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告诉我，你的来历

已经入秋，天也逐渐凉了。 契约书店，这个只在夜里十二点后营业的书店，却不同于往常一样。这些人挨个的造访，让书店变得热闹起来。 马路对面的居民楼，有人夜里上厕所时，透过窗户往书店看去，迷迷糊糊好像看到了书店门口有什么怪异的东西站着。 冷意蔓延全身，那人清醒了许多，他赶紧揉揉眼再看，却发现什么都没了。 “怪了，明明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那个书店门口……”他疑惑着自言自语，再伸头看看，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冷风阵阵，令他哆嗦了一下， “嘶，好冷……” 他慌忙离开厕所，跑回了卧室。 契约书店中，陈少言神色如常，他在柜台内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似无意瞥了一眼书店外，那浓重的夜色。 “帮我！”方其潘望着陈少言低声道。 方其潘便是那名中年男人，他此刻神色透露出一丝紧张，但或许是久经大场面，即使慌张，也没有明显表露出来。 陈少言却知道他袖子下的手在抖。 得不到回应，方其潘站在书架旁，那从书店门口看不到的位置，他望着陈少言，再次出声恳求道:“求求你，帮我一次！” 店内再次寂静了两秒。 “我的钟表坏了。”陈少言看着他又道，“我刚刚走的时候，它还没有坏。” 方其潘听闻，立马抬头看向高挂的老式钟表。下一刻，本来停止运行的钟忽然动了起来，但方其潘并没有停止凝望。 紧接着，分针秒针快速移动，直接调到了正确的时间，下方的钟摆又摇晃起来，方其潘收回目光，看向陈少言。 “请阁主恕罪，我之前只是想试探你一下，核实一下传说中的三界阁是否存在，而你，又是否就是三界阁的阁主。” 陈少言听闻，没有说话。 方其潘顿了顿，语速加快，“我完全没想到它来的这么快，所以之前进来的时候多有冒犯，没有直接了当说清楚来意。” “阁主，我求你帮我一次！” 陈少言从三界阁回来的时候，看到他那一刻就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但他没有来买书的意向，也没有表达来交易的意向。 所以陈少言不想接待他。 但紧接着，当门外那气息出现的时候，方其潘却完全没有料想到一样，整个人瞬间变得慌张起来，却又有点不知所措。 他老实巴交的人设立马崩塌，演戏是不是试探对陈少言来说并不重要，他看明白的是，方其潘本意不是来避难的。 对于他控制钟表的能力，陈少言并没有表现出异样的神色，他此刻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淡淡道:“既然你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也理应明白，要我帮你，必须要拿出等价的东西来交换才行。” 书店外，夜色似乎更加黑了。 “滴……滴……” 有出租车停在酒吧门口，去接醉酒的乘客，不停长按喇叭鸣笛示意对方上车。 陈少言此时又瞥了一眼外面，书店灯光投射出的门口，一道黑影再次闪过。 “那你想要什么？”方其潘更多的紧张神色也逐渐暴露出来，他望向陈少言的目光，已经带了求助的意味。 “门外的那位，想要什么？” “……”方其潘面色瞬间一变，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要你的命？”陈少言又出声问。 方其潘还是没能回答上来，然而就在此时，门外的那个黑影，忽然想要朝书店内走来，使得整个书店内，刮起了一阵怪风。 “咚……咚……咚……” 凌晨一点了，钟再次响了起来，不过这一次的报时声，似乎变得急促起来。 “它、它来了……”方其潘顿时惊慌不已，他躲在书架旁边，看着桌子上的书页不停翻动，根本就不敢露出头来。 人形黑影暴露在灯光下，对方在即将越过门槛的那一瞬间，陈少言整个人瞬间出现门口，他周身黑雾翻涌，面色冷然，直接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一掌拍出！ “嘭！” 那黑影瞬间被击退出书店，陈少言也在出手的那一瞬间，看清了对方竟然根本没有四肢，那黑色长袍的帽子中，根本不是一张人脸，而是两道绿色的幽光！ 陈少言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盯住了一样，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脑中挥之不去那一幕。 对方被击退后，与夜色融为一体，让人根本不知道它是离开了，还是没有。 陈少言站在书店内，负手而立，凝望着无边的黑夜，冷声道:“契约书店，只能进来有所求的人。要么求书，要么求我。” “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既然你不符合条件，就不要妄想踏入契约书店。” 黑夜中，似乎没有人在听。 良久，一道声音才从夜色中传来，其中透露着阴冷之意，“既然阁主今天想要护他，我今天在此就卖你三界阁一个面子，但下一次再见，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陈少言听闻，抬眼看向黑夜中，“三界阁从不会站在哪一方。我只知道我救了他一命，他就需要拿出等价的东西给我。” “你这一掌，代表了立场！”那被击退的黑影再次冷声道。 “抱歉，三界阁只认交易不认人，百年来，从不存在什么立场。倘若你能拿出等价的东西给我，我自然也可以杀了他。” 方其潘听到这话冷汗流了下来，他本来还以为自己有了靠山，却没想到陈少言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这顿时让他有些绝望。 那黑影听到这话连连冷笑起来，“说得好听，他没有交出任何东西，你就先出手帮他，难不成三界阁还可以赊账？” “没有过，不代表不可以。我是这三界阁的阁主，我与客人的交易方式以及交易规则，由我来定，轮不到你评点什么东西。” 黑夜中，那诡异的声音再次传来，“陈少言，无论你怎么辩解，我只知道待我闭关化形出来，就是你的死期！” 陈少言神色淡然，“恭候。” 话毕，黑影便离开了。 而陈少言也转过身来，将藏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低头一看，击退对方的手掌已经变成黑色了，阴冷蔓延全身。 “好强……” 一掌交手就这样，由此看来，如果真的打起来，根本就不可能赢！ 陈少言皱眉，握紧了手掌。 他转而看向了方其潘。 “告诉我，你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