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菲菲牌牛皮糖

周晨本来身子一直是侧向左边的，是为了好好观察夏菲菲到底想怎么样，免得自己再次被她捉弄了。听到声音，便转到右边来，一个染栗色烫了波浪大卷的女孩儿朝他微微笑着。 化了浓妆，洗去妆容的话应该只有十八九岁。刚成年的时段就来这种地方，还故作老手、大方地跟他打招呼。 他轻微地一点头。 女孩儿往前凑了几分：“第一次来，是有人带你来的吧？” 周晨笑了一下，手指了指舞池，意思是带自己来的人在里面热舞。 那女孩儿往舞池里张望了一眼，自然是弄不清哪一个，问：“是你女朋友么？” 周晨眨眨眼：“如果不是呢？” “啊？”女孩儿微微一愣，眼里闪过一抹欣喜：“真的没有吗？” 周晨刚要吭声，突然肩膀一沉。他以为是夏菲菲回来了，扭头才发现是一个女孩子喝醉了，半个身子倒在他身上。 “喂，喂！”周晨抓住那女孩儿的手臂，把她扶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想换个位置继续和女孩子聊天，那喝醉的女孩却攀住了他的肩膀。 周晨微微一愣，不明地看着她。 “说，为什么要跟我分手，我哪里不好了，我哪里没她好了……” 呵呵呵……周晨无语地撇开脸去，下一秒他的脸被女孩儿强硬地扳了回去：“看着我！” 原先的无奈，瞬间化为尴尬。尽管只有刚才与他聊天的女孩子注意到。 那女孩儿有意要帮他解除尴尬，于是晃了晃喝醉的女孩儿：“喂，你清醒一点儿，他不是你的男朋友！” 喝醉的女孩儿被她的摇晃给吸引了过去：“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的？是你，就是你，是你把他给抢走的！” 在周晨瞠目结舌的痴呆中，那两个女孩儿打在了一起，不是手打脚踢就是抓头发。 很快，两个服务生和两个保安过来了，两两抓住一个女孩子。一个貌似经理的人走过来：“你是她们的朋友吗？” 周晨刚要说话，身子被猛地往后拉了一把：“他是我的朋友！”这句话说的很是霸气。 经理一见到夏菲菲，脸上就堆满了笑：“原来是夏小姐，不好意思。”他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女孩儿就被拖出去了。 PUB里乱的很，这个小插曲没人放在心上。 夏菲菲又要了一杯鸡尾：“你好有本事，我一首曲子没跳完，你就招惹了两个。” 周晨默默地喝酒。“菲菲！”几个女孩儿突然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围在夏菲菲身边。 夏菲菲的脸上挂起了那种很官方的微笑，不管那些女孩子是表达自己对她的想念之意，还是祝福她订婚大喜，她的表情都没啥大的变化。 “这个帅哥是……”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周晨。 周晨连忙放下杯子。 “他是我朋友。周晨，这些都是我玩儿的比较好的姐妹，打个招呼吧。” 周晨一一微笑示意。夏菲菲的打扮比起这些女孩子，要正经很多。 看着那穿着暴露而张扬、画着烟熏妆浓妆的女孩子，闻着各种呛人的香水味儿，周晨的心里逐渐升起一种反感。 这些女孩子是非常能闹的，轻易就把周晨和夏菲菲拖到了自己的露天包厢那里，各种各样的酒随之而来。 周晨频频对夏菲菲使眼色，夏菲菲在他被灌了六杯酒之后，终于发话了：“别为难他了，他还要送我回家呢！”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那些女孩儿要么喝酒要么跳舞，要么凑过来跟周晨聊天。 周晨只觉得脑袋被吵得嗡嗡作响，整个头都大了。直到夏菲菲突然支持不住，躺到了他的身上。 周晨的脸上露出错愕，条件反射地把她揽入怀里，以防止她滑到地面上去。 “夏菲菲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 出乎自己的意料，她竟然一口答应了。 周晨松口气，拿了她的钱包结账，遂揽着人的腰身往门口走。出了门是十一点多钟，周晨晃晃怀里的人：“夏菲菲，你家在哪儿呢？” 摇晃了好一阵，夏菲菲都没回应，嘴里发出各种模糊的声音。 周晨几乎要仰天长呼了，夏菲菲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自己不能贸贸然地把她送到出租车上，也不能亲自把她送回家，以免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可真是左右为难。 他想回到PUB去，拜托那几个女孩子把夏菲菲送回去。但是想到刚才夏菲菲与她们对饮时，那种看似和气实则疏离的微笑，又觉得不可信。 算啦，快递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周晨认命地抱着她上了出租车，下了车之后背着人上楼，只把他累得气喘吁吁。 这里是荣华小区，是本市很普通的一个生活小区。周晨在这里租了一室一厅，说有多简单就有多简单。 他把夏菲菲往沙发上一放，就拿了衣服进卫生间冲澡，急切地想洗掉一身的烟酒味儿和香水味儿。 擦着头发出来，夏菲菲躺在沙发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周晨想，如果把她放在沙发上睡一晚，第二天这个身娇肉贵的大小姐会不会发脾气，继续为难快递店呢？ 他提拉着拖鞋走过去，冷不防一滴水从头发上滑下来，滴落在夏菲菲的脸上。 夏菲菲倏地睁开眼睛，两人的脸距离不过十几厘米。 周晨愣住了，他可没有什么不良居心，他只是想把她抱到床上去而已。还有，夏菲菲这眼神儿，到底有几分清醒？ 夏菲菲的眼睛冷冰冰地盯着他，盯的周晨浑身发毛，眼看就要招架不住，她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哪有害你？” “你为什么要把我推出来，为什么？”夏菲菲说着，突然伸出双手抓住了周晨的T恤，直把人拽的弯下腰去。 周晨不得不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撑着沙发，眼神儿却不住地往上瞟，就是不看她：“你到底醒了没有？” 夏菲菲死死地拽着他衣服。 “咳咳……我KAO，你到底是酒醒了没有？”再拽，他就要整个趴她身上去了！ 空气一下流通，气一下子喘过来。周晨蹲在沙发边，揉了揉勒出痕迹的脖颈。夏菲菲闭上眼睛睡着了。 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把她腾身抱起放在了床上。幸好这人的酒品还行，喝醉了之后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乱吐。 第二天早上，他留了纸条在床头，遂去上班。中午吃饭的时候特意看了手机，还以为夏菲菲会给他打个电话什么的，结果没有。 早班上完是他自己的班，下班后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周晨在小区外提了一袋子的麻辣烫做夜宵。 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从没想过在单元外的时候，要抬头望上一眼。所以当门打开，发现客厅卧室灯光全亮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怔忪和没反应过来。 夏菲菲从卧室里探出了一个头：“嗨，你回来了？带了什么好吃的，我快饿死了！”说完，她一蹦一跳地过来，提了他的袋子就走人。 周晨愣愣地看着她自如地坐到茶几那里，去厨房里拿了两双筷子，自己就坐在那儿吃。 她醒来后应该是洗了澡，现在头发披散着微微有些凌乱，身上套了一件他的衬衫。这件衬衫是半透明的，差不多能看到她黑色的内衣和黑色的打底裤。 不得不说她有一副好身材，黄金比例，双腿白皙纤长……可是，周晨换上拖鞋：“你把你的衣服穿上，行吗？” “我从来不穿过夜的衣服。”她指了指周晨的洗衣篮，她的衣服在里面扔着。 “那你可以回家去。” “不要。”夏菲菲抬了头，一根筷子上插着一个蟹丸：“再不吃，我都吃光了哦！” 周晨耸肩：“你吃吧。”他习惯性地先进了卫生间冲澡，换好衣服出来，遂到厨房里下挂面吃。 看到夏菲菲入鬼魅一般出现在厨房门口，他没好气地说道：“拜托你，我还有裤子，你先套上好不好？” 夏菲菲一副听到天方夜谭的表情：“我也拜托你，是我被你看，你还有意见？” “我不想看。”周晨皱皱眉，关了火。 夏菲菲溜过去：“闻着还挺香的。我一天没吃饭了，只吃那个吃不饱。” 周晨没吭声，本来就多下了一些。 吃完面条，他进厨房里洗碗。出来的时候，见到夏菲菲在试一双高跟鞋。周晨觉得那鞋有些熟悉：“那不是……” “是啊！”夏菲菲大力地点点头：“可惜这鞋有些小，我穿不上。” 周晨冷嗤一声：“又不是给你的，不合脚也很正常。” “我知道啊！” 周晨蓦然回头：“你知道？” 夏菲菲点点头，提着袋子坐到他旁边来：“某一天你跟着康玉蔷小姐去了艾莉娜，恰好一个女孩子的鞋跟断了，她威胁你，你就去给她买鞋了。” 她得意洋洋地看着他：“怎么样，我都说对了吧？” 周晨很快略过最初的诧异和不安，冷笑一声：“说对也没什么，听起来你像是亲眼看到。” “没错，我当时就在一边看着呢！”夏菲菲斜睨着他：“你还真容易受人威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