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那个人一直在等你

郑屿森默默地开着车，钟舞担心地问道：“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从围棋学校到雨旋餐厅并不是很远，郑屿森开车很快就到了，见到钟舞带着客人进来，钟雨旋赶紧从厨房跑了过来，但是当她看到一起进来的人是郑屿森时，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郑屿森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阿姨好。” “你好。”钟雨旋淡淡地应道。 郑屿森给钟雨旋留下了很好的第一印象，但他害自己女儿加班，令娜娜伤心哭泣，所以钟雨旋并不欢迎他，即便如此，他毕竟是女儿的老板，所以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 “他怎么来了？”钟雨旋转身小声地问钟舞。 “郑总说要来向娜娜道歉。”钟舞故意大声回答。 钟雨旋嘴角上扬：“您怎么还大老远特意过来给小孩子道歉，真是的，吃过饭再走吧。” “不用了，妈妈，郑总太忙了，我马上也要回公司。”郑屿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钟舞就替他回答了。 郑屿森虽然有点失落，但还是顺从了钟舞的意思：“今天顺道过来一趟，改天再来拜访您。” “那好吧……”在这短暂的会面中，钟雨旋感受到了奇妙的气流，这位总经理不一般，和钟舞的关系很微妙。 在回公司的路上，郑屿森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钟舞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想不想去医院？” “为什么去医院？谁病了？” “你之前头疼了。” 郑屿森转头看向钟舞，面无表情地问道：“在酒店里的时候……” “怎么了？” “你说希望我找回记忆。” “……是，我说过。” “你现在还是这么想吗？” 钟舞默然不语，郑屿森再次严肃地确认道：“你想让我找回记忆吗？” “是的。”钟舞冷静地答道。 郑屿森听到这个回答显得很难过，陷入沉默。 “七年前，我失忆的时候，说不定有喜欢的人。”片刻后，郑屿森小心翼翼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希望钟舞不会感到过于惊讶。 钟舞颤声说道：“那我们应该见见她。” 郑屿森抱怨道：“现在对我来说重要吗？” “重要，见见她。” 郑屿森默然不语，钟舞郑重说道：“她可能一直在等你。” “但她一直没有联系我。” “可能是因为她联系不上你。” 郑屿森陷入沉思中，钟舞更加直白地说道：“或许……你家中有人故意阻止你见她……” 钟舞的声音越来越小，此刻她并没有什么信心说得更加直白，郑屿森瞥了她一眼，等她把话说完。 钟舞调整情绪，一脸欢快地说道：“先见面吧，如果有记得的人，就先见面再说，如果你错过了什么，一定要说声对不起。” 钟舞渐渐忘我，不再看向郑屿森。十字路口，红灯亮起，郑屿森减慢车速停在斑马线前，转头看着钟舞。 “因为那个人一直在你离开的地方等着你。”郑屿森看不透钟舞的心思，静静地听她说道，“知道了吗？” 钟舞转头对着郑屿森咧嘴笑了笑，声音不再颤抖。 “如果我遇到她，她不放我走呢？我不能再回到你的身边，也没关系吗？”郑屿森凝视着钟舞问道。 扑哧一声，钟舞不禁笑出声来。 “别笑，好好说话。” 钟舞一脸笑意，郑屿森内心忐忑不安，他深知自己对钟舞而言，没有娜娜来得重要，也比不上钟雨旋，但他十分希望自己能成为下一个，他想占据钟舞的心，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角落也好。 “我敢打赌，不管是谁，我都能赢。”钟舞自信又大胆地答道，“回忆一下再说吧，别瞎担心了。” 郑屿森不知道，钟舞现在是多么的迫切，一直心跳加速，如果有一丝希望，她都不想放弃。 “我很想知道你七年前的事，非常非常非常非常。” 钟舞忍不住有一丝哽咽。 工作结束后，郑屿森来到菜市场，他突然很想尝试做菜，菜单已经想好了，无油肉松卷饼。 郑屿森从来没有尝试过自己做菜，他没胃口，住在酒店式公寓楼里，一天三顿饭都可以直接去餐厅里吃，或者让前台直接送到房间，所以他觉得没有做饭的必要，结果，家里甚至没有任何厨房工具。 郑屿森一口气买了一套厨房用具：煎锅、刀具、砧板，还有各种各样的食物和调味料…… 郑屿森拎着大包小包进了屋子，把所有的东西都堆在了厨房里，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但是一想到钟舞的话，醋意战胜了理智，他必须要成为一个比钟舞前男友更优秀的人。 郑屿森按照视频中厨师的指示准备了食材，洗净后把它们放在砧板上，像厨师一样切西红柿和黄瓜。 “切菜的时候非常帅，炒菜的时候也很帅。” 记忆中钟舞的声音似乎比郑屿森播放的视频还要大声。 “这是在干嘛？”郑屿森一边看着视频中厨师的动作，一边小声发着牢骚。 咚咚咚咚…… 郑屿森以前从没拿过菜刀，但令人惊讶的是，当他仔细看了三遍视频后，他就能熟练地将菜切得非常均匀了。难道自己是天生的厨艺高手？ 郑屿森暂时搁置了疑惑，继续做菜，准备工序并不难，平底锅刷上少许油，中小火，打入鸡蛋，慢煎至蛋白全熟后关火。 视频说这是一道简单的菜式，但分明已经让人够手忙脚乱了，尽管如此，当郑屿森将中火烧热平底锅，放入事先擀好的饼皮时，饼皮鼓起小泡的样子和视频中一模一样，郑屿森完美地与视频同步了。 现在是时候把煎饼翻过来了。 “煎饼的时候还会颠锅哦，就像这样，一只手拿锅，快速地把饼抛起来翻个面。” 郑屿森脑海中再一次回响起钟舞的声音，她模仿做菜时的可爱模样也仿佛就在眼前。 郑屿森抓住煎锅的把手，谨慎地把它抬起来，先慢慢摇晃一下，确保面团底部受热均匀，并利用手腕的力量。 嗖，啪！ 郑屿森瞪大了眼睛，饼皮快速翻面，成功，太简单了。 郑屿森哈哈大笑起来：“这也太简单了吧。” 会不会是巧合？郑屿森难以置信，再次尝试。 嗖，啪！ 又一次成功了！ 接下来，郑屿森的动作越来越快，将卷饼在四分之一处半径切一刀，依次放上黄瓜片和芝士、肉松和低脂沙拉酱、鸡蛋、西红柿叠起来，最后用平底锅小火烙至芝士融化。 完美！ 郑屿森尝了一口，喃喃自语道：“难道我真的是个烹饪天才吗？” 第二天，刚一上班，芮阳华直奔经理办公室。 “屿森，你在忙吗？” “还好，进来吧。”郑屿森兴奋地招呼芮阳华在自己面前坐下，将显示器转向他，屏幕上是一辆儿童自行车。 “自行车？” “多多有自行车吗？我打算给多多买辆自行车。” “为什么啊？” “七年前……”郑屿森直视着芮阳华说道，“我和你的关系一定比我想象中要好，那时的我一定会想要当你儿子的干爹。” “什么意思？”芮阳华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 “感觉好像想起一些事情。” “想起什么事情？” “我有一个孩子，我想对他好，陪他看星星，教他骑自行车……” 芮阳华歪歪头，完全听不懂郑屿森在说什么：“你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郑屿森淡淡地微笑，芮阳华问道：“多多是八月出生的，这时间对不上啊？” 郑屿森默然不语，芮阳华又问道：“还能想起其它的事情吗？” 郑屿森又感到一阵头疼，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芮阳华看到他脸色煞白，建议道：“屿森，如果你真的想恢复你的记忆，要不去试试催眠，怎么样？” 见郑屿森的面容恢复平静，芮阳华问道：“需要我去打听打听吗？” 郑屿森听着芮阳华的建议，心怦怦直跳。 看到早早下班回家的郑屿森，张瑜英兴奋地在厨房张罗着，但郑屿森却来到地下室翻找他以前的玩具、碟片、甚至是学生时期的奖状…… 张瑜英走过来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 “我以前的手机。” “什么手机？” “七年前我遇到车祸时的手机，你知道在哪里吗？” “……找它干嘛？” “我需要解决一些事情，为什么十一年前的手机还在，七年前的手机不在？” “我把它扔了……都已经坏了。” “那里面的数据呢？” “转到新手机里了，你不是知道吗？” 郑屿森放弃了寻找，起身问道：“妈，我之前是不是去过澳大利亚？” “……是。” “为什么没有那个时候的照片？”郑屿森仔细观察着张瑜英的表情，“这里有我去其他地方旅行的照片，但只有澳大利亚的照片不见了，为什么？” 张瑜英眼神游离，脸色煞白，郑屿森想起了前一天钟舞说过的话。 “可能是因为她联系不上你……或许……你家中有人故意阻止你见她……” 郑屿森突然意识到，自己长久以来所相信的一切可能都不是事实，比如蔡姗姗，又比如，一个以爱之名自称要保护自己的亲人。 “妈，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