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好，娜娜

回家的路上夕阳西下，离家越近，钟舞就越感到兴奋，郑屿森看到钟舞心怀期待地看着窗外，自己却要忍受即将与她分开，心中有些不快：“有那么开心吗？” “当然了，好久没见到女儿了。”与郑屿森有了新的进展固然值得开心，但比起见到娜娜的兴奋之情，这根本算不上什么，这是钟舞第一次离开娜娜这么久，一想到马上就能将她拥入怀中，钟舞的心就怦怦直跳。 “停在这里就好。”一看到熟悉的烧烤店，钟舞赶紧说道。 郑屿森停下车，钟舞打开车门：“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后天见！” 钟舞已经等不及与郑屿森道别，转身就跑了，一个小时前两人间的所有甜蜜与暧昧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钟舞一口气冲到家门口，激动得热泪盈眶，屋子里传来卡通片的声音，她立刻打开门走了进去：“娜娜公主！” “妈妈！” 娜娜听到钟舞的声音赶紧跑向门口：“妈妈！” 钟舞一把抱起跑出来的娜娜摇晃着，钟雨旋这时也走了出来：“吃饭了吗？” “在飞机上吃过了。” “飞机餐够吃吗？要不要再吃点？” “妈妈，我的礼物呢？”娜娜不等钟舞回答钟雨旋的话，就急急地追问道。 钟舞打开行李包把礼物交给了娜娜，这是一对袋鼠妈妈口袋里装着小袋鼠的玩偶。 “哇！”娜娜一收到玩偶，就紧紧抱在了怀里。 过了一会儿，娜娜肋下夹着玩偶跑到房间里拿着素描本出来了：“妈妈，看我画的画！” 钟舞看到画中的母女俩，就像自己和娜娜一样亲密，感叹不己：“哇！你是画的妈妈和娜娜吗？太漂亮了！” “不，是袋鼠。” “哇！原来是袋鼠，居然有这么漂亮的袋鼠！”钟舞立刻改口欢呼起来，钟雨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多多家的气氛就压抑多了，芮阳华坚持不让多多再去围棋学校，多多泪流满面：“我要去，爸爸，我要去。” “多多，不许再去了！” 芮阳华很坚持，多多再怎么哭闹也没用，他生气地躺在床上，双脚用力地踢到空中。 方舒吉向芮阳华抱怨道：“就算学得不好又怎么样？孩子在那里玩得很开心就好了啊。” “你太辛苦了。” “我并不觉得辛苦啊。” 芮阳华转过头不再说话，方舒吉伸出手将他的脸转向自己，再次问道：“对我说实话，是不是学费太贵，承担不起了？” 芮阳华一阵无语，方舒吉诚恳地说道：“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芮阳华长长地叹了口气，坦白了真相：“娜娜的妈妈叫钟舞。” “是啊。” “她是我们公司的广告方案。” “是你的同事？” “是的。” “太好了！那有什么问题？” 芮阳华又叹了口气：“郑屿森喜欢钟舞。” “郑屿森不是有女朋友吗？不是那个蔡姗姗吗？” “不是，那是假的，他真正喜欢的人是钟舞。” 方舒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歪着头问道：“那跟多多去围棋学校有什么关系？” “可钟舞是个单亲妈妈啊。” 方舒吉还是没明白，芮阳华又解释道：“钟舞对郑屿森隐瞒了自己是个单亲妈妈的事实。” “……所以郑屿森让你以后不要再私下见娜娜妈妈了？” “不是，他还不知道，娜娜的妈妈就是钟舞。” 芮阳华第三次叹息道：“我是担心郑屿森爱得太深了，毕竟钟舞是个单亲妈妈啊。” “嘿，芮阳华。”方舒吉直呼芮阳华全名，惊得他一哆嗦。 方舒吉瞪着眼睛说道：“郑屿森喜欢谁，你凭什么按照你的想法来说三道四？” 方舒吉对芮阳华感到非常失望，从没想过他会如此愚蠢：“娜娜妈妈多棒啊！她比我好太多了！即使我有健康的丈夫和父母，我一想到要生第三胎就会迷茫，可是她没有丈夫，独自一个带大孩子！你知道生孩子有多辛苦吗？” 方舒吉的声音越来越大，这段时间她一直压抑着来自三胎宝宝的压力，今天更是感慨万千：“我真想把我肚子里的宝宝放进你肚子里一天，你不知道那种感受，你到死的那天都不会知道。” 方舒吉越说越气，芮阳华撇了撇嘴，方舒吉严肃地说道：“现在就去告诉郑屿森真相。” 方舒吉坚信她的直觉，钟舞不是坏人，即使郑屿森和她走得近了，也不会坠入深渊：“如果你让娜娜和她妈妈受到伤害，我不会原谅你的。” 芮阳华真没有想到方舒吉竟然会如此信任钟舞，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方舒吉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要让我儿子流泪。” 第二天，郑屿森有很多因出差而延误的工作要处理，一整个早上他都在各自忙碌，直到下午才回到公司。 “你回公司了吗？” 郑屿森走进办公室没多久，就收到了芮阳华发来的短信，他今天已经几次来过郑屿森的办公室了。 郑屿森回了信，在办公室里等着芮阳华，他已经能够猜到芮阳华来找他是所为何事了，估计是已经完成了对钟舞的调查，然而，他却变得紧张起来，不知道是否应该这样做。 郑屿森盼望着，希望不会听到钟舞仍在和前任男友约会的可怕的消息，但不能否认，因为孩子的存在，继续与孩子的父亲见面是理所当然的，孩子会想念自己的父亲，而父亲也必须支付抚养费。 想一想，郑屿森觉得不管会是多坏的消息，似乎都并不会影响他的想法，所以好像并没有必要听芮阳华的调查结果。 思索间，芮阳华走进了经理办公室：“出差顺利吗？” “是啊，谢谢。” “谢什么？”芮阳华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郑屿森指了指面前的座位，示意芮阳华坐下谈：“查到了？” “是的。” “没有男人？” “没有男人……” “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什么样的人吗？” “不知道。” “好吧。”郑屿森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没有必要多打听了。 芮阳华却脸色依然阴沉：“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郑屿森默然不语，听芮阳华继续说道：“多多的朋友，娜娜……” 郑屿森唇边的笑容渐渐消散，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突然一阵剧烈的跳动，感觉就像他在身边发现了一只蓝鸟，它正在世界各地徘徊着寻找自己。 “……她妈妈就是钟舞。” 芮阳华被郑屿森茫然的表情吓了一跳，挥了挥手：“我事先并不知道！我真的事先一点都不知情！听我老婆说，并不是钟舞先接近她的，而是她先主动联系钟舞的。娜娜聪明又害羞，多多很想和娜娜成为朋友，所以我老婆才主动和她做朋友的……” 芮阳华因为担心被误会而激动不己：“钟舞没有利用娜娜来接近你，这是肯定的，我老婆对此坚信不移，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感觉……” 郑屿森缓缓说道：“我想应该是吧。” “什么？” “我一直在想……”郑屿森轻轻一笑，突然明白为什么看着娜娜的时候会感到那么心痛，因为她长得太像钟舞了，也许自己心里早就做出了决定吧，郑屿森心中释然，“……你能帮助我吗？” 郑屿森郑重地问道：“帮帮我。” 芮阳华没有听错，郑屿森正在向自己求助。 从准备内部方案大赛到最后完成广告拍摄，钟舞一直不知疲倦地工作着，终于迎来了一个休假，虽然只是短暂的一天，但总算是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不过，虽然不用上班，但钟舞也没有休息，她先把娜娜送到学校，然后来到雨旋餐厅帮助，她喜欢美食但厨艺不佳，所以只能帮忙洗洗碗。 忙碌了一天，娜娜去围棋学校的时间到了，钟舞决定今天自己送娜娜去上围棋课，晚上还计划邀请方舒吉、多多和多云到家里做客，这段时间方舒吉一直非常照顾娜娜。 这么想着，钟舞便来到娜娜的学校，接走了娜娜，然后打车来到围棋学校，多多今天显得格外激动，一见到娜娜就拉着她的手不放，这时，方舒吉来了电话。 “你好，多多妈妈，我在围棋学校门口看到多多了，他正拉着娜娜的手准备一起进教室呢。”钟舞一接到电话，就忍不住笑着告诉方舒吉自己看到的一幕。 “娜娜妈妈，我有话要跟你说。”方舒吉稳定情绪说道。 “什么事？” “我告诉过你多多爸爸有个朋友，不知道娜娜有没有跟你提过，他们挺亲近。” 钟舞收起笑容：“是的，听说过，是和娜娜一起下过围棋的人吧？” “是的！就是他，他去国外出差时买了礼物，想一起给多多和娜娜。” “不用了！” “他说送礼物是因为他认为他们已经是朋友了，嗯……” 钟舞感觉非常不妥，正要拒绝，方舒吉又问道：“他说他会路过围棋学校，要不要见见他？” 方舒吉想想，正常人应该都会拒绝，随即又补充道：“娜娜口中的叔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娜娜妈妈应该也很好奇，见一面也好吧？” 钟舞在方舒吉的劝说下改变了主意，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无论如何，他的确是一个值得感谢的人，听说他很喜欢娜娜，钟舞也有了一丝好奇。 “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他吧，反正孩子们都认识他，应该很容易找到。”钟舞轻轻地说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妈妈，怎么了？”娜娜见钟舞挂了电话，睁大了眼睛问道。 “以前有个叔叔来过多多家吧？” “是啊！”多多抢着答道。 “那个叔叔来了。” “为什么？” “他说要带礼物来。” “送给我的礼物？” “那我有礼物吗？”听娜娜问完，多多也瞪大了眼睛问道。 “两个人都有。” “哇！”孩子们原地蹦蹦跳跳地鼓起掌，没有任何负担，喜欢收到礼物的年龄。 钟舞放下心中的包袱，说是因为孩子可爱才送的礼物，那就心怀感激地收下吧，她牵着两个孩子的手，等着那位的到来，不一会儿，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一辆车。 钟舞愣住了，熟悉的车牌号码，还没确认开车的人，鼻尖就酸了，驾驶座的门开了，男子下车了。 “叔叔！” “叔叔！” 孩子们大喊着跑过去，钟舞一动也不能动，好像脚上被灌了铅一般，郑屿森拍拍最先跑到面前的多多的肩膀问道：“多多开心吗？” 柔和的声音变成了夏日傍晚的凉风，传到了钟舞的耳朵里。 “开心！”多多大声答道。 郑屿森的目光转向站在多多身后的娜娜，他向前迈了一步，蹲在娜娜面前。 这是钟舞梦中经常会出现的风景，睁开眼却觉得遥不可及，但此刻，风景就在眼前。 郑屿森向娜娜打了声招呼：“你好，娜娜。” “啊。”一声低呼，钟舞捂住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