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自由

因为不管是谁，他的大学生涯中就是不能有女朋友的出现。 这是他答应他爸的。 用这个来换来四年的自由，不受管束…… “阿良，怎么感觉很久没见到你了……”一本书从他的头上打下来。 他揉着自己的后脑杓，睡眼惺忪地抬起头看着讲话的人。 这几天因为期中考要念书，所以都很晚睡，好不容易考完最后一科，他在图书管里补个眠，居然也会被找到。 “小莹啊……” 不过，她之所以会觉得他们两个很久没见面，那也是理所当然，期中周大家都很忙，又加上他刻意避开，他们两个会见面才怪。 “喂，你考完了没？” “考完了。” “那，我们一起去吃饭。” “吃饭？现在几点，你还没吃中饭啊？” 她坐在旁边的空位上。 “不是啦，我是说今天晚上一起去吃个饭，或者你要等礼拜天，跟我三个人一起去？” 他看着小莹，突然又想起他……就算喜欢，也不可以告诉小莹…… 他偷偷叹了一口气。 “那就礼拜天三个人一起去吧。” 只要能避开独处，他就尽量要避开。 可惜，事与愿违。 我临时要回家。 就在他们约好时间地点之后，我居然在前半小时突然说︰“阿良，我要回家一趟。” 明明已经是礼拜天的11点多，他回家干麻？回到家都已经几点了，然后明天还要赶回来上班…… 我在做什么？ 可是问题不在这，而是他如果因为我不去，就取消这次的午餐约会，他可能会被小莹杀掉，甚至小莹会冲来他家，这样更有可能会造成他们的独处。 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去赴约。 只是每见一次面，就会更想到自己被限制的事情。 他看着站在店门口的小莹……心里很挣扎，理性，欲望两方面到底该怎么取舍……他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阿良！”他还在烦恼的时候，小莹已经往他的方向走过来了，“你没事一直站在那边干麻啦？我肚子快饿死了！” 唉……他早就决定要当个乖儿子了吧。 叹了一口气，他已经选择了理性那边。 不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却觉得很失望。 “小莹，我今天不能来，那我们就不要去吃饭了，不然他就吃不到……” “我知道他今天不能来啊，可是怎么可能因为他不能来就不去吃”小莹不理他，反而抓着他的手往店的方向去，“快，我们去吃饭。” 他看着手，这是弄巧成拙吧。 想要离小莹越远，反而跟她牵了手。 小莹的手摸起来很舒服，让他一时忘记要把手甩开。 她的眼睛也很漂亮，让他几乎忘记自己是没有恋爱自由的。 快乐的几个小时之后，回到了现实，他才发现我根本没有回家，他还待在房里，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小莹要他不要过去。 他不懂为什么小莹要这样做。 我说他知道原因，但打死他也不可能会说出来。 “我有票，去看电影。” “啊？” “啊什么啊……”小莹用那两张票打了他一下，当然不会痛，“我说一起去看电影，我有免费的票，我哥拿给我的。” “可是……” “我记得你下午没课啊，所以刚好，１点在大门口见喔！” 不由分说，他连反对的机会也没有…… 他又再一次跟小莹单独出去了？ 他看了手表，现在１０点，再过几个小时他就又要跟小莹单独出去，虽然是看电影，人很多，可是他还是会觉得…… 总不能越陷越深吧。 没有发现的时候就算了，可是一但发现自己喜欢上她，就必须踩煞车。 所以他绝对不能再跟小莹单独出去。 他得想一个好理由才行…… 他很仔细地想，希望可以想出一个好办法，他不想失去小莹这个朋友，因为也只是朋友…… 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感觉从裤子口袋传来。 “喂。” “阿良？” “……爸爸？” 会在平常的时间接到他爸爸的电话，这绝对有什么问题。 果然，如同他所想的，他被找回家。 找回家…… 相亲。 他才大二，还有这是什么年代了，他居然要相亲？ 不过因为这样，他没有跟小莹去看电影，而是立刻赶回家。 等他再回来台北，都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了。 不过虽然过了好几天，小莹对于那天他放她鸽子的事还是耿耿于怀。 “相亲？” “嗯，跟一个客户的女儿。” “她很可爱吗？” “可爱？还可以啦……” 说起相亲的那个女孩，他有的印象只有安静二字。那个女孩几乎都不开口，就连他被逼着带她去附近走走，努力的再想话题跟她讲话的时候，她也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不必刻意跟我聊天，安安静静的走着也无妨。” 那大概是她讲最长的一句。 至于脸长的怎样，他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觉得还可以。 不过再漂亮也没用，他又不喜欢她。 “那你们会结婚吗？” 从没插上一句话的我，突然转过头看他们两个。 “啊？结……结婚？”我比他还惊讶。 “嗯，你们不是会了结婚才相亲的吗？” “应该不是吧，只是希望我跟对方认识一下。” 不过他有预感，以后像这种相亲的事情，绝对还会再发生。 “我还以为我可以喝喜酒了。” 他不是没有听见小莹奇怪的口气，也不是没有看见我脸上怪异的表情，只是他不懂，这两个人对于这个话题的反应为什么会是这样？ “到毕业之前你们都不可能喝到我的喜酒的。”所以他决定不管他们两个的反应有多奇怪，他还是继续这个话题。 “真的吗？如果你毕业之前就结婚，我可是不会包红包的。”小莹站起来，提着她从家里带来的土产，然后离开。 大概过了几分钟，听不见了小莹越骑越远的摩托车声音，只剩下客厅里面电视上莫名其妙的笑声，还有两个人。 “阿良，你这个白痴。” 我说完，还有一个坐垫飞过来。 他很惊讶会在校门口看见和他相亲的人。 “你……好？”他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 “纪婷音。” “婷音小姐，你怎么会来？” 他突然看见小莹也往这个方向过来。 “我的父亲来台北，他叫我跟他一起来，过来拜访你。” “喔。”怎么觉得她今天话突然变多了。 而且他有点担心小莹会看到他在跟她说话…… 上次提到相亲的事她就那么不开心了，这次如果又让她看见本人，那她不就气炸了？ 拜托，千万不要让小莹看到！ “请问你等会有课吗？” “啊？没有，我没课。”拜托，不要让她往这边看！ “这样啊，那可以请你一起吃午餐吗？” “嗯……都可以，随便。” “是吗？那么再请教你，我的背后有什么人吗？” “这边的东西真的很好吃，谢谢你请客。” 结果还是被看到了，所以纪婷音只好连小莹也一起请，虽然他觉得应该是要给男生付钱，但是当她拿出金卡的时候，他就决定不跟她抢着付了。 不过他没有想到小莹居然没有生气，而且两个女生很开心地聊着天，好像她们身边没有他这个人似的。 “不会，你是阿良的同学，请你是应该的。” “这样啊，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喝到你们的喜酒？” “啊？”哪壶不开提哪壶？干麻没事又讲起这件事？ “我是说你们两个都相亲了，那结婚也应该是迟早的事情吧？”小莹直接地切入重点，她从上次就一直在问这件事情，虽然讲到最后都是她自己不愿意讲下去。 不过纪婷音却没有回答，她突然安静下来。 他们两个只能看着她的反常，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一会，他才抬起头看着她们两个人。 “我不会和他结婚的，因为我并不喜欢他……” 她不喜欢他？可是他怎么记得他老爸跟他说，是女生那边非常希望跟他见面的？ “这么说起来很不好，可是我还是告诉你们实话……我之所以会跟他相亲是因为……” “因为什么？”小莹比他还好奇？ “你们认识周亦仁吗？” “啊，那是我们系上一年级的……”他脑海中浮现那个一年级学弟的脸，是一个人很好，但是却有点傻的人，“该不会，你喜欢的其实是他吧？” “是的，我喜欢的是他，他是我高中同学，可是，我父亲不愿意让我跟他在一起，我想你跟他既然是同一个系，那我如果假装来找你，实际上是去找他的话……就可以瞒过我父亲了。” “所以你因为我是念这个系的，所以才要跟我相亲。” “嗯。” “所以你假装来找我，实际上去去找他？” “是的。” 好吧，既然如此，他是可以假装他们两个人很要好，然后骗过双方的家长，可是这样……他觉得还是很不妥。 “婷音”他决定只当这个女孩的哥哥了，而不要再跟她有什么暧昧的关系，“可是周亦仁他会喜欢你这样吗？要跟他见面，还得要偷偷摸摸的……” “可是不这样，我们两个人根本就……” “那就讲清楚啊，两个人一起去讲清楚，告诉你爸你要的是什么，勇敢地去争取你所想要的，这样不是比较好吗？” “我……” “你去讲讲看吧，很难得听到阿良讲出那么像人的话……” 像人的话？难道他平常讲的话都很糟糕吗？ “我……”她还在犹豫，看样子她父亲平常管她管得很严吧。 “婷音，而且我自己也有喜欢的人，所以我也不希望还跟你有什么奇怪的关系，因为我不想要什么事都非得跟着我爸的意思走。” “你……” 那些话是说给她听的也好，是说给自己听的也好，看到只能乖乖听话的她，他决定了，他不想要当个乖乖的棋子。 告白 那天之后，再回到学校是一个礼拜之后的事了。 一旦决定之后，当天晚上，他就撘着车冲回家，他要跟他爸讲清楚，他要的是什么。 就像他对婷音说的那些话一样，他其实也是不敢违逆老爸的意思，他就是不想要这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莹在他身边，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 只能一味地避开她。 他一点也不想要这样。 只是，家庭革命势必还是要来个一小场。 回来台北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他是自己搭火车上来，然后转车到小莹家门口。 当他按下小莹家的电铃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很饿。 “为什么你要把自己要搞成这样啊？” 现在小莹正坐在他对面，而他正狼吞虎咽，从来都不觉得一顿饭有这么重要，因为他一天都没有吃到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