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醒悟

缇鲁奇拉及时地赶到，令他讶然几许的同时，也不觉懈去紧张地松了一口气： “多谢‘鲛人\'前辈相助，敢问索兰她……她……” “先不要说话……阿洛柯尔·诺格！喝嗯——”缇鲁奇拉镇静地示意他先安静下来，而后…… 他缓缓地抬起了双手……那隐约间似乎并无从令他人所能感觉到的蓝色能流，此刻竟再度如同往常一般熟练地、渐渐从他的手中释发迸出，没过多久，便冲逝环裹在了她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道好似胶囊形态的屏障。不过…… 仿佛就像是身处一道镜像的空间之中，此刻，缇鲁奇拉反复控制着那道屏障中的能量，透过“琅泉”的洗涤之力，竟在一瞬之接，透过了她的身体，循察着少女体内……那一道一道复杂而又明晰的脉络经路。流通荡延不止的“泉之能量”，顿时便好似几道涸澈、清明的溪流一般，流通在了她体内的各条脉路之中。 然却几乎令他意想不到地意外之处，这位少女的身体…… “那道‘光系元素箭\'，似乎并不成问题！间距心脏连一厘都没有的距离！这些仅仅都只是千钧一发的差距么……可这些脉络的连通、甚至经路的走向竟都已顺随过‘泉质体\'的疏通而运转！而且脉络中竟还残留有‘缠毒\'的毒素……原来如此！库伊斯颉·索兰。这名女子，想必定然不简单，她曾经中过剧毒！而身体，究竟也经历过多么痛苦的剧毒纠缠……现在体内，因为曾经早就已经有过一道水系能量自行运转并屏护的缘故，血液凝合不散结的能力……就好比‘愈合性抗体\'的效用一般奏效。这可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不，这根本就是奇迹了啊……怎么会呢？” 想罢，他不禁缓缓地懈散了裹护着索兰身体的那道胶囊体的水系屏障，同时也抒散开了连通少女胸口处与自己双手之间的“愈之琅泉”……危险，似乎已经不复存在。 “‘鲛人\'前辈……”诺格焦急地看着此刻的缇鲁奇拉，他猜测着知道……治疗似乎已经结束。 而看着他这般紧张甚至焦急万分的心态，缇鲁奇拉也不再沉默： “幸好，那道光系箭只是险些伤及到了她的心脏，心脏是并无半点伤损的，所以，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我的琅泉，具有能够加速愈合、甚至净化的效用，更何况方才，我使出的是极·愈琅泉术，能够愈合她伤口处的伤损，仅仅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但是能否存活下来，还得看她接下来的修养了。”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索兰……”诺格喜悦地松懈下了心间悬挂在半空中的大石，纵使这大难不死的少女仍旧安然地昏睡在了他的怀中，只若一切相安无事，所有的所有，便再无任何琐碎相存。 然此刻，不禁细细感受着少女体内脉络之中，那道熟悉、令他几分亲切的“泉质体”能量，甚至从一开始便毫无任何怀疑可言的猜测，缇鲁奇拉不禁暗自钦佩了几许，毕竟他知道，这道非凡、令他都感至几分神奇的水系能量： “是‘邙泉脉络罘’吧……呵…你可真是不禁让我再度感到惊讶几分了啊，加尔萨利·空烨！想不到继承了‘预疗医圣\'医术的你，居然还会诺克亚迪‘兵法强术\'……你身上，究竟还有多少未知的谜底，没有得以世人而解开啊？不过可惜，如今的你，却早已那般……” 然在他不禁为之而感到叹息不已的同时…… 城楼顶端，周边呼啸的风，此刻却仍旧没有止住它们本赖以为生的无形的身体，从那道奇异的蓝曚光逝下的那一刻起，便一直来回飘荡着已有不知多少个不同寻常猛烈依旧的“攻势”……可是，这种非平凡人所能感觉到的那般特殊与诡怪之意，这历经久久却仍旧没有任何变化的时间段！ 恍惚间，就连风行流向的诡异之处都被他尽数觉察的那一瞬间…… “嗯？“这道诡异的气息，难道是……””缇鲁奇拉震惊不已，这是一道令他感到极度陌生但却又几乎不禁为它感到屈服的扭曲之力。就像，徘徊在时空正中央处空间地那般空旷，毫无论述可言地无能为力。 “‘鲛人\'前辈，您……”诺格诧异，毕竟，他从未见到缇鲁奇拉这般惊讶过。可是…… ““这怎么可能……”听我的话，阿洛柯尔·诺格！带着库伊斯颉·索兰，返回你们的东南城角角楼，务必要快……” “嗯？可是前辈，您……”不禁单看着此刻缇鲁奇拉几分不安的心绪…… “快啊！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缇鲁奇拉急切地大吼道。此刻，他的内心之中简直不能再容得下任何拖堂的事情，来耽搁任何危险的事物降临至此却无能为力的时段那般绝望！他仿佛能够预感地到……下一秒危险即将降临于此。 “……我知道了，前辈！幻踪步！”诺格惊诧几许，没有再来半丝犹豫地那般毅然。想罢，他便托起了昏阙未苏的索兰，朝着东南城角角楼的方向原路绕回赶去。然不禁再度细看着怀中虚弱的索兰…… “坚持住，索兰！我马上……就带你回到大家身边！你可千万不要放弃……坚持住啊！”踏着脚下强盛依许的气旋流，不出一会儿，抱着索兰，诺格即刻便离开了城门顶楼口。 然远远目视着二人的离开，甚至同时也细细感受着这道诡异、恍惚间仿佛将这道空间尽数吞没其间的气息…… 慎静依许，缇鲁奇拉顿悟： “如果我所料不错，这股气息……来自于‘止界\'之力的容器——‘千翳衢禹\'！主人，您现在与‘圣天使\'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止界\'的力量存在呢？主人！” …… 然此刻，从外部看似宁寂依旧的东南城角角楼内…… 一道顽强、显得几分强势的反抗、挣扎的喊叫声，似乎从方才缇鲁奇拉匆忙离去的那一刻起，便久久都未平息下来地顽抗着永不放弃、永不屈服的意志…… “放开我……快点放开我！你们、你们……我是绝对不会向你们屈服的！别想来支配我改变这一切！呀呃……放开……我啊！” 受制于缇鲁奇拉“彻锢”泉质体的压制，高窗下方，双手被迫悬过头顶上方用泉质体锢锁反捆于上头顶窗栏边边的她，此刻坐在椅上已经完全地失去了行动能力。可是，她却仍旧没有放弃，仅使无能为力也觉得喧闹能够动摇一切地举作而放声喊叫着；仅使……那位什么都早已无从知晓的少年，仍旧呆呆地坐在她的面前不顾她一切喧闹的因素，仍旧静静地看守着她…… 他无奈道： “抱歉，索拉小姐！我想，在缇鲁奇拉前辈还没有回来之前，放开你现在恐怕还不行……”说罢，他竟突然地站起了身，开始替她慢慢地解开了穿绑在身上的那套赤黄光泽的重铠，沿着上身直到下腿处渐渐解下。 “你……你想对我做什么？放开我……加尔萨利·空烨！放手！”索拉惊讶地看着他就这么慢慢地解开自己身穿的这套铠甲，可是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眼看着他这么做，只得无奈地令声喝止他……即使这样做还是徒劳无用。 然此刻，那几乎竟再也忍受不住地冲动： “请您消停一下，别再喊叫了！这里还有需要休憩、未醒的病员需要安静，难道您就不能多为他人着想吗！” “！”（索拉） 索拉不由得突然地一惊，他的声音，居然比自己方才的喊叫声还要高个八度……然这位对什么都已忘却了的少年——加尔萨利·空烨，他却似乎并没有打止就罢……毕竟，阿月仍旧昏迷未醒地睡在原处，甚至还有他自己所着想到的理由所在： “更何况，穿着这身笨重的铠甲，作为女儿身的您，身体真的受得了吗……而且，请别往那歪处想……我只是，不想看见您这么疲累地拖着身体硬撑着，况且还叫得那么大声……难道您就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吗？” “……”索拉蓦然，她没有想到这位少年……这位自己几乎已经存于内心仇恨了十几年之久的少年，此刻居然会为自己想到这么多……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一个自己憎恨不已、想要亲手杀死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无法一击解恨哪怕是伸出满沾着仇恨的双手掐死他，此刻反倒却只能单看着、无能为力地听着他所能为自己做到的一切……那怎么都想不到的亲切关照。 “对不起，索拉小姐。先前对您那样叫喊，实属无奈。毕竟如果不那样，您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安静下来的。反正……您再怎么叫喊，缇鲁奇拉前辈不回来，您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自由的啊。这是您已经知道了的，所以索拉小姐，您为什么就不能慢慢地等待着前辈回来，再慢慢地解决这一切呢……”他平静地说道。那声音，温和地居然让她不禁害起了羞般地脸红了起来。 “喀啷……”终于，只听一声坠响下落至地，她身上的铠甲终于离身落在了地上。仿佛就像是如释重负般地轻松，她只感觉身体顿时变轻了许多，可是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不过舒服的感觉相比于方才裰上盔甲的压力来说，现在的感觉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细心……”她不禁惭愧着小声道。 “那是因为缇鲁奇拉前辈吩咐我要特地看好您！所以我觉得，在您静静地把一切都想好之前，一定不能让您有压力感。一定得让您先轻松下来……可您却根本就不理解我，只知道一味地在这喊叫、挣扎反抗……”似乎出于几分责备、而不像是劝导的口吻，空烨不住地述说着她的种种不是……然此刻，双眼却又不禁微微一闭的他，恍然间却又不由得重现记忆间，惆怅着那份似乎本不想回顾的悲伤，亦不禁相对于她的这番不记于心间的态度。 “从泉儿生前的记忆里，我能够感觉得到……她的心里，除了我外，似乎总是不离您的名字半句话。可见您在她的心中是一个多么重要的地位！可是这个时候，您的行为却如此地令人失望……” “我、我哪知道你……会对我这么……”索拉不禁低下了头，渐渐地紧皱着眉、感到惭愧了起来。可是，却又不禁反复细想着这几乎不切实际、毫无意义的一切，自己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我到底……是怎么了？他可是将我容貌尽毁的仇人！仅仅只是对我做这些事情难道就能够弥补曾经对我的伤害吗？真是可笑……我还真是恨我自己，为什么……就连亲手杀了他的能力都没有啊！加尔萨利·空烨，既然你现在如此，那么当初又为什么要那样做，现在又要拿记忆丧失的幌子来压我？难道你真的……嗯，等一下！” “所以，即使我忘却了自己的一切，我的思想也告诉我，必须再次记住您！因为我曾对您有所伤害，依您的感受，您就必须对我有所报复。”空烨话音刚落…… “你刚才，说什么……”索拉感慨不觉讶然再三，迫于那道她似乎并不知道的事情的真相…… “不要让我在这片冷漠空间之中寄托……对那空想现实的哀思！虽然我不知道她是因为谁！可能为了我们大家……”他越说，周边存留的气息便越是沉寂。 “我不懂！你说泉儿妹妹生前……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了？”索拉大惊，而整个房间，竟也在两人正相对视地那一瞬间，突然间地静止住了所有可能存现的声息。 “她……死掉了！而且……我根本就不记得，她是怎么死掉的啊！她为什么会死……” “！”摒息着……脑中荡延着的那最后一丝理智，惊叹这不禁令她足以愧疚至死般不可信仰的现实！亦不由得睁持着那双美丽、闪灵的大眼睛，凝视着他的无知与后悔……这一刻，她蓦然依许，却再无半点清醒的神智去面对这虚无、恍惚梦幻般的一切！ 告诫……在崩溃的精神领域，心境虚无飘渺地浮游于半空间。光明恍如失落的黯尘，散落周边的温暖也由此尽数化为阴冷、淡泽的冰霜，向着周边不断传递着失落与绝望地冰冷感，变得萧条、瑟索。然这些，却仅都因为她漠然不知的、那此刻几乎全部都显得毫无意义的举作，令人不觉叹然将止、却也令她感到甚是几分愚蠢至极了起来…… 自己所做的一切……直到此刻，究竟都算作为了什么？ “泉儿……死了！这怎么可能，加尔萨利·空烨！加尔萨利·空烨！你……呜嗯泉儿妹妹……” 此刻……她只得却也仅得悲伤于失落与空虚间地迷惘，不知该如何去把握，这突然相存于脑间不觉几分残酷与不堪入耳甚至不敢相信的现实。而脑海间……依稀浮现着不久前，那位少女处处为自己着想甚至真正不在乎自己脾气的种种举作，以及……那纯真、可爱不失生气的纯颜，她亦不禁黯然间几分神伤依许。 泉儿……那位少女，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而顺着她眼下……那道“恐怖天空”不禁流落至下的两道热流，她的思想恍惚间好似坠落深渊的灵体，转瞬之间变得毫无生气、乃至变得几分失落与绝望了一般…… …… “杀她的人……与将索兰绑上城门楼口的人，是同一个家伙！” …… 这个时候，另一道从战场上匆忙赶回、仿佛抛却了一切危险的声音，此刻竟徘徊在了房间外的走廊处……而没过多久： “呼…看来，你还是没有放下那件事情……正视现在自己所做的一切不理之事吗！你可真是让我都不禁对你感到几分失望了啊……” “诺格！索兰小姐她……啊！”看到诺格的归来，空烨似乎并没有半点惊诧之意，然反令他讶然不已的，却是他怀中的那位似乎仍旧昏阙未醒的少女…… 然看着那名少女的出现……索拉几乎险些没有将凳子撂倒在地！凝视着她胸口那一大块透红的血渍…… “二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嗯……”这个时候，她才刚看见躺在床上依旧昏迷未醒的那位女子…… “阿月！她怎么也……” “……”（空烨） 似乎出于先前被仇恨所蒙蔽的缘故，此刻，她似乎也才得以重新透彻整个房间内的一切现况。这可真是一件令人不禁感到叹然的事情…… 淡忘一切的力量……仇恨蒙蔽了心智，使人不禁变得荒诞、愚不可及甚至连自己的存在都几乎尽数淡去地那般虚无、可怕。然再度回归此刻房间内的状态……她简直不敢再想地惊讶再三： “诺格，到底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二妹受伤、阿月昏迷不醒，就连泉儿妹妹也……为什么，你们都不把事情告诉我呢？为什么啊！”她惊恐地说道，那种感觉，似乎将所有的思想，尽数跌入谷底那般，绝望至深地迷惘了起来。 “怎么？你不是很想杀空烨么……那么你又为什么现在突然想到这些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的事情？索拉……”诺格边说，一边将索兰放下在了身边的床榻上。 “我……”诺格言至半止，似乎是出于对自己并不熟悉地那一部分意志的丧失，此刻，她却不禁哽咽住了自己忽然变得明朗、清醒的思绪。 “索拉小姐……”空烨不觉眼前一亮，毕竟看着她的双眼，似乎早已没有仇恨存在地睁持着那般几乎并不过于勉强的坚毅！那双美丽的眼睛，这个时候在他的眼里……居然散发出了似乎与方才并不同于一类的光芒。 那……是象征着明晰与透彻的纯朗之光！从中包含着的雪白无痕、无暇纯透、尽澈尽洁……那苏醒于混沌之中的纯白意志！ 诺格笑然…… “咻——咔……啪！”只见他抬手定止于半空间，定掌向前一推……缠锢在她双手上的“彻锢”泉质体，竟突然间地消逝在了窗口边，伴随着微风地飘荡，拂散尽去。 她的双手……也不由得从头顶无力地落了下来，她紧皱着眉头，对他的这种举作甚是感到不解……她终于如愿以偿地重获了自由。 “你……为什么？”她迷惘道，可是自己相对于此刻的周边诸位，内心之中的那份原本陌生的感觉，此刻居然显得是如此地熟悉。 “不管怎么说，库伊斯颉·索拉……”诺格说着说着，同时双手也不由得交持在了胸前，他似乎很是欣慰： “欢迎回来！回到……我们大家的身边！” 诺格发自内心地叹息与惋惜之意，简直让她无法摸出头绪。毕竟，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么，甚至之前的自己，在那段迷惘于未知与混沌的自我之中究竟又都做出了哪些令人难以启齿、无法相信的事情……而那些，仿佛都像是加尔萨利·空烨“战狂”的第二人格一般，迷失了真实的自我，驱使着毫无意念所在的躯体，去做出与本身意愿完全相违背的事情。 她猛抓着自己的头，蜷在自己的怀中……徘徊在自己所创造的那一片黑暗间，她简直不敢面对过去——那几乎无从把持住自我思想准绳的自己、那个几近恐怖与无知的自己。 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头缩在怀中，她轻声地说道： “我根本，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自己一路过来，都做了些什么！现在说这些……又都还有什么用处？可是她们，怎么会这副模样……而且为什么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即使泉儿她已经……我们现在，也不能就此放松对‘那个家伙’的警惕心！只要她们安然无恙，那么一切都安好，可是现在要紧的，却并不是这个。我担心的是，除我与阿月之外的……部族七位族立护卫军战将中的其他五位！而他们，在战场上是否会遭到那个家伙的偷袭，这还是个未知的谜题。特别是那两位……” ……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边，顶楼下方的城门前处…… 不惜抛弃掉与奈法会合于东面的盟约、而率先带领着部族大军赶至千凌城门前的领皇绝，乃至终究……暮水氏族大军的临至于此，城门前的一线预战……预发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