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餐桌上，李辰给李潇潇夹熟鸡蛋的蛋白，李潇潇爱吃，两个人默默的吃着。就快结束时，李辰温声细语的说道；“潇潇，你想干什么就去做，随你可以吗？只要你开心。” 李潇潇很惊讶李辰的大转变，嘴里含着青菜，望着他，生怕他反悔了。李辰接着说道，“我让朋友帮你安排一下，行吗？现在自己找工作会很辛苦的。” 话说也是，她这几天也尝试到了，要么对方嫌文凭太低，在不是自己有些条件不满意。但是之前就和刘洋说好了他朋友的公司招人，叫我今天去瞧瞧的，不过让李辰安排工作多少会让人觉得依靠别人，只是想要凭借自己能力独立的完成一件事情，她不想老是依赖。 扒了两口稀饭才慢慢吞吞的道；“刘洋帮我联系了一家公司，都说好了过去面试的。” 李辰表情有些变化，“出去找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和我商量一下？我也没说一定要把你留在家里。” “这样好啦，我先过去看看，要是实在不行就听你的可以吗？” “潇潇。”李辰喊了她一声，却没往下说，低下头继续吃着碗剩下的一点稀饭。 面试很成功，也许是有熟人引路的原因。回家的路上，刘洋给她片面讲了一下那家公司的具体情况。一家才起家的新公司，老板不怎么管业务，基本上也不在，是刘洋的朋友，李潇潇是去做市场部内勤。工作很简单，每天只用接电话，接发传真，制作报表，发发邮件，最后就是经理不在时负责招呼来访的客人。这家公司是意大利某医疗设备中国地区的总代理，目前还在市场基础阶段。 李潇潇想不到她的顶级上司是一个已过五旬的长辈，姓祁。岁月蹉跎，满脸透着智慧，还有一幅不认输的人架子，人很干净，声音清晰，交谈中尽是光明磊落，有一种气势滂沱的感觉，想想年轻时也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吧。他很满意李潇潇，叫她明天就可以来上班。李潇潇感觉跟着这样的上司应该可以从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刘洋好像和他很熟，叫他老祁，望上去还很尊敬他。 出公司大门时，刘洋告诉李潇潇，老祁可是老板花重金请来的人物，人还很有趣，做生意也有自己的一套，学富五斗，跟着他能学到很多知识，不论是做人还是处事。 李潇潇知道李辰不太开心，回到家之后，买了鸡和猪肚，把剩余的半只鸡全部放进猪肚里于是封口，然后加些姜片煲汤。做这个费了好长时间，再加上煲汤，差不多花了一个下午。 冯婷婷的事李潇潇没和李辰提过，但是有关手机代理方面的事，不用脑子也知道绝对是给她了。至于李辰的曾经，她一点也不知道，有时忽然想起来觉得好笑，彼此互相不了解的人也可以走在一起，结婚生子。不过这么时间以来，她看到的李辰只是居家好男人的李辰，在家里把宠到天上的李辰，差一步就将她心融化的李辰。她很想知道工作中的李辰是什么样子，是严肃还是像平常一样和蔼可亲，也不知道应酬时的李辰会不会和其他的男人一样……她对他的第一次婚姻也一无所知，她经常在想那么有气质的妻子李辰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那么他最在乎的是什么？可能好多事情，很多问题不是她李潇潇想象就能解释或者参透的吧。 李潇潇在书房里上网，一不小心就的注意力放到了那个偌大的地球仪。地球仪算是整个房间中最突出的，但李潇潇从来都没有碰过。有时李辰会站在那里发会儿呆，每次看到她真想凑过去探个究竟问问他到底在那里想什么。现在她突然来了兴致，任意的旋转着，查找自己现在所在城市的位置，没有明确的标明，只有指出大致的位子。于是接着查找自己出生的那个城市，还有一些喜欢的欧洲国家。指到欧洲中部时停下了，是在德国的西部，上面刻意用红色笔写着“Dortmund”，周围的地标几乎被磨得有些发白。多特蒙德，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城市。李辰太喜欢的一支球队，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起来仅仅是为看一场比赛。她完全不懂为什么李辰如此喜欢这支球队，喜爱这个城市，不知道他是先爱上这个城市再爱上那支球队，还是爱上球队之后才喜欢上了那个城市。也许喜欢就是喜欢根本就需要理由的。 李辰晚上回来，喝着李潇潇为他煲的汤，他说他现在很幸福。李潇潇愣了一下，望着他的表情，一脸幸福的表情，才知道他也是知道满足的人。但李潇潇还是不懂到底是汤给他带来的幸福感还是煲汤的那个人。 李辰那晚照例刷碗，他说为了回报为他煲汤的妻子，辛苦了。李潇潇擦着厨房的灶具，好一幅夫妻相濡以沫的景致，李潇潇的心也想开了许多。这样就足够，不需要渴望的太多，不幸福其实不是因为得到的太少，却是你想要的太多。 这份工作李潇潇做是称心如意。她和经理老祁在同一个办公室，中间只是隔了一道厚厚的摩莎玻璃，李潇潇在外面。公司规模不是不大，分为三大部，市场部，售后部，财务部。奇怪的是，人事管理是由总经理的另外一家公司的人事部统一管理分配，但是基本上不会管到他们头上，只是走个形式。 公司还有个副经理，很年轻，看上去还有些浮躁，据说是兼职，时不时的会过来泡茶，和老祁讨论工作上的事，李潇潇有时也会被邀请参与，给他们端端茶。老祁入这行还是个新手，都快五十多的人了，这点让李潇潇不得不佩服，可以说令开创一番天地。副经理小官和老祁谈话中，讲什么资源共享之类的话，李潇潇虽然不是干业务出生，但是这些基本的东西差不多能听出来，这两个人若用业绩来论，绝对是竞争对手，各搞各的，不互相抢客户就已经了不得了，话说回来小官是兼职，表面上是堂堂的副经理，踏出这个门，谁还知道你啊。老板重用他的可能是他手上的那些大客户吧。 小官手头有些资料，交给李潇潇说道，“小李，反正你那也没什么事做，有时间帮联系一下客户，看看有没有对公司有用的资料啊。”这本不是李潇潇该做的事，可是谁叫她是新来也不好不敢，于是答应了。 “这就对了，先在的年轻人就应该多做点事。”老祁在一旁教育到，“我这里还有些资料，把他的弄完了，再做我的那份。”这下有的忙了，拿一份工资却干两份活，也好不会无所事事了。 小官没走多久他的电话就来了，强调李潇潇假如老祁要资料一定要打声招呼。就算他不说李潇潇也不会给的。 下午四点清理资料，老祁向李潇潇要小官给的资料，这让她有点左右为难，于是壮着胆子的说道：“应该和副经理讲一声吧？资料是他交到我手中的。”李潇潇觉得这样做没有什么不好的啊，即使他们扯不上利益关系，拿别人的东西应该讲一声吧。想不到，老祁立马拉着脸转身就走。之后的一个多小时没有讲一句话，来来回回的，什么事都自己搞定，如果是在以前啊，大小事都是“小李，小李”的。看来真的得罪他了。 李潇潇心里很火，就算是我的上司，就算下属得罪他了也用不着这样吧，垮着个脸叫谁看呀，有什么事就可以直截了当啊。一项忍气吞声的她这次却没忍住，快到下班时，走到办公室提出辞职，上班还没一个星期，口头辞职就行。 老祁也没一句好听的话就一口答应了，说找到人你就可以走。李潇潇马上办了交接，所有文件全部都交给了老祁，于是傻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呆。她似乎听见后面的老祁给人事部讲电话，说要他们明天赶紧就去招人，只听他说道：“就算当时是我执意将人留下的，但是现在才觉得她不是干这个的料啊。” 然后是老板的电话，真是出其，一个才刚来不久的小职员辞职，还要大老板亲自过问，李潇潇真是万万没想到。“段总，你不知道现在的小女生太狂妄了，小官走之前和我说好了资源共享的，她偏死咬着不放，说我凭什么拿小官的资料。……”以下犯上顶撞上司。 李潇潇听得目瞪口呆的，这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李潇潇再不济，也不至于说出这样狂妄自大的话吧。那一刻眼泪滴了下来了，实在是太委屈了。看在他是上司又是前辈的份上，不想斤斤计较，抹干眼泪，抓起包，非常不愿意跟他讲了一声，红着眼眶就走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还没走出大门就接到刘洋的电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刘洋绝对是相信李潇潇，说既然不开心话辞职也好啊。 李潇潇气冲冲的回到家，拿出冰箱里的食材，凑和炒了两个菜，心情不好，菜炒得极难吃，吃的李辰直皱眉。察觉到到李潇潇表情不对，问道：“这是怎么啦？” 李潇潇厥着嘴：“你老婆今天受委屈了。” “谁啊，胆子还真大？” “那个祁老头。” 李潇潇把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最终红着双眼说道；“看我是新来的啊，我有那么好欺负的吗？我永远也不想看到那张脸。”李辰看她这样委屈的样子马上放下手中的碗筷，走过去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抱着她安慰道；“我老婆并没做错啊，要是觉得不甘心明天就不去了，鱿鱼炒干点，可以吗？” 听他这样一说，李潇潇呵呵的”笑出勒声。 “行了，不哭了，要是不想再看见那老头，从明天起打电话请假，说家里有事，请到他找到人为止。” “我被炒，最开心的就是你。”李潇潇睁开他的怀抱，横了他一眼。“快点吃饭。” 当天晚上躺在李辰怀里的李潇潇无比的安静，听着李辰说话，自己却懒得不想开口。 “潇潇，我们约个时间去旅游吧，你想去哪里？” “嗯，你不工作吗？” “等目前的工程做完就抽一个时间。你想去哪里？” “你呢？” “我无所谓，你往东，我就跟着你往东，想出国吗？” “去德国吗？” “你喜欢啊？” “没兴趣，我大爱英国。” “那我们去日本吧，北海道。” “我想去看雪。小时候才见过几次。” “要不去云南，去看圣洁的雪山。告诉你，我生活了33年，从来都没见过。不许偷笑我。”听他讲到这里，李潇潇原本不想笑的，却不知道怎么的伏在他胸口咯咯地笑。 “不能笑话我。”捧起她的脸，李潇潇都快笑抽了。七零八落的吻从天而降，温温软软的唇，她没有抗拒。 次日最终还是去上班了，不管怎么样都已经答应别人，要等接手的人。事实上去也没什么事，现在已经不做报表了，只是做做卫生，接收一下电子邮件，招呼一下客人，李潇潇还是很尽心尽力的做着。一件事情既然开了头就应该画上圆满的句号。 老祁还是黑着个脸，像是欠他几百万一样，还好不经常在办公室呆着。李潇潇也没怎么给他好脸色，反正木已成舟，我还怕他不成。一直等了两三天，还是一点动静都没。 李潇潇最终还是没忍住的问了人找了怎么样，老祁取下眼镜，走到沙发边下，接着招呼李潇潇；“小李，过来，过来坐。”和前两天态度完全不一样，李潇潇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故障了，这是同一个人吗。 “小李，来呀。” 走神了，才缓过神啦，在他旁边坐下。 “小李啊，之前的那件事我找小官问清楚了，是我错怪你了。那天真的很抱歉，我老头子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你就当没发生一样，好吗？” 李潇潇脑袋好像卡住了似的，这么顽固的老头向她赔礼承认错误，哈哈。看他这样真诚，好吧大人不计小人过，呵呵呵……不和她一般见识，谁叫她是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