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做好准备

餐厅老板从墙上取下一张照片走向郑屿森：“你看到了吗？这个人就是你，旁边的这个人就是你带来的女人，你记得吗？” 郑屿森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照片，餐厅老板给他看的照片，是有人以他的照片为背景拍的另一张照片。 “真的是郑总咧！太神奇了！”诸修筠仔细看了照片后非常确认地说道。 照片里的郑屿森小得勉强能认出来，栗色的短发，笑得很开心，身边的女人不仅小还很模糊，只能看出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卡通T恤，留着长直发。 郑屿森心里一个激灵，头皮发麻，征得餐厅老板的同意后，他翻拍了照片存进手机里，虽然亲眼见到了，但还是无法相信，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 不对，应该是不想相信。郑屿森想到了钟舞，心中一阵绞痛，她已经有了一个孩子，而自己曾经有一个女朋友，两人现在公平了吧？互相都没有什么可抱怨了吧？ “钟舞，今天要是你也去了就好了，我们发现郑总七年前在那家餐厅拍过照，餐厅老板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可惜照片不见了。” 听诸修筠饭后对自己谈起餐厅里的一幕，钟舞惊讶地问道：“老板还记得七年前的事吗？” “嗯，老板还记得郑总的名字呢，可能是因为郑总长得太帅了，所以很难不记得吧。” 钟舞默然不语，诸修筠继续说道：“但是郑总什么都不记得了，太可惜了。” 钟舞轻轻地叹了口气，只要想象一下如果自己一起进入餐厅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会感到眩晕。 这时，郑屿森向他们走来，钟舞赶紧转过头去开始工作。接下来将要拍摄的内容是，主人公利用假期来到澳大利亚，在餐厅做饭和洗碗，这是钟舞从以往的经历中得到的想法发展而来的故事。 七年前的暑假，钟舞抱着既能赚钱又能学习英语的目标，远渡重洋来到墨尔本，在这座城市的一家酒店打工。薪水不多，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也没有认识的人，所以周末也不会想要出去玩。 有一天，房东提高了月租，钟舞积攒的钱全部拿来交了房租，等待下一周薪发放的那几天，家里没了吃的东西，她只能整天饿着肚子。 一天中午，她不得已向同事借了十美元，在奔向超市的人行横道前与一名路人相撞，虽然撞到的地方很疼，但一想到要赶紧去超市买些东西吃，钟舞就抓起背包继续跑。 但是，来到超市查看口袋后才发现没有钱，钟舞沿着原路往回走，生怕掉在什么地方了，可哪里也找不到十美元的纸币，她转身又一步一步寻找着，再次来到超市门口，只能接受现实的钟舞对着橱窗慢慢蹲了下来，悲伤地哭了起来。 “不好意思。” 身后有人拍了拍钟舞，她缓缓抬起头，那人又说道：“我是刚才撞到你的那个人，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伤得很重？” 那个人就是郑屿森，他看到钟舞蹲在路边，以为是疼得直哭，于是追了过来。 钟舞哭得更厉害了，在这个身边全是说着英语的国度听到普通话，让她激动得想哭；没有钱买吃的，饿得肚子咕咕叫更想哭。 这就是钟舞和郑屿森的第一见面。 钟舞想起了七年前郑屿森的模样，娜娜比较像那个时候的他，开心的样子像，高傲的样子也像，钟舞希望娜娜的性格也要像七年前的郑屿森就太好了。 七年前的郑屿森非常热情、体贴，虽然话不多，但很幽默，所以没过多久，钟舞就爱上了他。 思绪纷萦，钟舞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屏幕上显示着钟雨旋的电话号码，钟舞离开拍摄现场，接起电话。 “喂，妈妈！” 钟舞刚接通电话，就传来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的声音，她也面带微笑地应道：“娜娜公主！” “妈妈，你给我买礼物了吗？” “你想要什么？” “袋鼠！” “为什么要袋鼠？” “我喜欢袋鼠。” “为什么喜欢袋鼠？” “因为袋鼠有个大口袋，袋鼠妈妈可以把宝宝放在那里。”娜娜坚定地接着说，“我也想成为袋鼠，进妈妈的口袋！” 钟舞觉得心都要化了，按下直奔机场回国的冲动，她说道：“宝贝，乖乖听外婆的话，乖乖上学，知道吗？妈妈周二晚上回，好吗？” “嗯！妈妈再见！” 钟舞高兴地笑着挂断了电话，正准备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却发现口袋里有什么东西，是白天放在口袋里的照片。 钟舞拿出照片重新看了看，负罪感又发作了，这张照片已经不属于她了，而是餐厅的财产。 反正郑屿森不可能再去那家餐厅了，钟舞决定再偷偷将照片放回去，说走就走，她拿起背包就径直出门了。 此刻国内是夏天，而澳大利亚是冬天，但感觉更像凉爽的秋天，只是早晚有些冷，钟舞全身凉飕飕的，冷得不由加快了脚步，但在人行横道前，钟舞停了下来，他怎么会在这里？ 认出不远处的人是郑屿森后，钟舞立即转过身去，一句话也不说就要离开，可郑屿森却在背后喊道：“你要继续躲下去吗？” 钟舞的脚步又停了下来，郑屿森又问道：“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钟舞想走，但感觉自己不知为何动弹不得，郑屿森快步走到她的面前。 “把我说成你的男人时的那种霸气，去哪儿了？”郑屿森垂下眼帘问道，“钟舞，你不应该向我道歉吗？” “我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你说你和母亲两个人住在一起。”郑屿森沉声说道，似乎是在指责钟舞的谎言。 钟舞很想大叫着说出真相，但是没有声音，只有眼泪，这里是，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个斑马线啊。 “你为什么哭？”一无所知的郑屿森责备道。 郑屿森很生气，生气钟舞没有对自己诚实，生气钟舞对宋聪健说了实情而瞒着自己，生气很多事情。 但同时也在不断地为钟舞寻找理由，她隐瞒事实是有原因的，也许只是想在自己面前表现得更加完美，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尽管郑屿森还是很生气，但他的声音变得柔和了：“受伤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要哭？” “我就是想哭，不行吗？” “为什么？是因为对我说谎感到内疚吗？” “才不是！是因为我狠心的前男友和你在做同样的事。” “你在想他？”郑屿森本想忍住怒火，但被钟舞的挑衅激怒了，“你不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有多让人心痛。” 钟舞一时呆住了，愣愣地说不出话来，郑屿森又说道：“你想他，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哭？去找他啊。” 钟舞对前男友的迷恋也好，憎恨也罢都让郑屿森感到心痛，但又十分忐忑不安，如果她真的去找那个家伙该怎么办？不甘心地说道：“隐瞒已经有了孩子的事实不就是担心我无法接受吗？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你还想拿前男友来激怒我吗？” 钟舞不知该如何解释得好，默默地听着郑屿森不断地问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你到底想要怎样？” 钟舞默然不语，郑屿森吼道：“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所以忘了他，吻我好吗？” 刹那间，钟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张开嘴巴，好像要说什么似的，但就像被谁夺走了声音一样，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就像人鱼公主一样悲伤。 郑屿森感受到了钟舞压抑的内心，只是不知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害怕公司里的谣言，他缓了缓语气，说道：“我不能原谅你谈论那个男人，别跟我提他，别去想他，好吗？” 郑屿森感觉自己拿钟舞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你想重新开始，就不要回头，不要对过去留恋，就像我一样，将记忆抹去。” 郑屿森真心希望钟舞能接受他的建议：“不是说饼干盒子里只能装饼干吗？你也是。当你来到我身边的时候，不要带着别人。” 郑屿森经过近十六个小时的飞行，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对钟舞说这句话，为了看她，为了拥有她，为了一定要抓住却总是想从自己身边溜走的她。 郑屿森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进入某人的生活，他将口袋里酒店房间的门禁卡塞到了钟舞的手里：“你来的时候，做好准备。” 钟舞低头看了看门禁卡，没有说话。 “一旦做出决定。”郑屿森一字一顿地说道：“就不要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