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等的李小林咚咚的下了床，谢掌柜的早就把那热腾腾的茉莉银针放到了他的跟前，说道：“柳相公。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谢谢掌柜的了。” 说完，搬了了紫檀木椅子，坐在那桌子跟前泯了一口茉莉银针，感觉韵味十足，就跟店长柜的说道：老谢。今天这壶茶泡的不错啊。 谢掌柜的自谦的说道：“那里那里？不过是泡多了，有了些经验罢了。” 两人又谦虚谨慎了几句，客人来了，谢掌柜的自去张罗他的生意去了，而李小林自是去喝他的茶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小林只觉的肘肩处被什么推了一下子，杯中的茶就咣铛一声，碎了一地。李小林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身穿菊黄的短衫女子蹲下身，拣起碎落的茶杯，说：对不起先生。走的太匆忙了。 李小林方才如梦初醒，瞥了眼，只见她那水灵灵的眼睛分明在诉说着离别的惆怅。慌的起身说道：“没事的。” 那黄衫女子顿时脸色绯红，又自责道：“刚才没有伤着先生吧？” 李小林起身抖了抖肩，自嘲说道：这人还不是好好的？只是不知小姐走的这般匆忙？ 那女子低眉一笑，说道：去花鸟鱼虫市场。今天失礼了。我叫王雅娟，家在雅鲁藏布江东的紫轩阁，有时间到我家茶馆做客。 “没事的姑娘，你先去吧。” 看着雅娟远去的背影，心生的啧叹道：这妹子好生的眼熟，好像是在那里见过？喜上眉头，又是仔细一想，雅思道：怎么越看越像是那菊花庵的主人—晓翠。自言自语迈着四方步说道：难道他就是梦中的佳人的幻影—晓翠不成？ 风凌渡的天，真是个好。只不过李小林赶来个末影，十里雅鲁藏布江，尽被那霞光染醉。对面的山峰，如是尚未睡醒的美人，依着那桥，梳理着梦里的繁华。恰是那桥上一个女子做了他的风景，依兮兮如那位黄衫女子，他便马不停蹄的赶往过去。 人去处，马蹄声乱。空误了一腔热血。 风陵渡晓翠梦观音 晓翠一日闲来无事，就一个沿着乡间的小道寻到了后花园。看着那树上的叶子被满城的秋风扫落，忽的想起风陵渡的秋香一定准备好了上等的茉莉银针在等待她的驾临。便回了书房穿了件红色的绣花旗袍下了石梯，出了香积庵，便奔三里的开外的紫轩阁奔去。 似乎是秋天到了，两厢的春色都随了南去的燕子去了南国。只剩的两丝情思倒挂在柳梢上，还能让久居香积庵的观主得到一丝的心安。约是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晓翠才到了紫轩阁。 待要用手敲那门上的吊环，门就吱鈕的一声给开了。唬的晓翠赶紧地把手就缩了回去。细看了一眼，就见一个身穿黄段绸衣的女子说道：”早就子路上看到你的倩影了。你是不是又想喝我的茉莉银针了？说着说着，黄衣女子就一把手把晓翠拉进了内庭。 晓翠踉跄了两步才缓过神说：”秋香啊。你就别在这里吓唬我了。赶紧把你的茉莉银针给本公主上贡吧。 “好吧。好吧。”秋香听得晓翠眼里似是流露出一丝的怨恨，便也不在开玩笑，说的：“我的宝公主，我这就给你沏茶去。” 听到”沏茶“二字，晓翠的嘴角才又流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看到秋香上了楼，晓翠静步打量着这座紫轩阁主人的布局。青一色的绿竹砌就的竹亭甚的一份清幽之妙。正当中挂着一幅观音送子图，色调匀称，称得上是绝代孤品。心里唠叨道：”不知道这紫轩阁的主人从哪里找来的孤品。“ 就在这时，秋香端着两杯沏好的茉莉银针放在一个三寸见方的竹案几亲手端了上来，说道：“宝公主。您老人家先喝茶。” 见晓翠还是全神贯注的看着画中的观音，秋香泯了口银针，嘴角摸出了点诡谲的微笑说：“莫不是你喜欢上那画中的和尚？ “才不是呢。”晓翠赶紧嘬舌道。心想：一个大姑娘的想那事情，羞死人了。 “那你为何看得如何这般出神入化？”秋香的嘴快，又多问了句才善霸甘休。 “这…”晓翠面腮通红，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一想：莫不是我这眼角的泪痣为他而留？怎么见了这观音送子图，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心里流呢？ 秋香见状，心里知趣的笑了三分，哎哟的叫了嗓子，捏着心窝窝说道：妹子莫不是喜欢上了这和尚？ 晓翠起初不想做声，后来实在憋屈不过，还是碍着秋香的面子，假装嗔怒道：”才不是呢？你才想和尚呢。“ 秋香见妹子儿的小脸蛋都红了，也不敢继续闹腾了。忙着赔不是说：不闹了。不闹了，姐姐给你赔不是就是了。 晓翠见状，嘴巴嘬成一朵花，开颜道：没事了。姐姐不就是开个玩笑吗？说着说着，两个小姐妹各自泯了一小口的茶，方才安心地下了凉亭，入了厢房，找了个凉床休息睡觉是了。 那一个下午的梦里，晓翠的确梦见了一个叫灵童子的和尚手持一枚菊花入了一个叫晓翠姑娘的梦庵。 秋香睡的不踏实，被风给吹醒了，见秋香袒露着双脚，嘴唇里还渗着微笑，小声道：这丫头不知又作甚好梦了。念在宝公主千里迢迢走来做客，怕她被这风陵渡的野风给吹着了，着了病，不好交代。就找了蚕丝锦被盖在了晓翠的脚踝上，方才又入梦休息是了。 “一定不会错过。”李小林爽朗的哈哈大笑三声，整的那黄衫脸刷的红透了，低下了头。心想：都是出门在外的，谁没个长短对错呢？ 见那黄衫女子快要出门了。李小林眼前雪亮，突然站起身形，喊了嗓子说道：姑娘等等。 黄衫女子回眸一笑，问道：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却见成风大踏步走上前，面红耳赤的搔着后脑勺，说：姑娘。你的玉佩掉了。 那姑娘惊讶的瞪大眼睛从成风手中拿过了玉佩。忙说了声：谢谢先生了。 成风看着黄衫女子惊张习习的样子，微妙的问道：这玉佩看来对姑娘非常重要吆？ 缓过神的黄衫女子，厥着嘴，“那可是。这是我娘给我的蛇盘兔护身符。当然不能丢了。”看着成风憨厚的眼神，自报了家门，说：“我叫苏晓翠。先生你叫什么名字呢？” 看看李小林“我”这的样子，半天结巴说不上话来，就调侃道：你不会告诉我没名字吧？ 李小林连摆手说道：那倒不是。我叫李小林。“那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不早说出来呢？ 李小林迟疑不绝。“你不说我就走了哈。” 苏晓翠卷了卷玉佩绳子，抖擞了一番自己的黄色短衫，说：我还要到花鸟市场给我家秋香买饵料呢。李小林听的秋香二字，心里莫名奇妙的一阵酸痛，委婉说来：不瞒姑娘说。我也有一个蛇盘兔的玉佩。听我妈说，买玉佩时，好事成双，一家买了一个。“ 苏晓翠小时候也听母亲说过那年买这玉佩时，也有一个中年的家男子为他家小子买了块一般摸样的玉佩。心里头犯了嘀咕：不会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撞见了我那命中的有缘人吧？四下打量着李小林面色带黄的脸庞，打住了自己奢侈的想法：今天先不跟您说了。改天咱们再说吧。 看着黄衫女子疑惑的眼神，李小林待要掏出自己的护身的蛇盘兔对薄公堂。那知苏晓翠扑嗤的就给笑了，说道：“天下还有这等奇事儿？以前我是听过，没想到今天自个儿倒撞见了。” 说话工夫，李小林已经掏出了囊中的宝物，说道：姑娘。你看这是我的。要不… 看着李小林幼稚呆傻的神态，苏晓翠一摆手道：“李哥。今天不了。改天到渡头的店子，咱们再公堂对证。你看如何？” 李小林闻听此言，也不好意思再细细追究下去。只好闷闷不乐的说道：好吧。王女士。等改日再叙。眼瞧着雅娟消失在路的尽头，心田尽莫名奇妙的掉下泪珠。他自嘲自己说道：“不过是生命的一个匆匆过客，你为何这般的失神落魄？” 谢掌柜的见他丢了魂似的楞了半天，故意的把声调提高了喊道：李相公。人走远了。不要在那儿单相思了。 李小林面子上转不过去才转过身，对着谢掌柜嘿嘿一笑，又坐回到原先的地盘上说：这那里有的事？吃茶去。 谢掌柜过来的热，知趣的摇了摇脑袋，说：“怕就怕有情人难成眷属啊。这年头，人看钱都看疯了，那还有什么真情可言。怕就怕我这柳相公费情不讨好哇。他可是个老好人啊。” 那一夜，李小林茶喝多了，半夜里睡不着觉。独对寒秋月，一街向晚难诉心愁。从口袋里掏出蛇盘兔，上下细腻的打量塑像上的每一道线条，喃喃自语道：不知道母亲所说的蛇盘兔，辈辈富是真还是假呢？ 秋凉的乏困，不知道晚上几点钟的时候，李小林的人才枕着枕头进了梦乡，打起了鼾声。喊声阵阵，此起彼伏，响彻了雅鲁藏布江河畔地夜空。 我们也只是梦中的一个过客。 李小林再来的时候，西边的天已经彻彻底底地黑了下来，已经看不清布达拉宫河畔的姿色了。 “你见到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子没有？” “没有。” 他说了，不是，了，我们也只是梦中的一个过客。 我只是他梦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想起西山主持那句话，他冷不丁地就给笑了，“一切皆是浮沉过客。” 他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 “喔。原来我们也只是浮沉过客，五百年前的一次回眸，还来今生的一次相识而笑。” 走在回家的路上，夜风吹拂地黄沙铺就的道路，宁的脚底板生疼，生疼。 “不知这为贵宾是何来头，尽劳得师兄如此大费周折。”闷个头，就往大殿走去，三更天的寒气吹的玄难时不时的打个哆嗦，好使自己的身上多些暖气来驱赶深秋的凉意。 “你真能够放下心中所有的誓言吗？ 那些你曾经深爱过的红颜，你真够彻底的忘记他们吗？ 你能够忍得住佛家的清净无为的修行？” 你能够。 无数的问题在拷问着李小林的良心。他想说，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得同床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脑海里忽的响起”渡情，倍感那句子对账工整。”有“与”无“的对仗。然后是意思的开合对仗，念叨起来真是个情真意切。想想方丈收起刀落的剃刀，李小林想想一切都空如雷电，刹那间即逝。 梦中一醒，多是秋风抚面而过。万种风情，似是只有笑容可以化解。不与秋窗说话，只怨她不能知晓我的心思。故国山河好，山青水秀。 懂一个人的心，其实不难。只需用心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时间久了，自然就能够理解她话音里的故事。可就怕你不去想，不去思，不去念，问题就来了。说：我怎么搞不懂你是什么人啊？ 原来喜欢一个人不仅需要心灵上的互动，还需要言语的表达。爱，我怎么才发现我原来真是个木头疙瘩，朽木不可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