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这个夜晚很平静，闵呈依旧从初华的身后抱住她。 而初华除了最开始的颤抖下，便不复往日的恐惧，黑黑的视觉里连耳后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初华睡不着但也没动，就那么睁着眼看着看不见的黑夜，有个小小的疑问在心中扎了根，她需要解决却无从下手，所以她需要准备。 闵呈醒来时候，初华已经做好早餐了，洗洗弄弄闵呈就端坐在了桌前享用早餐。 初华并没有闵呈所想的那样‘起来了？我做了早餐，饿了吧’外加甜甜的一个笑容。 是的，从昨天不就开始了吗，所以他感觉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一顿饭吃的静悄悄的，虽然初华以前也是如此静悄悄的，但绝不会让人觉得沉闷压抑，反而感觉是在欣赏一幅山水画儿。 闵呈心里纠结而挣扎，可他也只能在心里纠结挣扎。 吃过饭闵呈本来想直接去上班的，可就在他打领带的时候停了下来。 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对着客厅的初华喊道“初初” 初华正看着电视，听见闵呈叫她就看了过去 “进来”闵呈对她招招手，她关了电视进了卧室。 “过来”初华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事，闵呈就把刚进来的她拉到了面前“我教你打这个”闵呈拿了条领带过来。 初华看了看那条领带又看了看闵呈，依旧面无表情，不过很显然她是不太乐意。 她有点想不通，他既然会干嘛要她学，有一个人会不就得了。 闵呈瞧着初华没表情的脸上透着一股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撒娇表情就想乐。 因为他觉得可爱，甚至是别样的勾人，只是初华并不自知。 “喂……”初华拿手在闵呈眼睛前晃了晃，一脸的你发什么愣呀的表情。 闵呈茫然的回过神来，笑了下。 “看好了”便对着镜子打了起来，然后又指导着初华。 可初华学了半天就是打不好，不是松了就是紧了，要么就不好看，闵呈的脖子真是被她折磨得快要断了。 最后闵呈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自作自受，就为缓和气氛，他可怜的脖子呀。 可是他想停下来时初华却不干了，她今天就跟这个领带耗上了。 “还是我来吧”闵呈无奈的苦着一张脸。 初华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是不撒手“相信我” “会死人的”闵呈求饶，那口气似带上了撒娇。 “……”初华当他不存在。 “下次成不？我要迟到了”继续求饶。 “才七点半”初华不慌不忙的说道，完全当他的话放屁，埋头于闵呈的脖颈间，即使垫到脚酸她仍旧努力打着。 闵呈忽然就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盯着认真打领带的初华。 而初华却仿若未闻似的，依旧两眼紧盯着那个领结，时而皱皱眉。 就在这静默压抑的空间里，闵呈突然一把抓住了初华正努力顽抗的双手“够了” 闵呈的声音有些暗哑低沉，而初华也就此停下了手，只是未抬眸，只是那么维持着打领带的姿势低垂着眼神。 “你在生气”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闵呈的声音很好听，只是此刻不免有些涩涩的感觉，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不过这次初华到没沉默，微微抬起头笑了，很柔和的那种。 “这么明显？”竟是有些惊讶愉悦的语气，但闵呈知道那是装的。 “这算不算心有灵犀”初华的笑容幅度扯得更开了。 闵呈没有出声，就只是那么专注的与初华对望着，不笑的面容上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可能是没想到初华会那么大方承认吧，甚至还带了点调侃，直白的叫他有些招架不住。 而初华也一直保持着最佳微笑，可是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 最后竟轻轻的叹了口气，放开了扯住领带的手退了一步。 好似有些无聊的的道“好了，不闹你了”嫣然一笑便转身出去了。 脖子上的领带已经皱的不能戴了，闵呈有些机械的把它抽了下来，重新拿了条打上，只是他的动作依旧不是太自如。 他茫然了，有些东西好像已经偏离了他预计的轨道，向着不知名的方向发展，让他隐隐有些心慌。 星期五晚上，某个商场的角落里有两个人正默默的看着东西，虽是一对儿，却不想其他人那么亲密，不过倒是多了一份默契，一个推车一个采购。 老妈年轻时过度饮酒，又经常不吃饭，导致胃不好，所以初华尽量买些暖胃的吃食和一些用的东西。 其实以前初华很少晚上出来逛街，一是她懒早早就睡了，而是她妈不让她大晚上一个人在外。 所以一般晚上出来逛街，必定是老妈那天没客陪她出来玩，所以直到现在她也没独自在外过过夜。 初华停在了食品区，看了半天她也不知道该买什么。 而闵呈就看着她纠结着，想着那天初华的为他打领带的情形。 这是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儿，这该是他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疼爱呵护的人。 可，为何这么再平常不过的爱到他这儿，却是那么的让他窒息揪心。 是，这是他该护一生的人，可惜却不是他能拥有的。 他忽然想这是不是太残忍了，为什么要把自己想念多年疼爱到心底的人，将来拱手让人，看着她跟另一个人幸福。 为什么？这真的很残忍，他们才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呀，闵呈茫然了。 一想到总有一天初华会离开他，他的心就疼就揪心。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种本不该有的想法就像洪水似的，溢满了他的整个心房让他窒息。 “……喂？” “嗯？”闵呈走神走的厉害，初华喊了他几声才回过神“什么事？” 初华好像并不在意闵呈是否发呆，只是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装不下了，你再去推个车过来” 语气没什么不对，眼神也是很自然的对上闵呈。 闵呈没耽搁应了声就去了，可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初华正跟一个男人在说话。 而他竟然很可笑的反射性的脚步向后撤了撤。 这种无端的心虚竟没有理由，闵呈不得不有些气馁了。 男人还在那说话，只是大部分都是男人在说，初华只是很茫然的看着他。 估计是这男人认识初华，而初华却把人给忘了。 结果就是那男人既无语又想继续下去的表情跟初华耗着。 闵呈调了调心态，推着车漫不经心地过去了，脸上的表情非常适中得体，但他的双眼却只盯着那个男人。 初华和那男人都发现了他，那男人看了他一眼就又转过头去看初华。 可能以为只是过路的吧，可却发现初华一直看着闵呈，男人这才又把眼睛转向闵呈这边。 闵呈不慌不忙的走到初华身边，淡淡的笑看着初华“这位是……？” 眼睛却已经转向男人，眼神里多了一丝戒备地提防。 “不认识”初华摇头对闵呈说道“他说是我同学” 那男人瞬间满脸黑线，刚刚解释半天都白搭了。 不过闵呈倒是乐了，只是他没表现出来而已，因为他认识这人，初华的第一任断指男。 可初华却硬说不认识他，任谁是当事人都深受打击。 或许初华就是不想再搭理他吧，要不当初初华怎可能断他一根手指。 没什么好惊讶，初华的一切他都知道，他曾调查了她好久，连她什么时间出去逛逛了他都一清二楚。 只是，这些初华都不知道，包括那次相亲也是他预谋好的。 为的就是让她回到他的身边由他来保护她，然后再慢慢地告诉她实情。 可是现在他好像在推迟着什么，应该说是时间，推迟时间迟迟不肯说出实情。 他给自己的理由是还不到时机，呵！有没有到时机也只有他心里清楚。 “哦，您认错人了吧？”闵呈假装不知，既然初华对这人没好感，那他也不需要客气什么，把人赶走就是。 “先生你哪位？这好像跟你没关系吧？”那个男人不悦的皱眉，心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鄙人姓闵，初华合法丈夫，请多多指教”虽面带微笑温温有礼的介绍自己，可是闵呈却没有伸出手。 那男人惊讶，有些激动，出口就问“你结婚了？” 好像不敢相信似的，初华皱眉很不悦的看着这个半生不熟的家伙，好像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不好意思先生，这好像跟你没关系吧？”这次闵呈扯开嘴角笑了，不过却是嘲笑还有只给对方看着的挑衅。 那人抽了抽嘴角，有些尴尬的啧了啧嘴“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便落荒而逃了。 既然人家都说不认识你了，再死乞白赖的就有点儿无赖了，况且人家丈夫都有了，那些想法还是省省吧。 看到男人溜了，闵呈的心情一下子就轻松了，甚至有点儿凯旋而归的胜利感作祟。 不过，他统统都刻意的忽略了，继续陪着初华逛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