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母亲是怎样的存在（二）

“大家好，我是隆基集团的广告方案钟舞。” 钟舞开始正式陈述，她发挥得比排练时还要好，陈述进行中，昌红公司的董事长把椅子往后一挪，撑着下巴望着她，表情不变，但眼神里却看出颇有兴致的意味。 钟舞看到董事长的反应，调整了自己陈述的节奏，她的部分顺利结束，果然市场部总监提到了关于拍摄日程的问题，诸修筠马上站了起来，明确表示可以保证海外拍摄的进度，并详细说明了各拍摄阶段的工作安排，市场部总监对他的答复非常满意。 接下来，郑屿森阐述了关于两家公司的合作方案，这一独有的亮点又为隆基集团的竞标加分了不少，钟舞以为竞标就这样结束了，但这时，昌红公司的董事长点到了她的名：“钟舞？” “我是。”钟舞起身应道。 “你觉得我们的产品可以表现出‘母爱’吗？” 钟舞没有马上回答，认真听完董事长的问题：“对你来说，‘母亲’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这是关于广告理念的提问，钟舞闭上眼默然思考了片刻，眼前一恍，浮现出娜娜呼喊妈妈的模样，一想到娜娜，她满心愧疚，虽然尽了全力，但还是没有办法做到最好。 转瞬又现出钟雨旋的面容，虽然钟雨旋曾经给过自己很多忠告，但不知为何，仍是过不好这一生，让母亲操不完的心。 “母亲。”钟舞睁开眼睛，满室寂静，她缓缓开口，“她们即使付出了很多，但依然会为她们无法给予子女的东西而感到心痛。” 昌红公司的董事长把椅子往后一挪，放下撑在桌子上的手，将背挺直，钟舞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她设想的理念：“我确认‘我说’将成为一个联结人们心意的APP，我希望它可以人们看到，融化在‘我想你’这句话中，母亲的爱和痛苦。” 片刻后，董事长放松了身体舒服地靠在了椅背上，他冲钟舞微微一笑：“说得好，你们可以先出去了。” 隆基集团的项目成员们带着他们的装备离开了会场，每个人都暗暗地叹了口气，仿佛对自己刚刚的表现都有所不满，林德运脸色阴沉，钟舞双腿瑟瑟发抖，反而是郑屿森看起来心情不错。 “大家都辛苦了，我们先回去等消息吧。”郑屿森轻松地说道。 这时，会场的门再次打开，一名男子喊道：“隆基集团的人还在吗？进来一下。” 郑屿森的笑容更深了，带头转身往会场走去，钟舞瞪大眼睛跟在后面，一进会场，昌红公司的董事长便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郑屿森面前伸出手来：“我们全票通过，你们中标了。” 郑屿森好像早已预料到一样，紧握着董事长的手，礼节性地微笑道：“谢谢，合作愉快。” “日程安排得很紧，你们必须得尽快开机了。” “放心，我们会控制好进度的。”郑屿森非常痛快地应了下来。 钟舞终于松了口气，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双眼里凝结出清澈的露珠，似乎下一刻就要滴落下来。 意外的是，林德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尽管空调温度开得很低，但额头上却是汗津津的。 返程路上，钟舞不安地看着林德运问道：“林组长，你的脸色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嗯，我想，我得去趟医院……”林德运叹了口气。 林德运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司机载着众人直奔医院。下车时，林德运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跤，钟舞一把扶住他，众人无不担心地望着他。 林德运婉拒大家的好意，只留下钟舞照顾自己，其他人先回公司工作。检查结果表明，他急性阑尾炎发作，必须马上手术。 仅仅只是一场手术的时间，当林德运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时却好像瘦了一圈，好在手术很顺利，钟舞给同事们报了平安，继续守护在他身边。 林德运从麻醉中醒来后，一边痛苦地呻吟着，一边期期艾艾地回顾接下来的日程：“今天下午本来还有个化妆品的广告方案会议。” “修筠说他会替你去的，你得在这里住四天呢。” “可我周五还得出差呢……” 林德运深深叹了口气，艰难地转过头看着坐在窗边的钟舞，问道：“钟舞，你有护照吧？” “我得找找，不记得放哪儿了……” “那你回去找找，替我去趟澳大利亚吧。” “去澳大利亚？” “你去过澳大利亚，对那边比较熟悉，由你替我去，我比较放心。” “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 “就这么定了。” 钟舞不敢轻易答应，林德运又说道：“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成为创意总监的，到那时候，所有事情都得做。” 林德运一激动扯到了伤口，疼得咧了咧嘴，但他仍挤出一丝不太好看的笑容，只为减轻钟舞的压力：“拜托你了，我相信你能做好的。” 在林德运的再三劝说下，钟舞最终还是接受了任务，代替他去澳大利亚五天三晚，目的地在墨尔本，那是钟舞和郑屿森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即将再次去往那里，钟舞内心又期待又不安。 由于行程安排得非常紧，众人甚至没有时间庆祝项目中标，便立即着手准备周五海外拍摄的工作，而即将赴海外参与拍摄工作的人选最终定为诸修筠和钟舞。 诸修筠快速填写差旅申请单并递交给郑屿森：“林组长刚刚做完手术，所以住院期间得有人接替他的工作，钟舞为这个项目付出了很多，而且她还在澳大利亚打过暑期工，我们一致觉得她是最适合的人选。” “她去过澳大利亚？” “是啊，好像就在拍摄地点附近。” 郑屿森低头在差旅申请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诸修筠：“就算钟舞做得不错，但她毕竟级别和资历都比不上林德运，我很担心客户会不会对这个安排有所质疑。” “但是没有人比钟舞更合适了……” “我也去，这样客户就没话好说了。” “……啊？” “就这么定了，我会单独过去的。”郑屿森淡漠地说着，将差旅申请单递给了诸修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