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龙有龙威…

当瑞德与希尔芙半跪在地上苦苦死撑… 罗根趴在地上，抱着头头颤抖… 而布鲁，还躺在木屑堆中，不知道是毫无感觉，还是完全放弃时… 里斯特迎着洞窟，吃力，但稳稳地…跨出了他的脚步。 没想到…走路也有这么困难的一天，里斯特自嘲地笑了一下。 不过，跨出第一步后，第二步似乎就没那么困难了。 在瑞德眼中，这种情况下还能笑的大人，有点怪异… 里斯特深吸一口气，微笑着举起了他的左脚… 移动… 放下… 好！ 的确又轻松了一点。 说不定再走几步，就可以完全无视龙威了呢！ 里斯特在重压下，一边稳定着身体，一边有些兴奋地想道。 但随着第二步踏下，一波更为强大的威压，再次从洞窟中散出。 而每个人，似乎都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先从胸口发出，再扩散到全身… 那声音，很美，很威严… 但却又让人充满恐惧… 令人不由自主颤抖的悠远长吟… 龙吟。 将近四千年没听过了啊… 瑞德按着不断鼓动的胸口，有些恐惧，又有些怀念，相当复杂地想道。 不过这次，瑞德与希尔芙撑不到几秒，就都跪了下去，换用双手苦苦支撑着身体。 罗根则是仍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不过，他的脸已经完全埋进了土里面。 这是过万岁的上位巨龙，才可能发出的威压…抬起头都有些困难的瑞德，实在很想要警告一下里斯特，但试了几次，嘴巴都张不开来。 他只能担心地看着…仰起头，表情似乎相当惊讶的里斯特。 这是…精神力？ 在第一段威压的时候，里斯特还没甚么感觉，只是感到身体很重，又有一些莫名的恐惧而已。 但在第二段时，胸口已经有一些东西地里斯特，清楚地感觉到…有外力在侵入他的内心。 虽然那股力量在转眼间，就被金色光束冲散…但，里斯特仍然听到了一声，微弱，而优美的长吟… 没有一丝恐惧。 身体浑然一轻的里斯特，吐出一口气，笑笑地回过头，却看到… 身后两人跪着，一人趴着… 而在后方不远处，还有一人，正半趴半跪地，以一种难看的姿势，一边小声地咒骂着什么，一边往这边爬过来… 里斯特有些愣愣地观察几秒后，歪着头思考了起来… 没多久… 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里斯特微笑着转过身子，再次面对幽黑的洞窟… 张开了嘴巴。 里斯特双手轻轻挥动，带着一种缓慢的规律，他喉咙的肌肉也不停地动着… 但，事实上，里斯特完全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不过…在后方，死死撑着身体，努力直起身子的瑞德，突然感觉到… 四周的砂石，树木…甚至他身上的衣服，都微微地震动了起来… 而里斯特，仍面对着漆黑的坑洞，以一种有些用力的表情，更激烈一些地挥动着他的手臂，嘴巴开阖的速度也提高了一些… 随着里斯特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与他双手间逐渐划出地条条银丝… 地面的震动，与空气中怪异地流动，越来越明显… 数百颗靠得比较近的巨树，在劈哩啪啦的碎裂声中，如下雪般，落下了无数的木屑与枯叶。 摇摇晃晃，勉强站起身的瑞德，眼睛微微眯起，惊疑地看着有些忘我的里斯特。他感到有另一股，微弱…但不断增强的威压，正在成形，并且…正在他们的面前鼓荡着。 大人…你在做什么？ 瑞德焦急地张开嘴，但被压力一冲之下，仍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随着某种节奏，闭着双眼，摆动身体的里斯特。 轻柔地挥动双手，一时彷彿在仰起头轻吟，一时又彷彿正晃着头低语… 一下姿势温和，彷彿在唱歌… 一下又双手大张，仰天张大了嘴，彷彿在怒吼… 不知是在演默剧，还是发神经的里斯特…在重压中，无声地舞蹈着。 突然… 里斯特歪着头，举起了右脚… 然后… 转头望向前方，瞪大了双眼。 无数金丝彷彿在探求着什么一般，从里斯特的眼中狂乱地飙出… 随着里斯特缓缓闭上他的嘴巴… 高举的右脚重重踏下… “碰！” 在地面震动的同时… 一圈无形地波动在他的胸口炸开… 空气中一圈清晰的波动，以里斯特为圆心，迅速地扩散了开来。 被包围在波动中的瑞德，与希尔芙他们… 同时感到身上一松，又一紧… 一道远没有龙威那么霸道，却又无比温暖的威压，包围了他们。 这次…不再是纯粹的重压与恐惧，而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暖意，缠上了他们的身体… 被包围进这团波动后，他们也终于知道了里斯特到底在做什么… 他在创造威压！ 希尔芙毕竟见识比较少，除了对于身体突然轻松不少，有些惊讶外，并不没有什么更进一步地表示。 不过，在这圈无形无质的压力圈中，瑞德呆呆地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还在不停挥动双手的里斯特… 这真得是人类做得到的吗？ 至于里斯特一直在张口闭口在吼些什么，现在被包入威压中的众人，都清楚地听到了… “愿圣光与你同在！” “愿主庇佑着你！” “愿你常保光明！” “愿你安稳！” “愿你的心常保安稳！” “愿圣光赐予你平安！” “愿你…” 一道又一道，无声地大吼，不断地在众人的内心响起。 有必要这么慷慨激昂地祝福吗？ 希尔芙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地想道。 瑞德大张的嘴，又张大了一些…下巴似乎就快脱臼了。 这样也可以？ 难怪感觉起来，这个威压一点威胁都没有…瑞德摇摇头，向再次闭上眼睛，一脸满意的里斯特走去。 不远处，缓缓飘起身来的布鲁，疑惑地东张西望着…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他不大清楚。 他只是摸着胸口，感到有些好玩地听着里斯特的祝福。 在他旁边，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力吐掉口中砂土的罗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胡乱地拍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有点混乱… “大人…嗯…”瑞德走到里斯特身后，张开口，考虑了几秒，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威压。 “怎么了吗？”里斯特听到声音后，微笑着转过头来，平淡地问着。 瑞德虽然感到很怪异，但还是伸手指了周围一圈… 然后… 疑惑地问道：“大人，这些…能解说一下吗？” 里斯特相当愉快地大笑几声后，简单地解释了起来… 就里斯特的感觉，龙威…也就只是一种复杂的精神力应用。 只是因为精神力凝聚的程度高到惊人，再加上它内部夹杂着许多讯息… “我估计，所谓的龙威，应该只是巨龙们用来远距离沟通，或留讯息的特殊用法…”里斯特摸着下巴思索道。 但也许因为龙族的身体构造特殊… 或，因为其他生物承受不了这么高浓度的信息… 又或者，龙族故意使用充满恶意的讯息… 总之，因为那些原因… 因此这种有些强迫性的讯息灌输，加上人们对于强大生物的恐惧，才会产生所谓龙威的传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既然刚好是精神力量… 我好像最不缺的，就是精神力量。 既然有龙威… “那有没有人威呢？”里斯特拍了两下，目瞪口呆的瑞德肩膀，笑笑地说。 不过，实验的开始，是失败的… 简单或毫无意义的讯息，就算灌入精神力中，也只会散出一些破碎的信息而已。 于是，我试着用劲全力地在内心吟唱光明圣典… 但似乎太过于广泛的内容，很难凝聚… 失败了… 再来是用力怒骂… 有点凝聚…但，似乎跟我频率不合，很快又消散了。 接着，不管是请求，训话，甚至是哀求… 都失败了。 最后，被我发现了一种，似乎很适合我，又很容易凝聚的讯息。 然后，不断地压缩，不断地添加讯息… 里斯特抬起头，敲敲自己的胸口，微笑道：“虽然要花些时间，但人类也是可以有威压的。” 瑞德表情呆滞地握起拳头… 轻轻敲了两下里斯特的胸膛。 什么话都没说… 接下来，他们五人… 就在不间断，且咬牙切齿，还没办法不去听的祝福声中，走进了漆黑坑洞… 不过，因为里斯特的这团不知道该说什么威的东西，不管是范围，还是力道，都远远比不上前面那似乎无穷无尽的龙威… 所以，五个人每走几步路，就要停下来…让里斯特闭上眼睛，再恶狠狠地祝福一阵，才能继续前进几步… 沉闷地三个小时后… 捧着一团银光，才走了大约一百多公尺的里斯特，正祝福到一半，突然眨了几下眼睛，往旁边跑去… 然后… 挥手向地面一插，再摸索几秒，一把脏兮兮的巨剑被挖了出来。 里斯特举起巨剑，抹上一层亮银的圣液，再随手敲一下…“嗡”地一声，上面沾着的许多不明物体，就在震动中落了下来… “来。”里斯特左右看几眼，确定干净后，将银亮的巨剑递给了希尔芙… 之前一路上，希尔芙都在仔细寻找着巨剑，但直到刚刚，她都没有发现…现在，这位见习牧师，居然彷彿随意一挖，就把它挖了出来？ “你看得到它？” 希尔芙接过巨剑，摸了两下，有些疑惑地问道。 里斯特笑了一下，肯定地道… “我看得到。” 然后，就转过身子，继续进行他的祝福… 在这个小插曲后，不知道该说是沉闷，还是无聊地前进，又继续了五个小时。 直到他们在一面，刻着许多金黄符纹的石壁前，停下了脚步… 在出神中，迷迷糊糊地跟着里斯特走了八个小时的瑞德… 停下一段时间后，似乎清醒了一些… 当他再抬起头，看着不知道是不怕死，还是根本不知道有危险，双手在石壁上乱敲的里斯特… 被惊吓到的瑞德，完全醒了过来。 先是紧急地把里斯特拉回来，喘了两口气后，瑞德才彷彿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有些迟疑地问道：“大人…您之前说龙威中，是包含有讯息的？” “是没错…”刚随意敲着的里斯特，有发现到…似乎有个地方比较脆弱。 “那…之前的龙吟中，包含着的讯息是什么呢？”瑞德一边问，一边想着…上位巨龙，还是过万岁的上位巨龙…希望不是太有敌意的讯息啊… 但看着里斯特逐渐举起的右臂…瑞德突然觉得，有很不好的预感。 “它里面包含的讯息啊…”一边说，里斯特一边挥出了右拳… 瑞德惊慌地冲上前，伸手就想抓住里斯特的右手… 但还是迟了一步。 “碰！碰！” 在里斯特的右拳砸上石壁后，被拳头稍微带到的瑞德，也跟着重重地撞上了石壁… 而那面的石壁，似乎远比想像中还脆弱。 整片石壁，在被里斯特砸出无数裂痕后，又被惊呼着的瑞德，用身体一撞… 石壁瞬间碎裂… 在不像石头撞击的，叮叮当当轻脆响声中… 无数指头大的石块，爽快地一块不留，全数落下…散得到处都是。 露出了一个充满红色雾气的巨大空间… 仰天砸到地上的瑞德，在吐出一口鲜血地同时，终于听到了里斯特还没说出的下一句… “它说…滚！” 石壁后，占据整个空间的红雾，突然间凝结成十数个巨大的鲜红符纹… 向石壁外的五人扑来。 瑞德瞪着十几个有耶鲁那么大，迅速向他们飘来的龙语符纹，脑后冷汗狂飙。 滚？ 要怎么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