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反击

苏稚已站在教室外面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迈步进去。 班里的同学见到苏稚已走进教室，表情可以说是各不相同。 随着她的脚步，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她怎么又回来了？” “不是赶着寻死吗？回来找虐？” “啊？又要跟她当同班同学？我不要啊！” “我还以为恶心鬼跳楼就结束了呢，结果怎么又回来了？” …… 不计其数的恶意铺天盖地地涌来，饶是苏稚已见惯了宅斗里的腌臜事，也没有直面过这么大的恶意，简直刺骨。 说出这样刺骨之话的人，只是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少女。 是怎样的人，才能让他们这般记恨又厌恶呢？ 仅仅是因为原身是个自卑内向的人吗？厌恶与欺凌的理由会这么幼稚吗？ 苏稚已并不想理会这群即将成年还如此幼稚的人，只是沉默着走到了教室最后一排靠着垃圾桶的桌椅。 桌面上被人用黑色的马克笔写满了不堪入目的话，桌兜里塞满了垃圾，就连写着她名字的课本也被人恶意涂抹之后撕烂，还散发这一股酸臭味。 苏稚已弯腰开始清理桌子，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扔到了垃圾桶，就连看也没看一眼。 议论声因为她干净利落的动作停了一瞬，转而又变得更加刺耳了起来。 苏稚已置若罔闻，在终于把桌椅清理出来之后，安静地落了座。 刚好下课铃响起，蠢蠢欲动的同学们终于可以行动了。当下便有几名女生站了起来，走向了苏稚已的座位。 “喂！恶心鬼，你怎么又回来了？” 挑衅女团为首的是一个长相刻薄的女生，叫高倩，家里条件很不错，最看不惯原身这种阴沉沉的性子，所以带着自己的姐妹团屡次欺侮原身。 苏稚已抬头，认真地记下每一个人的面容，轻声道：“回，回来上课。” 在别人看来，他依旧是一副阴沉胆小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高倩身后的钱梦梦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起来：“就你？回来上课？年级倒一有什么上课的必要吗？真是快要笑死我了！” 原身的学习成绩其实不差，但也不算特别拔尖，为了不成为更多人针对的目标，在考试的时候，原身都会避开正确答案胡写一气，成功霸占了倒一的宝座。 听到钱梦梦尖酸的话语。 苏稚已不自觉想到了原身受过的苦，眼神暗了一瞬，抬起头时却又消失殆尽，轻声道：“我想报艺考。” 听见“艺考”二字，高倩的脸扭曲了一瞬，声音都高了八度，阴阳怪气：“你报了艺考？！” 她嗓门大，这么一喊，几乎隔壁班都能听见，走廊上路过的同学纷纷在窗口看戏。 苏稚已似乎被吓了一跳，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轻声：“恩！” 众人嘲讽的目光刺在身上，让她略感不舒服。 高倩伸手拽住苏稚已的头发，狠狠提起来，直把苏稚已拽的头皮隐隐作痛。 苏稚已直视高倩的眼睛，四目相对。 高倩突然有种感觉，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于是突然松手。 苏稚已将自己的眼睛挪开，看向一旁。 高倩在那一刻怕了，但她不能丢面子，随即咬牙，面目狰狞，指着苏稚已斥道：“一想到我要和你一起考试，我就恶心！就你这张阴沉脸，还敢报艺考？” 姐妹团跟着附和：“就是，一副死了爹妈的阴沉相，哪个学校敢要她？” “别说考不考的问题了，恶心鬼有这个钱上艺术学校吗？” “我可不想在热搜上看到某无颜女不自量力报艺考，反被嘲讽，太给学校丢脸了！” “就是就是！” …… 苏稚已抬头看了眼第一个开骂的女生，那女生不敢与她直视。 苏稚已默默在心里给对方打上红标之后，又垂下了头。 高倩满意地叫停了姐妹团的辱骂，总结道：“我劝你最好别报艺考，否则……”她扬了扬另一只紧握成拳的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话音刚落，上课铃就响了起来，高倩对着苏稚已又冷哼了一声，才带着姐妹团离开。 看着几人的背影，苏稚已心里已经有了反击的计划，相比于出尽风头，她更喜欢在背后整人，让她们有苦也说不出。 计划，马上就可以实施。 知道几人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姐妹情深，其实背地里都暗恋校草。 校草的作文曾经在告示栏展示过，原身心里也是仰慕校草的。 在那天被锁在教室里，废了好大的劲从窗户爬出来之后，趁着没人注意，站在告示栏前认真地把少年笔锋锐利的作文看了一遍。 那样耀眼而又光明的存在，教人如何不仰慕呢？ 她也想成为，耀眼的存在。 渐渐收回思绪，练字就是为了仿写的舒大小姐写了一模一样的几张纸条，借着校草的名义约几人放学后在旧校舍前见面。 下午刚好有节体育课，原身存在感低，不去上课就连老师查人都查不到。 利用这个机会，苏稚已把纸条放进了几人的课桌里，保证一回来就可以看见。 等到体育课下，大家一窝蜂涌向教室，谁也不会注意到几个收到心上人邀约纸条，满脸通红的少女。 苏稚已唇角轻勾。 鱼儿，上钩了。 放学铃声响起，看着几人鬼鬼祟祟地避开人群，向着约定地点走去，苏稚已也抬步跟上。 也不知道几人碰面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一定，会非常有趣吧？ 苏稚已有些恶趣味地想到。 满怀萌动春心的少女们碰面了，几人愤怒，知道了这是个恶作剧，在那里怒骂着始作者。 苏稚已有些讶异，她原本以为这些人会吵起来，没想到这招似乎没有什么用，随即反思自己的思想是否还是与这些人不同。 这也倒好，能够好好的出手震慑一下她们，毕竟琴棋书画，功马骑射她都会！ 苏稚已才迈步出了藏身的小树林，轻声道：“我做的。” 高倩怒意不可泄，将手中纸条一撕，上来就想抓苏稚已的头发。 苏稚已伸手抓住高倩的手，抬手就是一耳光。 高倩的姐妹团见状立即上前帮忙。 苏稚已手中拿出一把尖锐物，在高倩的脸上比划：“你们觉得我敢不敢刺下去！我既然死都不怕了，我为何不毁掉你们的一生呢？” 这群人看着苏稚已，想明白了一切，也没有勇气来和苏稚已对峙。 杀鸡儆猴。 苏稚已将尖锐物放在了她的喉管处。 厚重的刘海遮住了眉眼，逆着斜阳的苏稚已让人看不清脸，只是周身凌然的气势都让人浑身一颤。 她轻轻动了动手上的尖刃，声音轻柔，却带着威胁之意：“今天把你们叫到这里，是有事想告诉你们。” 高倩被利器比着，不敢出声，见此情况，跟班姐妹团们也都没有开口。 随即小声道：“你最好别乱动！否则我下手重一点，你就会死！” 说着，苏稚已轻轻下手，只是刺破了高倩咽喉的皮。 高倩眼泪流出，惊恐的高声道：“苏稚已杀人了！” 姐妹团吓得退后了一段距离。 “我希望呢，你们以后不要在欺凌我了，毕竟，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听苏稚已这么说，高倩的姐妹团连连点起了头。 见状，苏稚已才放开了踩着高倩，将其往前一推，拿纸擦一下就没事了。 逃离苦海的高倩一个转身，想对苏稚已动手，就被苏稚已一记鞭腿扫在了侧腰，疼的立马躺在地上打滚。 “看来没有学乖嘛！哼！” 苏稚已轻哼一声，上脚直接踢脸。 她学过不少的功夫，不说别的，对付几个没怎么练过武的女生还是不在话下的。 “我刚才说过，不要欺凌我，你没听见吗？” 回答她的只有高倩凄惨的痛呼。 苏稚已叹了口气，用手中的利器指着高倩的几个姐妹：“不听话的下场就是这样。我连死都不怕，你们也不希望我将你们给带去地狱吧！” 她的视线转向高倩，一脚踩了上高倩的小腹：“你们明白了吗？” 又是整齐划一的小鸡啄米式点头。 苏稚已满意地点点头，轻声道：“那就麻烦你们帮我把她扶进旧校舍一楼的女厕。” 姐妹团犹豫不决，在一个女生依言照做，将高倩扶了起来。 姐妹团纷纷上前扶住高倩，然后被原先跟着自己鞍前马后的跟班们‘扶’进了女厕。 苏稚已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旧校舍已经废弃有一段时间了，女厕的瓷砖上布满暗黄的污渍，拖把胡乱的堆放在一角，头顶的天花板掉了大块的墙皮，看起来十分脏乱。 苏稚已看到这里的景色后，在心里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这是个让她们悔改的好地方。” 高倩被众人抬进了厕所的最后一个隔间，一个女生无师自通地用拖把支住了门，任凭高倩在里面叫骂。 一个女生凑到苏稚已面前讨好地笑了笑。 苏稚已抬头看了她一眼，将门给堵住，比划这手中的利刃，轻声道：“这里将你们干掉，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剩下那四个女生脸色刷白…… 苏稚已笑了一下，继续道：“不想时就一人一个隔间，跟她一样站好。” 知道自己几人打不过苏稚已这个亡命徒，只得十分憋屈地挑选了属于自己的隔间。 那个女生讨好的女生，似乎想说些什么，被苏稚已看了一眼，噤了声。 很巧，带高倩一共五个人，刚好五个隔间，五个拖把，一个人都不差，不存在两个人挤一间的情况。 服务可以说是非常到位了。 苏稚已满意地用拖把顶住剩下的隔间门。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苏稚已直起腰拍了拍手上沾染到的灰尘，缓缓开口： “今天呢，是想给你们一个教训，希望你们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要再仗着自己势大去欺凌别人了。” “还有啊，我并不希望在别的地方听到今天所发生的事，你们明白吗？” 她的声音不大，很是动听，但在高倩她们耳中宛如魔语，听得人浑身发寒。 “是……” 弱弱的应声响起。 苏稚已轻轻勾唇笑了一下，“我既然能整你们一次，也就能整你们第二次、第三次，希望你们能长点记性。” 走到高倩所在的隔间前，轻轻敲了敲隔间门。 苏稚已的声音重了几分：“尤其是你，高倩，你听明白了吗？” 高倩赌气不愿意说话。 苏稚已用力踹门，力道之大，给人一种她下一秒就可以破门的感觉，吓得高倩连连答应：“是，我明白了！” 好了，做完收工。 离开女厕前，苏稚已好心的补了一句：“你们放心，你们不会被关很久的，等会有巡楼的大爷过来，你们可以求助。” 说到这里，继续道：“好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苏稚已说完便迈步离开了，也不管身后被关的众人是何心情。 等走出校门的苏稚已看见站在不远处不知道等了多久的舒凌江，不禁觉得有丝尴尬。 完了，忘了表哥要来接自己放学。 见苏稚已走出校门，舒凌江赶忙跑了上来，抓着苏稚已的肩膀四处打量，确定对方身上没有什么伤痕之后，才长舒一口气。 “还好你没事。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要叫妈带保镖来搜学校了！” 深知自己有错的苏稚已有些不好意思地在地上蹭了蹭鞋尖，轻声道：“不好意思啊，处理点事情，忘了时间。” 此时，被关在旧校舍厕所里的高倩小声抽泣，她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坐在回家的车上，苏稚已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不断后退的街景，直到一个在大屏上播放的采访吸引了她的视线。 那不是校草吗？ 苏稚已没怎么看清，只大约看见穿着白衬衫的校草坐在凳子上，对面的主持人说了些什么，校草接过话筒温声回答。 谈吐举止十分的有魅力，一言一行都让人为之着迷，下面不少人在为他欢呼。 就算是在苏稚已看来，这也的确是个十分优秀、十分耀眼的人。 苏稚已状似不经意般问道：“哥哥，你说什么样的人会在电视采访上出现呢？” 舒凌江想起昨天晚上放的电视里，聚光灯之下被众多话筒围着的熠熠生辉的某明星，顺嘴回道：“采访？那应该就是明星吧。” 苏稚已若有所思：“明星啊......我明白了。” 想要成为耀眼的人，就会被人羡慕，被人簇拥，只有成为更加耀眼夺目的自己，能与光同行，成为光明，才能退散黑暗。 决定了！ “我要成为明星！” 苏稚已突如其来的宣誓吓了舒凌江一跳：“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