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双城在手

第一个走出去的是一个年轻夫妻，夫妻二人都只有十五六岁，两人的家世不值得炫耀，住在贵族区与平民区交界处，但却是最有勇气的一对。被抱在怀里的，是两人第一个孩子，唯一的孩子，最痛苦的第一个。 因为这孩子已经出现变异和中毒斑点，那是长期食用有毒食物造成的。 原计划，两人要去艾塔寻求治疗，但就目前情况而言，孩子支持不了那么久了，所以，妻子希望能让孩子在走以前尽可能的多有些美好回忆。 “无论什么代价，我们也愿意支付。”他们悲痛地说， 火光之中，年轻夫妻的脸庞交集着悲伤、痛苦、疲惫和勇气，而孩子乌溜溜的眼里闪动着对未知的迷茫和对新鲜事物的兴趣，他在用好奇与虚弱搏斗。 如今这世道，回为孩子倾尽所有的家庭可不多，但随着最珍贵的第一个死亡，这些美好会随风消逝。然后，这个珍爱家人的丈夫会暴力、血腥而且残酷，他回娶很多女人，用数量弥补新生儿死亡率，然后拥有很多不受重视的孩子。 那是大多数人的做法。 …… 就一般情况而言，二级文明国度所产珍贵的无害食物，百分之九十以上得上缴三级文明，剩下的仅供王室和诸侯，一般情况下，一个得势的诸侯能确保三名子女供给，诸侯之下没有希望，但放眼整整二十五个国家，有几个是王，又有几个是诸侯级别？ 比如多罗斯这群，数量达到一千的达官贵人，里面据说只有一个诸侯级别，其余全是用数量积攒子嗣香火的可怜人。 一般而言，一名有点实力的贵族会饲养三位数以上的通房，给自己孕育子嗣，这些女人最多十分之一有机会得到夫主恩宠，另外一些到死都是处子，但她们的肚子从来不曾消停。 …… “我是个女人，但无关紧要。我能给你们的只有两个，第一是你们从前能在多罗斯能得到的东西，现在依旧能得到，甚至还能得到更多，但是前城主是个坏孩纸，他烧毁了所有资料，所以呢，我只知道总数，具体如何分，您们自己去谈。” 白晓静微微一笑，十辆马车从外面冲近来，将大堆钱币哗啦啦地撒在地上，除了钱币还有龙眼大小的珍珠以及枪支弹药，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到了比乱世还要凄惨的末世，武器则是比黄金还要贵重的存在，至于这些武器的威力，足以让这些贵族在自己国度小范围称霸。 “至于第二项保证，从今以后，所有属于我和我城市的孩子，都能够健康成长，都能够活下去。”挥挥手，夫妻两人抱了孩子进来，现在这孩子脸上再也没有可怕的斑点，他正在吃一块芒果，这说明他能被父母养活，直到有朝一日他进入父母达不到的领域。 可怕的沉默在人群中凝固。 子嗣，上天给予人类最珍贵的礼物，家族和国家得以延续的资本，谁能拒绝这份恩赐。国王也好、贵族也罢，无论强与不强，谁不期望子嗣。 起初是一个，然后是一群，所有的贵族全都伏倒。 …… 因为新世纪地广人稀，大多数国家就没几个城市，比如铁颐千方百记想要得到的那个国家，充其量也就十二个城。根据二级文明惯例，拥有城池之人皆被称做诸侯，也就是异姓王。 白晓静在进入多罗斯之前已经得到一个城市，所以，她是当之无愧的异姓王。 贵族向诸侯行大礼，实属本分。虽然并不是每个异姓王都能长久拥有自己领地，即便朝廷不管，多得是野心之徒进行骚扰，但是人一旦有里利益上的往来，毫无拒绝余地的利益交接，那么很容易就成为这一路人或那一路人。 尤其在他们的子嗣必须依仗白晓静才能健康成长之后，拜拜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老祖宗说，生死富贵命由天定，但老祖宗也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声音从外而进，一个四十五六的男子在从多随从簇拥下一步步移进会场，所到之处人群无不四散回避，看来，他就是成中另一个异性王。 “男儿在世当用双手紧握命运，一切，我说了算。外要顶天立地，内要庇佑家人，由此才能称做丈夫，大丈夫，不知道白城主觉得在不谷言可否入耳。” 封建帝王和诸侯常常自称“孤”、“寡人”、“不谷”，但大多数人都只知道前两个，后面那个，比较少见。白晓静不知道什么叫做不谷，但她的目光死死地盯在对方身边的女子身上，那是个楚楚可人儿。 行到台阶时，男子扶了她一把，而她护了一下肚子。行到可以就坐的地方，男子让她先坐，然后才是自己，如此说来，这是一个孕妇。 非常得宠的孕妇。 但白晓静一直盯着女人看，那是她的肉人。 “多年不见，家姐……不，我应该称您姨，位份如此。老祖宗说，长幼有续，万不可乱。”肉人起身给白晓静行了个必恭必敬的礼，“白氏庶女见过白姨。” 这些肉人，由于吸取不同生物的基因，所以长相性格各自有异，按理说，她们从她身上诞下，所以应该是她女儿，但由于太多复杂的原因，她们统一叫她姨。 白姨。 至于年龄，老祖宗说，幺房出长辈。 “你这小东西，好个长幼有序，你这是在责怪夫君我没礼数吗？”男子伸手在她鼻头上捏了一下。“好你个莫白氏，敢笑夫君。”浓浓爱意，溢于言表。 接着他起身行了个还算正式的礼。“平原王莫铎见过白姨，常人说天下一家亲，咱们这会真亲了，容莫铎好奇，怎么从未听过白家有这么些标志的人儿。” 一般情况，女子嫁夫只有正妻的亲人才会被视做亲人，妾的亲人，过去是奴婢的现在依旧是奴婢。但那只是普通情况，假如这个亲人很有权威，那就不一样了。 反正，拉拢就是那么回事。 “因为族中无男丁，所以……”莫白氏笑中带有悲哀。 女子嫁夫，会被归入夫家，没有男子就等于没有香火，也就不成家。 莫铎拍拍心上人的手。“没事，咱们的第二个儿子，就姓白。”他把手放到爱人肚子上轻轻摸了一下，那里现在还很平坦，但终究会鼓起来，然后，他的小东西就会蹦出来。 莫铎是野心勃勃的强者，那又如何，他爱他的儿子。 …… 人，一旦有了亲戚关系，尤其是血源关系，很容易变成一伙人。 既然是一伙人，那么，他的利益很容易就变成自己的利益。 2月29日夜，平原王莫铎宴请白晓静，然后，所有人都认同了她对两个城的所有权。一个内有实力，外有盟友的强者，谁又能把白晓静怎么着。 …… “白城主是个聪明的人，她丢出大馍馍让贪婪之徒自己去抢，那些两败具伤的家伙，是我们下一步的目标。这可真是一份大礼，那些武装最后都是我们的。只是……”莫氏谋臣道。 “她是个漂亮而且单身的女子……非吾母，非吾女，可妻也。女子嫁夫从夫，夫死从子。”莫铎笑了。 按照世界惯例，结婚后妻子的一切也就是丈夫的一切，白晓静的这两个城早晚会跟着她丈夫姓，即便不跟丈夫也会跟他儿子，凡正会是莫氏家族的所有，那就成了。 虽然这过程会很艰难，但王者的路，就是从一个艰难走向另一个艰难。 “那，您的公子。” “让那些小子和我公平竞争。” “容氏啊姬会大发雷霆的。” 一提到正妻，莫铎头都疼了，那个拥有和他相等家世，隆城容家的长女可不好对付。温柔婉约是小，知书达理也是小，那只是女人本分。最重要的是这女人实在太聪明了，做事滴水不漏，绝对不会容他休妻。 但若卤莽行事，容亲王会把军队开到他家门口，两个诸侯的联姻和不是儿女情长能够糊弄的。他们的婚姻代表了两大集团的合作，稍有差池就会—— 反正炮弹在天上飞来飞去，人类在地上一群群死去，就这么一回事。 “这趟回去之后，莫白氏该生了，不能让她太过操劳……春季狩猎就带容姬吧，嫡子越多，容亲王和咱门的关系也就越好。”莫铎嘀咕着走向门外，一出门就见婢女小玉正端了莫白氏的安胎药立在外面惆怅。 也对，那小女子就是怕苦，不过一点麻烦都没有的女子还叫女子吗？娶回来还有乐趣可言吗？“给我吧，我给她拿去。”莫铎心情相当不错。 “……您会让她侍宠而娇……”谋臣劝解。 “那是你不知道她耍小女儿脾气时有多迷人，这等闺房之乐，你还是别参合了，反正我就好这口……对了，听说容亲王家的曹奉常想要废他正室，此事可真。”莫铎端着药水前进。 “动静可大了，毕竟他正妻子无过，但据说他府中侍姬有了……曹奉常老年得子……他正室又没诞下嫡子，只生了两个女儿……无后啊。” “孩子还在肚子里呢，就这么猴急，可真是失了分寸。何方女子勾了那老顽固的魂？” “听说是白夫人的姐妹，白氏庶女之一……” 白氏庶女，是所有白晓静肉人的自称，无论白晓静知或不知，她们已经渗透到世界各地。虽然白晓静不知道她们的想法，当她们全都知道白晓静的想法，所以，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在以她为中心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