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见面

娜娜走进学校，老师把她凌乱的头发扎得整整齐齐，但她整节课的心情都很不好。 娜娜向多多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有人给你钱，你希望他给你多少？” “二十块。”多多不假思索地答道。 娜娜以为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奇怪地问道：“为什么？” “如果超过二十块，妈妈就会收走的。”多多的回答很有道理，娜娜点了点头。 为什么这些大人都喜欢递给自己百元大钞呢？然后就会被人收走或者推掉，这样自己永远都不会有钱了，哎，如果自己手上有点钱，就可以自己买下那些妈妈不让买的玩具了。 “为什么这些人都会给我一百块呢？” “谁啊？” “都是你不认识的人。” “那你应该告诉你妈妈。” “我都没有收下，也要告诉妈妈吗？” “换我就会说，毕竟一百块等于四个二十块啊。” “不是四个，是五个。” 原本得意扬扬装作什么都知道的多多，在娜娜的指正下低下了头：“……反正，我会告诉妈妈，因为一百块很多。” 娜娜点点头：“嗯，我也要告诉妈妈。” 蔡姗姗此时坐立不安，那个小女孩竟然是郑屿森的亲生女儿，但愿是自己的哥哥弄错了，但越是回想过去，就越感到绝望，钟舞和郑屿森从刚见面的时候就很奇怪。 “郑总不是像我爸爸，而是像我的前任男友。” 蔡姗姗突然想起钟舞曾经在自己和郑屿森的面前说过这样的话，这是对失忆的郑屿森发出的暗示。 蔡姗姗认为这一切都是钟舞的阴谋，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是，无法揭露她的所作所为又令她感到愤怒和委屈，不禁流下了眼泪，蒙头痛哭的时候，传来了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还在难过吗？” 昨晚，蔡姗姗在男人的怀里哭泣，真是伤心欲绝的一天，结婚对象被抢走，被同事孤立，还被亲哥哥打了一巴掌，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了，除了这个男人。 蔡姗姗在电话中对男人哭诉，男人急忙跑到家里来安慰自己，早上给她做饭，白天出去工作，之后又回到了她家。 “亲爱的，我快活不下去了。”蔡姗姗浮肿的眼睛看着男人，撒娇似的向男人伸出双臂，男人走过来抱住她。 蔡姗姗低声说道：“她把我的东西都抢走了，我没有未来了，公司肯定会开除我的，我现在无依无靠……” “你在说什么？有我啊。”男人紧紧抱住蔡姗姗，打断她的自暴自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最后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事在人为，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坚强。”蔡姗姗哭得更大声了，男人安抚着，“没事的，别担心，有我呢。” 男人的安慰让蔡姗姗好受许多，她擦干眼泪，一边的手机响了，是蔡鸿晖的电话。 “是我哥哥打来的。” “接啊，也许是想向你道歉。” 蔡姗姗颤抖着接起电话：“喂，哥。” “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当蔡姗姗听到蔡鸿晖的语气时，就知道他不是打来道歉的。 蔡鸿晖叹了口气，问道：“今天没去上班吗？” “我现在这样怎么去上班？” “嗯，是啊，换我也没脸去的。” 听到蔡鸿晖的嘲讽，蔡姗姗眼角残留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听着，你什么都不要做，我会安排的，知道吗？”不等蔡姗姗回答，蔡鸿晖说完这句便挂断了电话。 蔡姗姗愣了一下，但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哥哥正有所筹谋，他的声音非常自信，想着想着，她慢慢觉得神清气爽，果然哥哥还是疼自己的。 想到这里，蔡姗姗忽然就扬唇笑了，男人抬手将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朵背后，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瓜：“现在心情好些了？” “嗯。”蔡姗姗低头一笑。 “那是不是该回报我这两天对你的照顾呢？”男人说完，不等蔡姗姗回答便抓住她的手，一把拉进怀里，俯首噙住她的唇就用力的吻了起来。 蔡姗姗睁大眼睛盯着男人微微眯着的狭长的琉璃眸，身体在他热烈的进攻下抖了一下又一下。 “咳咳……”郑屿森对着镜子清了清嗓子，“你好，阿姨，你好，娜娜。” 经理办公室里，为人傲慢的郑屿森正对着镜子反复练习着问好，紧绷的脸庞显得过于严肃，他试图放松，但无济于事。 咚咚咚。 “请进。”听到有人敲门，郑屿森应了一声。 门开了，芮阳华从门缝里探出头来，郑屿森看到是他，便没有离开镜子前。 “你在做什么？”芮阳华看着镜子前的郑屿森，觉得很陌生。 郑屿森直言不讳，笑着问道：“我这一身怎么样？” “很帅啊，干嘛？” “今天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什么嘛……”芮阳华嘟囔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听说了吗？前天创意部有人打起来了。” “谁和谁打起来了？” “你没听说吗？” 郑屿森转头看向芮阳华，他接着说道：“钟舞和蔡姗姗在卫生间里吵起来了，听说钟舞给了蔡姗姗一巴掌。” 郑屿森脸上的笑容褪去，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前天，他发现娜娜是自己的女儿，晚上便去找了钟舞，他们在一起说了很多，但钟舞却只字未提吵架的事情，回想起来，就在郑屿森刚见到她的时候，她有说过当天心情不佳。 “钟舞没跟你提过吗？” “没有，你知道她们是为什么吵架吗？” “好像是蔡姗姗说钟舞是单亲妈妈，连带着把她的妈妈和孩子都侮辱了，骂得很难听，大家都说，没想到蔡姗姗竟然是这样的人。” 郑屿森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静静地听着芮阳华继续说道：“如果钟舞没说，你就假装不知道。” “但我已经知道了，就不能假装不知道了。” “……那你别说是我说的。”芮阳华叮嘱道。 郑屿森冲芮阳华微微一笑，很幸运能和这位朋友在同一家公司工作：“谢谢你告诉我。” “嗨，算不得什么。”郑屿森今天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芮阳华皱着眉头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我感觉你好像有什么阴谋。”芮阳华问道。 郑屿森直截了当地答道：“我今天要去见钟舞的母亲。” 芮阳华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什么？也太快了吧！” “这是有原因的，过了今天我再告诉你。” “你该不会……”芮阳华眼珠一转，“有孩子了吧？” 郑屿森默然不语，芮阳华惊道：“真的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 “反正过了今天我就告诉你。” “急死我了，我等不到明天了，现在就告诉我！”芮阳华兴奋地追问道。 郑屿森丢下芮阳华，一个人先离开了办公室。 下班时间到了，钟舞在卫生间里补好妆走了出来，高曼香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低下头继续工作。 钟舞径直走到林德运身边说道：“林组长，我今天想先走。” “行啊，去吧。”林德运专注着手上的工作，头也没抬便答应了。 “钟舞，我开车送你。”宋聪健似乎觉得钟舞很可怜，昨天早上给她带了早餐，今天又给她带了巧克力，还叮嘱她家里如果有什么体力活就找他帮忙，还不忘鼓励她要坚强。 但钟舞从不觉得自己可怜，便拒绝了宋聪健的好意：“不用了，谢谢。” 似乎全公司唯一对钟舞态度始终如一的就只有高曼香了，即使她录下了蔡姗姗对钟舞的辱骂，但却未发一言，这反而让钟舞觉得很自在。 “明天见，我先走了。”钟舞赶紧告别，出去了。 郑屿森在公司的另一头等着，钟舞找到了他的车，快速跑上车：“没人看到吧？” “没有。”郑屿森平静地应道。 一股甜甜的花香弥漫在车内，钟舞扭头向后座看去，后座上放了一捧超大的花束和另一个超大的水果篮。 钟舞讶然道：“你买这些干嘛？” “娜娜和阿姨不是喜欢吗？”郑屿森答道，钟舞坦然地点了点头。 郑屿森眸光凝聚，明亮似镜，问道：“前天蔡姗姗干嘛了？” 钟舞坦然说出了真相：“她和她的朋友去了一趟妈妈的餐厅……” 郑屿森启动汽车，一边开车一边面无表情地听着钟舞说着前天发生的事情，有时他会把头转向另一边，长长地叹口气。 “蔡姗姗今天没有来上班。”钟舞说道。 “她已经没脸来上班了，所有的真相都被揭穿了。”身畔的人冷厉清冽的嗓音响起，钟舞缓缓转头看向郑屿森。 他脸上的线条冷冷的紧绷着，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正前方，单手游刃有余地掌控着方向盘，完美的侧脸逆着光，投射出夺人心魄的剪影，每一个毛细孔里都释放着能将人瞬间冻结成冰的寒气 车内的气氛一下就凝滞了起来。 钟舞从郑屿森冷凝的眸中赌嗅到了蓄势待发的怒气。 “别管她了，想想今天怎么和娜娜还有我妈妈说吧。”钟舞转头说道，“一会儿，如果妈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不要介意。” 郑屿森默然一语，他有什么资格介意呢？钟舞解释道：“妈妈因为我受了很多苦，她没有恶意。” 郑屿森深吸了一口气，心疼地抓住钟舞的手，轻吻了一下。 钟雨旋今天格外忙，她早早关了餐厅，回家做了丰盛的晚餐，但是发现没有时间买蛋糕了。 “外婆，今天谁要来？”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钟雨旋对娜娜灿烂地笑了笑。 娜娜抿着唇，若有所思地走到客厅，静静地等着来客，过了一会儿，她听到智能门锁的按键声，一定是母亲带着客人回来了，她赶紧站了起来。 “娜娜公主！” “妈妈……” 娜娜一眼就看到钟舞身后的叔叔，果然被自己猜对了，可是他们居然是一起回家的，这让娜娜不太开心，妈妈的朋友只有自己，自己是妈妈最好的朋友，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要失去妈妈了。 郑屿森向站在原地的娜娜打了个招呼：“嗨，娜娜。” 郑屿森每次看到娜娜，他的心都会怦怦直跳，早上，他才刚刚将娜娜送上校车，几个小时后又见面了，可他觉得好像就这么几个小时的时间，娜娜似乎又变漂亮了。 郑屿森稳了稳情绪，礼貌地向从厨房出来的钟雨旋打招呼：“阿姨好，我叫郑屿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