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仆人

宋聪健在高速公路上疾驰，但进入市区后遇上晚高峰，到处都是堵车，晚上七点左右他们终于抵达医院。 钟舞下车向宋聪健道谢：“聪健，今天辛苦你了。” “别说了，快去看看孩子吧。”宋聪健摆摆手，钟舞也向他挥了挥手，立即转身就跑。 钟舞等不及电梯下来，从楼梯间跑上六楼病房，喘着粗气环顾四周，看到钟雨旋正站在走廊的尽头，她急忙上前，钟雨旋没有进病房，而是靠在墙上。 “妈妈。” “你来了？” 钟舞还没来得及问钟雨旋为什么不进房间，只见她抬抬下巴指向门的方向，病房的门虚掩着，钟舞从门缝往病房里窥探，她看到郑屿森正抱着娜娜。 娜娜靠在郑屿森的怀里，似乎睡着了，也许是哭得久了，睡觉的时候也会轻微地抽泣两声，钟舞看到郑屿森的表情平静，似乎眼角也有泪水。 钟雨旋轻声低语：“这画面真美。” 宋聪健将钟舞送到医院后，转头开车回公司工作，高曼香今天一整天独自一个人守着办公室，林德运和诸修筠都去了片场。 “钟舞呢？” “去医院了，孩子晕倒了。” “哦。” 几个小时前，高曼香目睹了郑屿森取消所有的工作，匆匆离开公司，似乎听见他提到了“医院”，高曼香还以为是有人受伤了，没想到是钟舞的孩子晕倒了，看来郑屿森应该是为了此事去了医院。 宋聪健看到高曼香如此淡定，歪着脑袋问道：“你不觉得惊讶吗？” “啊，挺惊讶的。” “我刚才都急坏了，难以想象钟舞的心情。”宋聪健叨叨着，“我听见郑总给钟舞打电话布置工作，钟舞竟然什么也没说，急死我了。” 高曼香已经知道了钟舞和郑屿森的关系，但她没有对宋聪健说明，只是看着他，宋聪健奇怪地问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点红。” “哦。”听到高曼香的话，宋聪健摸了一下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 高曼香坚定地转过头去，决定什么都不说。 郑屿森把熟睡中的娜娜放回病床上，从病房出来告诉钟舞和钟雨旋接下来的打算：“我们需要先做亲子鉴定。” “好，这里可以做吗？我希望能在医院里做。”钟雨旋问道。 “这家医院可能不行。”郑屿森答道。 “为什么？” “因为……”郑屿森顿了顿，坦率地说道，“我认识一个叫蔡鸿晖的人，他是蔡姗姗的哥哥，他一直想让我和他妹妹结婚，我发现他今天来过医院，我不确定他会不会试图篡改亲子鉴定的结果。” “真是什么人都有！” “这叫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听到钟雨旋的感叹，钟舞更正道。 钟雨旋不明白钟舞的意思，扬起眉毛问郑屿森：“对了，你刚刚提到的结婚是什么意思啊？你要和蔡姗姗结婚？” “不是不是……”郑屿森尴尬地结结巴巴。 钟雨旋挥了挥手，打断了郑屿森的话：“不用解释了，毕竟已经过了七年了，蔡姗姗的确很漂亮，你要和她结婚，我也不觉得意外。” “阿姨，不是这样的……” “我和小舞两个人勤奋工作，抚养个孩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阿姨，你听我说……” “别说了，都忘了吧。” “不是，我和蔡姗姗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啊……” “我得走了，你好好照顾娜娜，她明天就能出院了。”钟雨旋绕开郑屿森对钟舞说道，“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好的，妈妈。”钟舞笑着说道。 郑屿森立即追上钟雨旋说道：“阿姨，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不要再让孩子失望了，你就待在这里好好照顾娜娜吧。” “好的，阿姨。”钟雨旋说得有道理，郑屿森答应了下来。 钟雨旋离开后，钟舞和郑屿森留在病房里，娜娜仍在熟睡中。 “围棋学校里的同学说娜娜没有爸爸。”钟舞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了郑屿森，叹息一声道，“是我之前跟娜娜说，没有爸爸并不可耻，我以为我会这样生活一辈子，我从没想过会再见到你，没有想到娜娜会不以为然地到处提这事，哎……” 看到钟舞自责的模样，郑屿森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这不是你的错，相反，你做得很好。” 郑屿森不由自主地将钟舞拉到自己身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用唇亲吻着她睫毛上挂着的泪水。 “妈妈。”这时，娜娜醒了，呻吟着。 “娜娜。”钟舞吓了一跳，赶紧跑到病床前。 郑屿森也走近一步：“娜娜，爸爸也在哦。” “爸爸……” “娜娜，想要喝水吗？”钟舞将床头的水杯递给娜娜。 “不要。” “喝点水吧，来，爸爸喂你。”郑屿森接过杯子，将娜娜抱在怀里喂她喝光了杯子里的水。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娜娜还没有吃晚饭，钟舞接过杯子问道：“娜娜公主，饿了吗？” “饿。” “你想吃什么？” “面条。” 第二天早上，医生确认娜娜的状况没有问题，钟舞便给娜娜办理了出院手续，她请了一天假，在家照顾娜娜，郑屿森也没有去上班，但电话始终没有停过。 “妈妈，爸爸总是这么忙吗？” “是啊，他很忙，但今天会留下来陪娜娜。” 郑屿森在驾驶座上听到两人的谈话，对娜娜说道：“娜娜，爸爸不管多忙，都会接你的电话，所以你想爸爸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好吗？” 听到郑屿森的话，娜娜感觉好多了，钟舞昨天在她的手机上保存了郑屿森的电话号码，并设置了快速拨号，按一号键是钟舞，按二号键是钟雨旋，按三号键是郑屿森。 一路上都没有堵车，钟舞三人很快就到家了，郑屿森停好车问娜娜：“你想让爸爸抱你还是背你？” “爸爸背，就像考拉宝宝一样。” 听到娜娜的话，郑屿森背对着她。 “娜娜，你必须自己走路。” “不要。”娜娜在郑屿森的背上，不顾钟舞的指责。 “娜娜，你已经长大了，你这样爸爸会摔倒的。” “妈妈说过，我轻如鸿毛。” “二十公斤的鸿毛？” 郑屿森背着娜娜轻松地答道：“我们娜娜就是轻如鸿毛。” 钟舞叹了口气，跟着两人上了楼，即使走进了家门，娜娜也不肯下来：“鞋子，鞋子，你得脱鞋。” “啊，对。” 娜娜又指了指洗手间：“我要去上厕所。” “是。” 娜娜终于从郑屿森的背上下来，等她进了洗手间，郑屿森向钟雨旋打了声招呼：“阿姨，我来了。” “爸爸，洗手。”还不等钟雨旋答话，娜娜又在洗手间里叫唤起来。 “哎，来了。”郑屿森眨了眨眼睛，走进了洗手间。 钟舞和钟雨旋在一旁捂嘴偷笑，七岁的娜娜在一夜之间变回成一个三岁的宝宝，把爸爸当成仆人般使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