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生气

“霜，别闹了，我去看看她怎么样。” “干麻去看，那家伙自己不知道在闹什么脾气，没事迁怒到我这干麻。” 他不管我怎么咆哮，他还是跟着小莹的后头，离开了阳台。 他追到楼下，小莹刚好要把车骑走。 “小莹，你怎么了？” 戴着安全帽的小莹，脸上的护目镜颜色有一点深，他看不到她现在的表情。 “阿良我问你，你觉得我刚刚讲得怎么样？” 她果然是在气那些我讲的话。 “回答啊！” “他也只不过是在发表他自己的言论，你为什么要生气？”虽然他知道她现在在气头上，可是他真的不知道我刚刚讲的那些话到底为什么惹恼她。 “说得也是，你赶快上去吧，你帮我跟我说说抱歉，无缘无故对他生气。” 话一讲完，小莹立刻骑走车，连让他接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能看着车子红色的煞车灯，以及骑着车的小莹的背影。 之后，他发现他居然一个礼拜没有跟小莹说到任何一句话。 这学期的共同课本来就少，又加上小莹似乎有意地避开他，他们两个居然一个礼拜没有讲到话。 这是女生的生气方式吗？ 算是冷战吗？ 他根本完全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他发现的时候，好像变得有一点严重。 女人心海底针……古老的人说的话还是有值得参考的地方。 “你自己也不知道她在气什么喔……” 这学期她跟别班的一个女生变得很好，好像是她重考时认识的人吧。 “我是觉得她怪怪的，想说你跟她平常比较好，所以才来问你”这个女生是谁他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个人是一个肯关心朋友的人，“既然你不知道就算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不会。” 不过在半路上被拦下来问，他倒是被她吓到。 他继续走，准备往机车棚的方向。 “有时候，想要低调却很难；因为我，有某种的不平凡……”手机响起，他听见他昨天才刚换好的铃声。 他看到的是一组没有见过的电话号码。 “喂？” “喂，你是阿良吗？”一个男的。 “是，我是。” 到底是谁啊？ “你好，我是……翊晨的哥哥。” 老实讲，听到他自称是翊晨的哥哥的那时候，他完全停止思考。 翊晨是谁？ 三秒之后，他才想到翊晨是小莹的本名。 就跟我的本名是什么，他也都要花时间想一下。 他挂掉电话后的10分钟，把车骑到小莹家楼下。 不过他不懂，为什么小莹的哥哥要找他来，是因为小莹最近怪怪的原因吗？ “你好。”一打开门，他就看见小莹的大嫂，要做个有礼貌的人…… “叔叔！”不过有个没礼貌的人冲出来，直接抓住他的脚。 “明熹，你好啊。”他一边讲话，一边将小鬼抱起来，往屋内移动。 “叔叔，你跟姑姑吵架了对不对？” 一针见血，开门见山。 今天他被找来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他有点吃力地用单手抱着小鬼，另只手在脱鞋。 手在动着，脑部和眼球也没有停下来。 他不懂，为什么小莹的家人会知道他跟小莹不愉快的事。而且说实在，真的跟小莹闹得不愉快的，本来是我，所以他们要找的应该是我才对……找他来干麻。而且，她哥哥找他来，又要怎样让他们合好…… 来她家到底是要做什么的？ 不过，他好像没有看到小莹。 “姑姑不在家。” 他惊讶地看着抱着的小鬼，他怎么会知道他在找小莹…… “姑姑跑出去玩了，不带我去。”小鬼一张嘴嘟的快要从脸上掉下去。 “她跑去哪里玩？” 刚刚听见小鬼猜中他的心事，他是真的吓到，但是惊慌过后，他有一种失望的感觉……一个礼拜没有说到话，结果到她家来，还是见不到小莹。 “姑姑去……不知道。” 好脾气的他突然有一种要把小鬼摔到地上的想法。 “好了好了，明熹过来，阿良你也过来一起吃饭。”小莹的妈妈站在餐桌旁，挥手要他过去。 他很听话地顺手把小鬼抱过去。 吃过饭回到家已经是12点多。 阿良回来的路上，车速极慢，慢到他自己都觉得这段路似乎太长了一点。 可是，他偶尔会分心，想到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哥哥说的那些话…… 所以，为了安全，他的车速大概都只有20。 就连洗完澡，已经到了他睡眠时间，他还是只能坐在床上一直想着那些话。 那些话对他来说是震惊，就像之前以为小莹很幸福，突然小莹就遇到了一堆问题。以为小莹莫名其妙生气，才发现她生气的原因…… “有时候，想要低调却很难；因为我，有某种的不平凡……”他的思绪顿时被打断。 他有一点不高兴地往手机上看过去。 “喂？” 很惊讶的是，没有显示的电话，传来很熟悉的声音。 “阿良。” 眼神 头一次发现小莹会有不敢直盯着人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了那些事情的原因，所以小莹一直刻意避开他的眼神。 可是约他出来吃饭的人是小莹，那她在不好意思什么。 “不要跟我说……” “啊？” “我的事不要跟我说，他自己也有很多事情，不要让他知道比较好。” “嗯。” 看着小莹还是会刻意把白饭挑掉不吃，就知道她对于她那个行为，一直觉得愧疚吧…… “你没办法吃饭吗？” “一吃就会呛到，除非一颗一颗吃。” “喔。”太浪费时间了，所以乾脆不吃。“不过，你完全都不吃饭也不好吧……” 她抬头看着他，停了很久，又低下头去，拨掉盘子中的白饭。 “我还是可以吃面，馒头，面包，所以淀粉，五榖根茎类的摄取是不会不足，只是……每次要吃东西，我还是不自觉得想要点个白饭……” “然后每次都不吃，这样很浪费。” “我想试试看，可是只要一看到饭，就会想到翊文……” “翊文？你弟的名字？” “嗯，然后就吃不下去了。” “她不是我们家的小孩……”吃饱饭后，小莹的哥哥突然讲出这句话。 一时，他还反应不过来。 “翊晨她说起来应该是我的表妹，姑姑的女儿，是表妹没错……”小莹的爸爸，妈妈坐在客厅看电视，大嫂和小鬼去睡觉了，现在在聊这件事的只有两个。 小莹今天晚上会在别人家过夜，因为，他要来她家。 “我姑姑是高中老师，刚开始教书没多久……就跟高中生……” “师生恋？” “就是师生恋。” 所以，小莹的父母亲是？ “他们生了翊晨，一开始他们还算是恩爱，不过高中生刚毕业就奉子成婚，而且还是跟老师……所以那个高中生好像不是很情愿，不过他还是去打工什么的，算是有养家，可是最主要的经济来源还是我姑姑，她离开原本的学校，到没有人知道她跟学生结婚的地方去上班，翊晨她从懂事之后就一直一个人在家，爸爸跟妈妈都不在，所以她都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没有什么同年龄的小孩陪她。” “那时候你们呢？”难怪他一直觉得为什么她哥哥跟她的年纪差那么多。 “其实一开始，他们两个是不打算生下她的，并竟生了她就等于要那个高中生结束学生生活。可是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是生下翊晨，如果那时候选择堕胎，她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了……” “啊！”所以那个时候，“小莹才会那么积极地不让你们拿掉小孩！” “嗯。” 因为她也是差点就会死掉的婴儿，差点连出生都没有的权利…… “嗯，所以我其实很感激她来当我的妹妹，如果不是她，我就会错过当爸爸当老公的机会。”大哥脸上的表情，有一种很陌生的表情，可是却让人觉得很安心，他眼前的这个人，真的会是一个好爸爸，好丈夫…… 可是故事没有结束，因为大哥还没有交代清楚为什么小莹会生气的原因。 “虽然他们生活上有一点不愉快，三个人倒也熬过来了，所以他们生了第二胎。”安心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皱起的眉头，“那孩子……算是被翊晨无心杀死的吧。” “什？” 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听见的字是他听错还是……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那是她弟弟，小莹怎么可能，可是，他刚刚好像是听见大哥说到杀这个字…… “你应该跟她一起吃过饭吧？” “嗯。” “她应该都不吃白饭的吧？” “对，只要是饭类的她都不吃。” “这是因为她喂一个小婴儿吃饭，然后小婴儿就被噎死了。” “什么！” “她弟弟出生之后没多久就死了，这个时候我姑姑非常难过，把所有的错都怪在翊晨身上，可是让一个三四岁的小孩照顾小婴儿，父母亲都不在家，怎么可能会不出事？那么小的小孩怎么会知道小婴儿不能吃饭……” “从那之后，翊晨就常姑姑被打，她的父亲也很少回家……大概是在小孩死了几个月之后，她父亲因为跟人家打架而死亡，到那个时候才知道……她被迫继承大概３，４百万的债务。” “她被迫继承，那小莹的母亲呢？” “姑姑她不要这个小孩，所以一听见翊晨的父亲一死，就把翊晨抛弃在我们家门口。” 他想像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站在楼下孤立无助的模样…… “去做健康检查才知道，她几乎也没有好好吃饭，身上大伤小伤遍布，有的伤口都还化脓，甚至有的淤血，别人摸到了也都不会痛……所以我爸我妈决定收养她，他们也没有打算要再生小孩，所以刚好可以有一个小孩陪我。” “等一下，那小莹在生什么气，你还是没有交代得很清楚？” “就是债务啊，一个小孩继承债务，她怎么可能还得起，所以我爸去找律师，才知道可以抛弃继承权。” 他还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大哥说了一句话…… “就算是亲生，也是会有狠下心毁了小孩的父母。” 他看着眼前的小莹，突然有一种很想抱着她，好好安慰她一下的想法。 真的，只是想要安慰她…… 他开始发现自己有一点不对劲，尤其是在我去上班之后，他一个人独处的时间变多了，所以可以胡思乱想的时间也大幅增加。 他想起那时候去迪化街我和阿紫讲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突然……他好像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也因为知道了以后，他开始不敢直视着小莹，他开始避开跟她的接触，因为他不能跟小莹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