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母亲是怎样的存在（一）

第二天是周三，芮阳华早上到公司后径直就去找了郑屿森，热泪盈眶地对他表示感谢：“前天幸亏有你在，真是太感谢你了！” 芮阳华一想到前天如果不是恰巧郑屿森在自己家，他就得带着三个孩子去医院了，光是想象一下那个场面就觉得眩晕。 “我老婆又怀孕了……我有点担心……”芮阳华道谢后便坐下来唉声叹气，但话说一半才意识到，郑屿森由始至终没有任何反应，他这才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能帮我打听一下钟舞的情况吗？” 听到郑屿森让自己暗中调查钟舞，芮阳华略感吃惊：“钟舞？为什么？” “听说她有孩子了，是个未婚妈妈。” “啊？” “我只是需要一个答案，她和谁住在一起，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芮阳华惊讶得如寒蟑般哑然无声，郑屿森又说道：“如果有，帮我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恐怕有点难。”芮阳华颤声道。 “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拜托了。”郑屿森再次郑重其事地请求道。 芮阳华有些慌张，他没有偷偷调查过任何人，但郑屿森是第一次主动开口让自己帮忙，他只能先答应下来。 每个月第二个周三都是二组的会餐日，钟舞今天没有再忘记穿上黑色衣服，虽然因为前一天的事情有些不痛快，但只要面对美食她心情就会好起来。 午餐后，宋聪健和钟舞并肩走向会议室，他上下打量着钟舞：“我们穿成这样就像一对情侣。” “别这么说，我是未婚妈妈的事已经传开了。” “那索性把我喜欢你的事也传开吧。” “聪健啊，你是找打吧？” 钟舞装模作样的在宋聪健胳膊上来了一拳，宋聪健并不介意，哈哈大笑起来。 钟舞见到宋聪健那阳光模样如冰化河开、春雪初露，三月阳光一般的温暖，便也跟着将眉毛弯成温柔弧度，笑容瞬间舒展开来，但立时又消失了，郑屿森正迎面走来，面无表情地与二人擦肩而过。 钟舞心脏突然感觉一阵刺痛，前一天她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回到了与郑屿森的热恋时光，但转眼间这种感觉便又好似梦一场般消失了。 钟舞很快接受了这个变化，没关系，自己早就不会对这种事情轻易绝望了。 内部方案大赛终于结束，公司优中选优评选出了最佳方案参与昌红公司的竞标，一举拿下了这个项目，这是当前所有人的一致目标。 做好一切准备的项目成员们登上车辆，郑屿森带队，其他组员包括客户经理、林德运、诸修筠和钟舞，司机发动汽车驶往昌红公司。 郑屿森对众人叮嘱道：“竞标如果一旦通过，我们就得马上安排拍摄日程，修筠，你要考虑好这一点，如果昌红公司问到拍摄日程时要能马上回答，还要向他们强调，这个广告需要去海外取景，我们公司在这方面有绝对的优势，这应该能帮我们拿到高分。” “好的，郑总，我都准备好了，放心吧。”诸修筠胸有成竹地答道。 “我相信我们会成功的！”郑屿森微笑着鼓舞士气，同时不忘补充道，“另外，我注意到昌红公司的董事长有一个习惯，如果他对你说的事情感兴趣，他就会坐直，向前探头，直视发言人，如果他对你这个人有好感，就会背靠椅子，用一种很舒适的姿势坐着，你们要多注意观察董事长的那些小动作，合理分配时间，争取取得好的成绩！” 钟舞暗自点了点头，此刻她满脑子都是接下来的竞标演说，郑屿森自从得知她是单亲妈妈后，就再也没有来找过她，她也刻意避开郑屿森，就像林德运提出的建议那样，在谣言平息之前，她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有什么牵扯了。 这段时间以来，钟舞集中全力准备演说稿，蔡姗姗再也没来找过她的麻烦，生活平静又充实，她甚至觉得那样闹腾一场似乎也不坏。 “你们只要像昨天排练时一样正常发挥就好。”郑屿森这句鼓励的话不知是在对众人说，还是因为担心钟舞会紧张而给她打气。 钟舞面上带着笑，可笑意却并未到眼底，当与郑屿森目光相遇时，她心里一紧，便垂下眼帘。 车子很快抵达昌红公司，前台小姐将众人引至准备室，隆基集团被安排在本次三家参与竞标的广告公司中最后一个出场。 前一家公司的方案陈述人走出会场时，发出一声轻叹，看到钟舞正看着自己，便讪讪一笑：“我有点紧张。” 听到他的话，钟舞不由得也紧张起来，她深吸一口气，走进会场，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但一眼望去似乎没有同龄人，现场一片死寂，气氛很严肃。 钟舞双手放在腿上揪着自己的衣角，林德运把手伸到桌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林德运的手有些冰凉，这让钟舞冷静了不少。 “郑总亲自过来了？”昌红公司的董事长似乎和郑屿森挺熟，很随意地打了声招呼，也对，郑屿森毕竟是隆基集团董事长的儿子，他们互相认识也不奇怪。 “你好，希望竞标一切顺利。”郑屿森客气地回应一声后抬手指向客户经理。 陈述正式开始，客户经理介绍方案背景的时候，钟舞观察了一下会场众人的表情，虽然昌红公司的董事长不时会点点头，但表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在客户经理为了活跃气氛而故意说了几句玩笑话时，会场也没有多少人回应，不过总算是顺利结束了发言。 终于轮到钟舞了，坐着看听众和站起来看听众的感觉的确不一样，站在台上可以看到每个人的表情，包括坐在最后一排的同事们，其中包括郑屿森，不知是否是错觉，他的眼睛里似乎透着一股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