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就是现实

我苏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厨房里有一些“刺啦刺啦”的细微响声，我警觉的拿出手枪挪动过去，看见是梦洁在那里煎鸡蛋，她煎好鸡蛋转身端着盘子正要去餐厅，猛的看到身后站着的我，吓了一跳，手中的盘子晃悠了一下差点摔掉。“你怎么起来了？”她定了定神说道。 我没有答话，转身回到自己的床上。她端着鸡蛋走过来，用叉子叉起一个送到我嘴边说：“先吃点东西吧，吃完了就该打点滴了。” 我没有用嘴去接鸡蛋，而是一把拿过她手中的盘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她站在那里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把鸡蛋吃光，就又拿来一杯牛奶递给我，我一口气喝光。此时我注意到，她脚上穿着一双女士拖鞋，我就用差异的目光盯着。 她领会我的心思，就说道：“这是我刚从街上买来的。” 看来我真是病的不轻，竟然病到可以适应高跟鞋走动的声音，就连最致命的开门声都没有丝毫的察觉，“你出去过？”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疏漏。 梦洁把我手中的空杯接过来，说道：“是啊，药品用完了，我回了趟医院，顺路买了拖鞋和食品。” 即使这样一句平常的话，在一个杀手听来也会有所警觉，我愤怒的对她说道：“你怎么可以去自己的医院里取药？你这样做难道不会引起同事的猜测吗？要知道，这些药物都是治疗枪伤的。你听清楚了，是枪伤！” 梦洁终于被我的挑剔激怒了，她似乎已经忍了我很久，这一刻她的愤怒爆发出来，她对着我扯高了嗓门：“我不去医院拿从哪拿？难道天上会掉下一瓶盘尼西林来？”说着，她抬腿甩掉了脚上的两只拖鞋，赤着脚板，一边走向门口她的那双精致的高跟鞋一边说道：“还有这讨厌的拖鞋，见鬼去吧，我情愿每天去擦地板！” 看来这小女子有些脾气，我不能再和她争执下去了，否则容易引起邻居的围观。我现在只希望腿伤能够快些好，那样我就可以把这个丧门星驱逐出去。 梦洁换上了高跟鞋，故意在地板上跺出声响，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不多时，她又走了出来，把我摁在床上，开始给伤口换药。接下来是一系列正规的医疗动作，兑药，挂瓶，在我的手腕上拍出血管，把针头扎进去，一切都富有节奏，有板有眼。该做的都搞定以后，她坐进客厅的沙发里，打开电视，找了一部警匪片，一边嚼着薯片一边观看着。 电视里传来低沉的对白，是一个老警察在布置抓捕任务：“同志们，这次行动我们大家一定要严守机密，现在请大家把手机都交出来，好，开始行动！”警车打着尖利的警报声开动了。我虽然时刻害怕被抓，但从不担心警报声，因为现实生活里警察抓人是不会用警报提醒罪犯的，他们只有在去饭店赴宴的时候才会弄出点声响吓唬吓唬路人，以免误了吃饭的时间。 中国的狗屁导演只会抄袭前人的创作结晶，而即使是前人，也是狗屁导演，所以导出的电视剧不但都是一个模子，还假的让人头疼，所谓经典对白开始了：“疤脸！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老实交代，谁是你的幕后指使？”疤脸就说道：“能给我一只烟吗？”不用听以下的台词我也会明白，疤脸要交代了，因为警察此时一定会给他上烟，并会屈尊给他点上，在警察看来，用一只烟换一个三等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只有亲身经历了牢狱之灾的人才会明白，警察即使恪守了法律，不用电棍教训你，也会把你圈进铁质的椅子里，白明昼夜的耗你，他们会每小时换一个人来审讯，24小时不间断，审讯人员无须头脑和口才，因为他们的任务不是让你开口，而是不让你合眼。直到你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的时候，你就会说出真实的梦话来。其实，这时候你如果招了供，还好受一些，如果你用自己的意志扛过了这一关，你就会被投进牢房，劳房里会有一些被暗示了的罪犯，准备好一桶屎尿，等着掰开你的嘴灌下去。 不过，这些遭遇疤脸是不会经历的，他此时正在狗屁导演的安排下，悠闲的抽着警察给他点着的香烟，冲着电视机外面的刘梦洁喷云吐雾。刘梦洁聚精会神的嚼着薯片，她哪里知道，现实生活里的疤脸就躺在那间卧室里，那时，他只不过有个好听些的名字，叫安然。 “安然。”坐在桌子后面的警察队长赵明说道：“我的话已经都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的案子省厅已经插手，明天省里就会来人，到时候就是阎王爷也救不了你，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 坐在铁椅子里的我双手带着铐子，一言不发，两天两夜的连续审讯，已经使我的精神处于即将崩溃的边缘。赵明站起身来，把椅子打开：“看来你是死猪怕开水烫了，那我也懒的和你多费口舌了，走吧，上牢里过夜去吧。” 走进牢房，我看见三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坐在那里，旁边放着一桶屎尿，没等他们动手，我就一头扎进桶里，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向三个大汉撞了过去，满头都是屎尿的我，吓的三个大汉纷纷躲避。我狂笑着追打他们，全身做出各种扭曲的奇怪动作。当天下午，赵明就把一份鉴定报告交给了局党委，第二天，在赵明和几名警察的押送下，我被送进了一个新的地方，荆山市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