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信号

娜娜眯起眼睛盯着郑屿森，郑屿森紧张地额头直冒冷汗，钟雨旋淡淡地说道：“进来吧。” 郑屿森将放满了苹果、芒果、木瓜、菠萝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水果的果篮和花束递给钟雨旋：“这些水果，希望你们喜欢。” “谢谢。”钟雨旋答应一声，站着不动，平静地看着郑屿森，这就是外孙女娜娜的父亲，之前不知道的时候没有仔细看，现在细细一瞧，他和娜娜真像，尤其是面无表情的时候。 “我太忙了，答应娜娜的蛋糕没有买。”钟雨旋收回看着郑屿森的视线，对钟舞说道，“你去买一下吧。” “好的。”钟舞说着，再次走向大门。 郑屿森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钟雨旋忙说。 钟舞瞥了眼钟雨旋，默默地穿上鞋子。 “妈妈，我也想去！”娜娜追了上去。 “就待在家里。” “不要！”娜娜一把拉住钟舞的手臂。 钟雨旋对两人挥了挥手：“早去早回。” 钟舞看了看钟雨旋和郑屿森，拉着娜娜的手离开了，现在，屋子里只剩下钟雨旋和郑屿森了。 “坐吧。”钟雨旋指了指桌边的一张椅子说道。 “好的。”郑屿森紧张地应了一声。 客厅里有两张桌子，上面放了几道菜，郑屿森跟着钟雨旋走过去，在桌边坐下，钟雨旋开口说道：“听说你失忆了？” “是的，让钟舞一个人受苦了，我都没脸来见您。” 钟雨旋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毕恭毕敬，但回想这七年女儿所受的苦，心里不免还是很激动，好在，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沉默片刻后，钟雨旋噗嗤一笑，叹气说道：“我真想打你一顿，但是不行啊……我的孩子是宝贝，别人的孩子也是别人的心头肉啊，想想，你也挺不容易的……能再找到彼此，真的不容易啊。” 钟雨旋的话让郑屿森觉得无地自容，顿了顿，钟雨旋又问道：“你知道我也是未婚妈妈吧？我没有什么金银珠宝可以留给我的孩子，但我也不想让她继承我的这个身份，看着她受苦，我很心疼，好在她很坚强。” 钟雨旋难得炫耀自己的女儿，一想到钟舞，她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不要自责，多想想未来吧，今天晚饭后，还得和娜娜谈谈。” 郑屿森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却没想到钟舞的母亲是一个这么温暖的人，他的眼角慢慢湿润，低下头，捂住了红红的眼睛，更加的内疚。 娜娜拉着钟舞的手，去了蛋糕店，钟舞走得很快，匆匆忙忙，好像急着回家一样，娜娜累得气喘吁吁，但在返程的路上，钟舞的脚步放慢了。 娜娜抓紧机会，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了钟舞：“妈妈，今天有个女人要给我一百块钱。” 钟舞惊得瞪大双眼：“谁？到餐厅里来的那个女人？” “不是的，你不认识。” “什么时候？在哪里？” “围棋学校的电梯里。” “为什么要给你钱？” “她的手链挂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发型全毁了，所以要赔我钱。” “那你是怎么做的？” “我没有拿，老师跟她说没关系，把头发梳好就行了。” “那就好，娜娜，这种钱不能拿，知道吗？” “知道了。”娜娜说完，心情好多了，脚步都变得轻快许多，将钟舞的手握得更紧了。 终于来到了楼栋前，钟舞对着眼前的楼梯叹了口气：“娜娜，你先上吧。” 娜娜快步上楼，听到下面有声音。 “你好，娜娜妈妈。” “哦，你好，你下班了吗？” “是啊，需要我帮你拿吗？” “不用了，谢谢。” 娜娜又走下楼梯，杨冀曦和钟舞并排站着，娜娜开心地打了个招呼：“叔叔好。” “娜娜好。”杨冀曦打了声招呼，接过了钟舞提着的蛋糕。 “我自己拿吧……” “没事的。”杨冀曦说完便先走上了楼梯。 很快三人便来到家门前，钟舞接过蛋糕说道：“谢谢你了，杨警官。” “没事，我先走了，娜娜，再见。” “叔叔再见！” 钟舞看着杨冀曦下楼后才打开家门。 “外婆，我们回来了。”娜娜兴高采烈地喊道。 客厅的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郑屿森正跟在钟雨旋的身后，但也没什么可做的，钟雨旋问道：“怎么这么久？” “我碰到杨警官了，聊了两句，他帮我把蛋糕拿上来了。” “哦，那回头也给他送一块过去吧。” 郑屿森不知道她们口中的杨警官是谁，但并没有插嘴过问。 钟雨旋将最后一盘菜端上桌，说道：“坐吧，都坐。” 桌子太满了，四个人根本吃不完这么多的菜，娜娜很难过，她生日那天也没有这么多的菜啊。 没有人发现娜娜的情绪异常，钟舞问道：“妈，这菜也太多了，吃不完的。” “郑总，能吃完吗？” 郑屿森愉快地答道：“当然吃得完。” 娜娜不悦地看着郑屿森连吃了两大碗饭，一桌子的菜几乎一扫而空。 晚饭后，钟舞和郑屿森决定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娜娜，无法预测她会作何反应，钟舞不免有些紧张，钟雨旋悄悄地将钟舞叫进厨房。 娜娜屏住呼吸，想听听她们两个说话，但她听不见，钟舞和钟雨旋谈完后回到客厅，又和郑屿森交谈起来：“亲爱的……” 娜娜心中泛起了巨浪，妈妈没有再称这个叔叔叫“郑总”，而改叫“亲爱的”，就好像发出某种信号一样。 郑屿森走近娜娜，钟舞也挨着他走过来坐下。 “娜娜。” 郑屿森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但此刻娜娜却好像不敢轻意答应，不知道他要对自己说什么，娜娜咽了口唾沫。 “其实我是……”话还没说完，郑屿森的眼睛就已经湿润了，“……我是你爸爸。” 瞬间，娜娜觉得时间和心跳都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