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自我介绍之前

兽人帝国，虽向外号称是一个集权的帝国。 但事实上，这个地方，除了战争时期外，既没有固定税收，也没有统一的法律。 平常，都只是由各氏族长统领所属种族，再固定每季向王献出象征性的贡品而已。 可以说，这个草原王国的权力结构，仍保持着与千百年前相同，相当原始的部落制度。 也许，对于因生理特性，数千数万年来，一直分散居住在盖亚大陆各处，后来却因为战乱与人类的排外性，加上数个强大人类帝国的建立，才慢慢被驱赶到这块草原，聚集各族族长，仓促宣布立国的兽人们来说…… 想要像人类一样拥有制度，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原本就体型不同，习惯不同，喜恶不同，世代生存在不同地方，甚至就连氏族之长，所能产生的约束也不算太强制的他们。 一但被强迫聚集到一起，在整体拥有强大力量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内部无数的冲突。 不过，在那个四面皆敌的时候，虽然在开始时，五大氏族之长仍有一定的权威弹压底下的不满，但他们也意识到，继续下去，绝对会出问题。 幸好，各种族中都有理智的人。 因此，在一场激烈，野蛮的讨论后，五个氏族长中，在有两个因伤重不治被换下后，他们终于决定，与其继续增加内部消耗的可能，不如最大限度的利用现有力量。 简单地由新旧五大氏族长推荐，咆啸，选出一个作为精神象征，并无多少实权的兽王后，他们带着各自的氏族，与各个弱小的附庸族，进驻到了这片草原的边境，堆着巨石，泥块，搭盖起了粗糙，原始的防卫设施。 各氏族长，负责保护并管理自己的领地。 只有当他们靠自己一族的力量打不过时，才向王求援，而刚被拱上位，手头没权没人，光有一群长老的王，也只能仔细判断状况后，以求援的方式调派其他氏族的战士。 相对其他智慧种族更单纯一些的他们，知道情况危急，因此，各种族的战士都努力奋战。 接下来，就是超过十年的混乱…… 与这片草原接临的各国，先是感到轻藐地派出了猎手团，接着，损失惨重的他们，才惊疑地派出他们旗下的军队。 试探，强攻，或是偷袭…… 各种各样的威胁，整天环绕在草原当中。 但最终，比所有人想像还要顽强的兽人们，不但成功跟东北大地下的矮人王国结为同盟，还用各种族的鲜血，划出了一道腥红的国境线。 至此，数十个弱小种族完全消失，一个氏族几乎灭亡沦为附庸，损失绝不能说小的兽人帝国，正式被世人所承认。 他们靠着鲜血，顽强，与包容，成功地站上了强权的舞台。 确定局势暂时还可以再稳定几年后，残存的地兽，空羽，深水，碧鳞四大氏族，也在疲惫不堪地庆祝一阵后，先像征性地与王商讨几句后，才因应各自的种族特性，分别将草原，山林，海港，与岩地划为各自的领地，占据了下来。 之后百年，他们也就这样，每生养一段时间，就与周边邻国产生一点摩擦，不算很安稳地居住了下来。 而之前在仓促中建立，不过满适合他们的粗糙制度，就继续沿用了下去。 基本上，除了建立起雄伟的四大主城和皇城，以及最早兽王身边的智囊团，逐渐演变为，由各种族推派有才智的老者，组成一个多族长老会，专门负责与王商量战事外…… 一切的制度与百年前相比……都没有多少差别。 这种弹性又半吊子的权力结构，是人类帝国完全没办法想像的结果。 许多人都猜测，这个新兴野蛮的帝国，绝对撑不下去的。 不过，这些生理结构相差极大的氏族长，对于不适合自己的领地，完全没有兴趣。 而除了几个弱小的种族外，一般就算掌权，大多也采放任制度的兽人权贵，对于掌控这个基本上一片混乱的帝国，也并不热衷。 加上他们的人口一向不算多。 所以，直到今天，他们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仍安稳地生养着。 虽然，也因为他们弹性的制度，这个庞大的王国中，其实并没有多少长备的军队。 不过…… 兽人帝国当中，有五大主战种族。 分别为葛里分巨狼族，克里特狂牛族，涅墨亚金狮族，许德拉巨蟒族，和莫卡拉登巨鲨族。 他们里面随便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最单纯的肉体能力，就不见得会比一名受过严格训练的合格士兵低多少。 而少部分较弱的种族，成年后，也都只比普通士兵的体力要稍差一点而已。 这种差异性大到，让人很难将他们看做同个种族的地方，就是兽人中没有多少长备军队的原因。 因为个体差异过大，让他们很难接受统一的训练，不可能有制式的装备，甚至连最适合的环境都相差极大。 但，天赋异禀，或说受到许多制约的他们，其实也不是那么需要统一制式的训练。 一名能够在冰寒彻骨的北洋外海中，轻松弄沉百米战舰的巨鲨战士。 一但放到东南边境的酷热砾石平原上，也许他只是站在太阳下十几分钟，就会当场暴毙。 因此，各自训练，各自管理的他们，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正规军队。 但换个方向，也可以说，他们拥有整个大陆最庞大、完整的军队。 同样的，因为这个理由，他们的盗贼也是全大陆最强大的。 为什么？ 因为，不管怎么说，这片土地，大部分的地方，食物和水源都相当缺乏，而资源的不足，很容易就会让人口持续成长的部族产生竞争。 而有竞争，自然就会有胜败。 赢的部族呢…… 继续占据原地，休养生息。 输的部族呢…… 少数有用的人材被剥夺，成为附庸，其他人被迫迁徙。 虽说，这边的土地很大，未开垦的地方也很多，大部分部族只要花费几个月，大都能够找到一块，虽不满意，但堪堪能够生存的土地。 不过，也有少部分部族，因名声，或单纯运气问题，一直找不到地方落脚…… 只能到处抢夺，流浪。 最终……成为盗贼。 而只要一个盗贼团中，有两三名成员，是出自强大种族的，那么，对于小地区的危险性，就会高上很多。 那么，如果某个混得不怎么好的部族，整族成为盗贼呢？ 那叫做灾难。 至于这个地方的灾难……并不算少。 不过，能坐落在这个一望无际的草原中，生存下来的部族，自然都是拥有相当的力量聚落。 就算聚落四周，都是堪比人类正规军的盗贼。 但数百，数千年来…… 遵循自然，但更崇拜力量的他们，对于建立帝国后，仍需要依靠足够的暴力才能生存，并没有多少抵触。 比起群体力量，他们更相信个体的力量。 也因为这样，他们对于外来的商人或旅人，并没有多少防备。 大部分的问题，都会被饥饿的盗贼解决。 就算盗贼解决不了，也会由当地聚落解决。 而当聚落都处理不了时，才会给在地氏族处理。 “这就是现在，为什么我们至少已经深入国境两百多公里了，但仍没有受到多少关注的原因。”瑞德一边轻摇着溢出淡香的银色茶壶，一边缓声说道。 “原来如此。”里斯特啜着手中碧绿的茶液，点了点头。 其他同样拿着茶杯，也是第一次来到兽人帝国境内的几人，听到这边，一齐露出了差不多的恍然之色。 不过…… 坐在树下的里斯特，先抬头回忆几秒，再转头观察一下远方…… 那座落在小湖旁，十几顶，有着圆顶烟囱，外观像是用兽皮缝制的小型帐篷。 和几张从帐棚缝隙，朝着这边窥探，除了头上有毛茸茸的兽耳，或犄角外，其他都与普通人类幼童没什么差别的稚嫩脸孔后……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想了想，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 “瑞德，我们旁边的就是一个小型聚落，对吧？” “没错，大人。”瑞德弯下腰，恭敬地回答，同时微倾茶壶，替里斯特将茶杯倒满。 看着手中微微冒烟的碧绿液体思索片刻后，里斯特举起茶杯，仰头一口灌下，才再次开口问道：“你说，这边路上很多盗贼，而且他们经常以外族旅人或商队为目标，对吧？” “没错，大人。”瑞德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平静地回道。 “那么……为什么我们走到这边，途中一个都没有碰到？” 听到这个问题，瑞德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手，指向他们身后，“大人，你看。” 里斯特回头，顺着瑞德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群…… 身穿粗布短衫，手拿风格粗旷的武器，两臂肌肉黝黑结实，高近两米，慢慢逼近他们，表示出警戒与敌意…… 但却耷拉着耳朵，尾巴蜷缩，抿着嘴，双脚颤抖，似乎快哭出来的一群兽人。 “他们？”里斯特伸手指了一下，疑惑地再次开口确认道。 虽然他们看来的确很奇怪…… 不过，手中武器还挺像农具的他们，似乎跟盗贼怎么也扯不上关系。 “没错，他们。”瑞德肯定地点了点头后，才开口继续问道：“大人，您看得出来他们很害怕对吧？” 里斯特点了点头。 其他人也点了点头。 看到所有人都点头后，瑞德轻咳了一声，缓声说道：“虽然外观只有一点点差别，且肉体结构也许与人类很相近。但其实兽人们的天生精神感应，仍很敏锐。比起人类，他们不如说是更接近魔兽一些。说到这边，就不得不提起我族多年来的研究……” 听到这里，里斯特很干脆地挥手打断瑞德的解说，直接问道：“什么意思？” 张着嘴的瑞德足足愣了两秒后，才吐出口气，有些无趣地说道：“简单说，他们的野性直觉很敏锐。”说完，瑞德的视线扫过里斯特胸口，希尔芙背后，小龙，以及蹲在旁边的小公主，和憨笑着的耶鲁，然后，他摊摊手，说出了结论…… “正常来说，不管盗贼，或是平民，都会很害怕我们。” “喔……” 大致了解状况后，里斯特回过头，看着自己身后这些，显然是怕到不行，但为了水源和没办法逃离的孩子们，还是努力想威吓他们的兽人。 他…… 露出了有趣的笑容。 “勇敢，尊敬的兽人们，圣光……与你们同在。” 平淡的话语声中，无数银色光点，如雨般，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