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总有一天会看到星光闪烁

钟舞垂下眼帘，不敢正视郑屿森，继续说道：“很抱歉我说谎了，我怕说你长得像我的前男友，会让你误认为我想要接近你，为了想要划清界限，所以撒谎，是我的错。” 好吧，这件事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虽然现在这种场面令钟舞觉得很痛苦，但总算一劳永逸地结束了。 “对不起。”钟舞点点头再次道歉后便走出了办公室。 蔡姗姗望着钟舞走远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钟舞承认她在说谎，郑屿森应该会意识到自己之前说的没错，钟舞就是一个谎话连篇的女人。 “看吧，我不是说过嘛，她曾经偷过我的东西。”蔡姗姗松了一口气，碟碟不休地说着，“你如果真的相信了她的话，和她走得近了，万一她偷走了你的贵重物品怎么办？” “出去。”郑屿森的反应出乎蔡姗姗的意料，她大吃一惊，抬起头来看着郑屿森，他的眼神冷冽得让人不寒而栗。 “别再插手我的事。”郑屿森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蔡姗姗瞠目结舌，她感觉郑屿森似乎随时会冲过来，勒紧自己的脖子，太可怕了，蔡姗姗逃跑似的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钟舞，你今天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临近下班时间，林德运问钟舞。 “没有什么特别的，我一会儿要开个简报会。”钟舞抬起头，看着林德运。 “不用了，你今天早点回去吧。” “啊？不去开会了？”钟舞讶然。 “嗯，今天不用开会了。”林德运通知钟舞准时下班，因为他注意到，从蔡姗姗拉着钟舞去了一趟经理办公室后，钟舞的明显脸色不太好看了，他猜测今天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快走吧，早点回去休息。” 林德运挥挥手。 “……啊？那我可走了啊？”钟舞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再次确认。 由于林德运的催促，钟舞提前下班了，在去餐厅的路上买了娜娜喜欢的冰淇淋。 “我回来了。” “妈妈！” “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当钟舞走进餐厅的时候，娜娜尖叫着跑来，钟雨旋也倍感意外。 “嗯，今天工作结束得早，所以回来得早。” “妈妈，这是什么？”娜娜看到钟舞手里的冰淇淋袋问道。 钟雨旋关切地问钟舞：“吃饭了吗？” 钟舞答：“没呢，好饿，有吃的吗？” “妈妈，这是什么？”当钟雨旋和钟舞交谈之时，娜娜指着钟舞手里的冰淇淋袋再次问道。明知道冰淇淋还问，和郑屿森一样滑头。 “这是给你买的冰淇淋，你吃过饭了吗？” “太好了！我已经吃过饭了，我现在可以吃冰淇淋吗？” 不等钟舞回答，娜娜一把抢走她手里的冰淇淋。钟雨旋很快摆好饭菜，虽然只有钟舞一个人吃，还是准备得很丰盛，钟舞端着碗大口大口吃着白米饭，钟雨旋看着她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的？” “妈妈什么都知道。” 知女莫若母，钟舞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只吃饭不吃菜。 钟舞气急败坏地把筷子摔在桌子上：“妈妈，我高一的时候，有个同学很讨厌，我在公司遇到她了。” 钟雨旋忙问：“为什么讨厌她？你们不能好好相处吗？” “她很有个性，但是为人很不地道。”钟舞一想到蔡姗姗便感到怒火中烧，令她脑子一阵恍惚。 钟雨旋默不作声，等待钟舞屏气凝神调息一会儿，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今天和她吵了一架，我很生气。” 钟舞双手握拳捶打着桌子：“我一定会让她好看的。” 钟雨旋默默看着钟舞发泄情绪，见她愣了会儿神，忽然又咬牙道：“我永远不会忘记今天的事情！我一定要报仇！” 钟舞狠狠发誓，钟雨旋在一旁啧啧咂舌：“孩子还在这里呢，心胸怎么这么狭隘呢？宽容一点，尝试和她做朋友吧。” 钟舞皱眉：“妈，你不知道吗？人是不会变的，和她做朋友，会被她害死的，她曾经是我的仇敌，现在是我的仇敌，永远都是我的仇敌。” 钟雨旋笑道：“什么仇敌啊？她是卖国了吗？说得这么夸张，像个孩子一样，你以为你还在读高一吗？” 钟雨旋不理解钟舞，钟舞同样不明白钟雨旋。 钟舞沉默片刻，轻抚胸口，又缓了缓气：“妈妈，我知道你善良，但是现在这个社会，已经没有什么圣人君子了，我也不想被人说成是傻白甜。” “哎。”钟雨旋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去，她很想站在钟舞一边，但又担心她太过偏执工作和生活会更加艰难，本想再多劝一句，但还是选择沉默，她相信女儿的善良和宽容。 娜娜在一旁不停地戳着钟雨旋：“外婆，外婆。” 钟雨旋笑嘻嘻地说：“怎么了？” “妈妈像谁？像外婆吗？”娜娜的嘴角沾满了冰淇淋，微微一笑，“妈妈像外婆，我像妈妈，对吗？” “是的。”钟雨旋看着可爱的娜娜，无奈地笑了。 钟舞收拾好餐厅回家照顾娜娜早早睡下了，寻了个借口出门，路边有家烧烤店，钟舞叫了瓶啤酒，随便点了几个串便坐了下来，回想起今天的一幕幕，难过得快要哭出来。 “这是高一的时候你妈妈拉着我们老师说的话，她说‘我女儿不知道爸爸是谁，但从来没有让妈妈操心过。’” 蔡姗姗今天说的话，深深地烙在了钟舞的心上，可能是钟雨旋辞去校园食堂工作的时候，她担心会对女儿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去找了班主任。 想象着母亲因为自己而低头的样子，虽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但钟舞还是无法平静，而且，没想到是在郑屿森的面前听到这个令人心碎的往事，震惊与伤害是双重的。 无论郑屿森如何看待自己，觉得自己微不足道也好，觉得自己可怜也罢，都没有关系，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让郑屿森看到了那么不堪的一面，真是令人无法忍受的屈辱。 钟舞举起啤酒瓶猛灌了一口，擦干了眼泪，放下酒瓶，模糊不清地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男人，显然，那个男人认识自己，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终于，钟舞认出那个男人，是将迷路的娜娜送到围棋学校的警察，好像是叫杨冀曦吧？ “你好，杨警官，你是来巡逻的吗？”钟舞擦干眼泪，打了声招呼。 “不是，我下班回家路过这里。” “你住在这附近？” “是啊。” 相顾无言，双方都有些尴尬，杨冀曦又问道：“你一个人吗？” 钟舞擦了擦鼻子，嘿嘿笑着回答：“是啊，我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是不是好可怜？” 虽然看似在微笑，但钟舞双眼湿润，杨冀曦认真地说道：“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可以随时报警……” “好的，谢谢。” 一瞬间，钟舞的那双大眼睛里突然掉下了眼泪，杨冀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手足无措，反应过来后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了钟舞：“用这个吧。” “对不起，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工作不太顺心。” 杨冀曦沉默不语，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用心倾听比语言更有力量。 只见钟舞又灌了一口啤酒后，用手擦擦嘴角继续说道：“然后又看到妈妈非常辛苦……你能理解吗？” “……我想我可以理解……”作为一名警察，杨冀曦很擅长与情绪低落的人沟通。 面对杨冀曦的善解人意，钟舞哭得很厉害了，杨冀曦只好在她面前坐了下来，听她诉说：“对不起……警察不是什么案子都破的了吧？我也有始终过不去的坎……” 钟舞为了止住眼泪，抬头眨了眨眼睛，看向那没有星星的城市天空，顿时觉得自己十分愚蠢，为什么要像个酒鬼一样发牢骚？ 钟舞哽咽着说道：“生活绝不会因为你胆小怯懦而饶过你……只会不断地让你经历更痛苦的事情，直到你崩溃……但出现流星雨的时候，就会出现奇迹，好运就会降临……” 钟舞擦干眼泪，微微一笑：“所以，我不能放弃。” 钟舞决定等待那一天的到来，她要克服一切困难，总有一天会看到星光闪烁。 即使蔡姗姗当着郑屿森的面拆穿了钟舞的谎言，但她依然感到焦虑，她永远不会忘记当时郑屿森看着自己的眼神，而这都是因为钟舞。 如果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话，自己会离郑屿森越来越远，必须做点什么，想到这里，蔡姗姗一下班立即赶往张瑜英家。 张瑜英像对待家人一样迎接蔡姗姗，高兴地拉住她的手：“姗姗！快进来！” “阿姨好！哇，你好像变得更年轻了！” “这孩子，我怎么可能变年轻呢？只有姗姗才会越来越漂亮。” 张瑜英在蔡姗姗的面前，笑得像个孩子一样，“你最近怎么样？” 蔡姗姗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工作太多了。” “你又不会耍什么小聪明，总是把最辛苦的事情揽在身上，一定很辛苦吧？毕竟和屿森在同一个公司，跟他说说。” “没关系的，阿姨。”蔡珊珊微笑。 如果郑屿森有张瑜英一半的温柔就好了，曾经有一次，蔡姗姗对他抱怨过工作量太大了，结果郑屿森将很多重要的工作分配给了其他同事，只让蔡姗姗做一些鸡毛蒜皮的杂事。 不过，蔡姗姗非常明白对张瑜英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每天和屿森在一起，感觉怎么样？” “我原以为和屿森哥在同一个公司上班会常常见面，一起吃饭，但是，阿姨，你知道吗？我们都很忙，根本没时间见面的。”蔡姗姗夸张地尖声叫道，“再加上你也知道屿森哥的性格，他一向公私分明，而且越是关系特殊，越要保持距离，不想妨碍工作。” “屿森和他爸一样，但你不要这样想，知道吗？” “我理解他。” “那是你懂事。”张瑜英摇摇头：“但是你要明白，因为你在那里，屿森才会答应去那边的，他去那边都是为了你，知道吗？” “真的吗？” “当然啦！除了这，还能因为什么？” 听到张瑜英的话，蔡姗姗所有的不安都烟消云散，一想到郑屿森是为了自己才调到广告公司，她就觉得斗志满满。 “姗姗，哪天我们去逛街吧？” “好啊，阿姨，那这个周末怎么样？星期天有空吗？” “好啊！就算有其它安排，我也会推掉，我们去逛街。” 蔡姗姗感动得热泪盈眶：“阿姨对我，比我妈还要好。” 张瑜英同样激动得直抹眼角，仿佛下一秒眼泪就会流下来一样：“如果我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儿，我什么都不要了！快点和屿森结婚吧，给我生一个像你一样的孙女，我就心满意足了。” “有个长得像屿森哥的孙子不是更好吗？” “哈哈哈，我都喜欢，都喜欢！” 蔡姗姗笑得像花儿一样，仿佛看到了她与郑屿森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