他出了暂时留着地方，到处随晃。然后，瞧见了长椅上的两人，也认出戴帽子的那个人的身分，连带的想起她那双澄澈的琥珀色眼眸，琥珀…… 另一个人的金长发，他也认得，亚风炉照美。他跟琥珀是在约会吗？古兰的心中有种难受的感觉，闷闷的，很不舒服。为避免等等两人出现什么他不想看的画面，古兰转过身要走，却被两人的谈话所吸引。 听到那句“你喜欢上古兰了吗？”、“那么，我喜欢他。”古兰顿时扬起了抹笑在嘴角，啊啊，搞什么啊？原来他们都是喜欢着对方的。呵，那朵彼岸花，明明花语是分离，却为他们带来了重逢。 古兰走出藏身的树影，静静的往他们走去，或许是脚步声、也许是感觉到有人接近，银转过了头，却怔住，梦囈般的呢喃：“古兰……”然后有些摇晃地站起身。 轻柔的把纤瘦的身躯拉进怀裡，古兰发现到她屏住了气息，笑着靠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也喜欢你喔，琥珀。” 银瞪大眼，这是……真的吗？才刚搞懂什么是喜欢，接下来就获得了爱。这算是天降的好运吧？ “还有啊，我不是说过，我比较喜欢你放下头发的样子。而且请你叫我浩人，古兰那个名字我已经拋弃了。”浩人拿下银的帽子，弄的一头如夜般乌丝落下。 银没有生气，只是回抱住他，不发一语。由于把脸埋在他胸前的关係，以致于看不清银的表情如何。 浩人轻抚着她的长发，眼神很温柔很温柔，那是只有对她时才会出现的神情。 亚风炉沉默的望着相拥的两人，好半晌才拋下句话：“不准害银难过，否则到时我会尽全力把她抢回来。”他转过身离开。 浩人抬眼注视着他瀟洒离去的背影，郑重的说：“不会让你有机会的。” 好不容易破了彼岸花的咒，我们这次会坚持下去。 彼岸花、彼岸花，其实，分离就代表下次的重逢，对吧？ 吶，琥珀，我们的彼岸花，是重逢之花。 浩人温柔的覆上银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