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蒋子悦也算有机会切身体会了一下高考后接孩子有多堵。 二十分钟也就走了几米，蒋子悦急得抛下车，自己走去。 考场门口，也是人头攒动，蒋子悦努力的挤上前，大声呼喊着蒋子宁的名字，终于他看到那个在幽静角落里站着的清冷少年，赶紧挤了过去。 “九儿，走啦，解放啦！”蒋子悦欢快的拍着蒋子宁的后背，“走，回家睡一觉，然后跟同学出去玩，明天咱们就要出去玩喽！” “嗯。”蒋子宁清清淡淡的应了一声。 蒋子悦总觉得蒋子宁性质不高，却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回到车里，蒋子宁看着乌心言在一旁美好的憧憬他们的度假时光，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咋了九儿？”蒋子悦贴心地问道。 蒋子宁只好把在高考前蒋鑫找过他的事情如实说了。 蒋子悦的心一下子就提上去了，这不会失利吧？不会高考失利吧？这可是高考！ 如果真的失利，她可能这辈子都原谅不了蒋鑫。 “别想他了，多晦气！”蒋子悦皱了皱鼻子，“你想，明天就坐飞机走，再也看不到他了。” “今天你就看不到他了。”萧乾插嘴道，“听说了吗？今天法庭那边的审判结果下来了，十年的有期徒刑。” “十年啊，他还能出来吗？”乌心言震惊地问。 蒋子悦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 “到了那里，要吃海鲜。” “要潜水！” “要……” 两个孩子很快就七嘴八舌的聊开了，蒋子悦看着他们，未免也有些期待。 毕竟，这可是她跟萧乾的第一次度假！不过，要是没有这俩小兔崽子，那就更完美了！ 她从车的后视镜看到萧乾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 或许，他也蛮期待的。 萧乾将蒋子悦和两个孩子送回了家，随后就要走。 “你要去哪里啊？”蒋子悦问道。 “我妈叫我回去吃饭。”萧乾淡道。 “哦。”蒋子悦欢快的一笑，“拜拜喽，明天见！爱你~” “嗯。”萧乾也冲她微微一笑，随后钻进了车里。 在一堆老旧的公寓里，萧乾熟练的找到一个门，推门走进去，他的父母和他的一众姐姐妹妹。 他看到本来脸上挂着点笑的母亲一看到他，脸就冷了下来：“怎么才来？赶紧的！” 萧乾没说话，默默的换了鞋，进屋洗了手，坐到桌子的一角。 “小宝今天高考，未来金榜题名！”他的大姐举杯说到。 他有一个妹妹，正好也是今天高考。 别人举杯，他也举杯，别人不提他，他就不说话，只是闷头吃饭。 “未来我们小宝肯定能考上985！”他的父亲说道。 萧乾觉得有些可笑，就凭她那五百出头的成绩？能上个二本都不错了！ 他没表现出来，只是继续吃饭。 “你说说你这当哥哥的，不得表示表示？”他的母亲突然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于是，他举起酒杯：“妹妹，祝前途无限。” 这显然不够他们满意的，连他的妹妹都不理他。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到：“北京花费大，要是缺钱就跟哥说。” 这显然才符合众人的心意，他的妹妹这才举起杯子，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他们又开始聊天。 “瞅瞅咱闺女，一个个花容月貌的，之后定能嫁个好人家！” “未来进了社会，肯定都是男人抢着要！” “小妹可比我们都有前途！” “再瞅瞅这个赔钱货。为什么喜欢女儿啊？女儿是赚钱的！还得给人家送钱。”萧乾听到他的父亲小声地说了这样一句。 他没说话，或许是有些伤心吧，可那又有些什么呢？ 吃完饭，他把碗拿到厨房去刷，其他人坐在客厅侃大山。 想当初他们在农村，穷的都是出了名的，还是靠他，一步一步的从城里的高中一步考到北京的大学，再通过不停的兼职赚钱，上班赚钱，这才能将父母也安置过来。 于是呢，他的一个个妹妹，也就跟着迁过来了，上了北京周边的大学。 而他，也正式沦为一个取款机。 他寻思着，他们肯定也不想让自己参与到他们的讨论当中，于是转头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中，他才觉出自己内心的孤独。按说以往，他从不会这么觉得，也或许是因为蒋子悦出现在了他的生活，他更加迫切的想将自己的想法与她分享。 就是这么想着，他拨通了蒋子悦的电话。 “喂？”蒋子悦那边很吵，大概是在一个火锅店烧烤店之类的地方。 萧乾没说话，似乎只需要听听她的声音就能令他十分心安。 “你……是不开心吗？”蒋子悦总能十分敏感的捕捉到他的情绪。他听到声音小了一些，或许是到了外面吧。 “嗯，还好。我在我父母这里，喝了点酒，今天就不回去住了。”萧乾尽力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常一些。 “哦，不回来了啊。”蒋子悦的声音中有一些失望，“没事，那你的行李我帮你收拾收拾？” “行，明天早上我早点过去收拾也可以。”萧乾的心情变得好了些。 “那怎么能劳烦我亲爱的呢？”萧乾听到蒋子悦笑了，“你都喝酒了，睡个饱觉吧。” “谢谢，有你真好……” 话音刚落，房间的门被不怎么礼貌地打开了。 “干什么呢？”为首的父亲严厉地呵斥道。 “真抱歉……挂了。”萧乾慌忙说道。 “谈恋爱了？”母亲微微挑了挑眉，“挂什么电话呢你？要不我说最近交的钱少了。” 萧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说吧，是谁？”他的母亲一把抢过他的手机，“‘亲爱的’？叫的挺亲密啊？” 不知为什么，萧乾总觉得有一种捉奸的感觉，明明他也没做错什么事，明明就是普通谈个恋爱，为什么会让他产生一种罪孽感呢？ “什么？当红的小说作家？” “还是什么总裁的表姐？” 他们抬起眼眸，将手机扔给萧乾，只给了他三个字：“不同意！” 而他们的理由却是：这得收多少彩礼？这样的女孩败家！ 萧乾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这样隐忍了快三十年了，情绪都在这一天爆发：“你们不同意就不同意，不妨碍领证。” 说完，萧乾推门就走。 出门后，他交了个代驾，将他送回了家。 打开门，他就看到了在灯光昏暗的卧室，忙碌的蒋子悦。 他轻轻悄悄地走过去，或许因为手机里放出的音乐，所以将他的动静遮的一干二净。 悄悄地，他从背后抱住了蒋子悦。 蒋子悦整理衣服的动作一愣，随即认出了萧乾，转过身去，回应着他的拥抱。 这个夜，有人欢喜有人愁。 在不知道哪个昏暗的角落里，一个女人摸着自己微微鼓起的孕肚，眼中流露出一丝仇恨的光：“蒋子悦，都是你，我要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