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哼”我就知道，她要说的又是关于她的利益。不过，她忽视了一点，我不会死的，我要死也不会因为她而死，我要是死了，不就说明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 她看到我没有回答她，拿起一双拖鞋朝我丢来，这才是她的真是面目啊！ 我把头一偏，拖鞋正好从我脸颊擦过，我甚至能听到那阵破空声，看来她是毫无保留的砸向我的，只要我不死，她能想出各种办法来折腾我。 我斜了她一眼，我没有和她说一句话，渐渐的走进那个地下室，因为我的书全部在那里，我在这个家唯一的珍贵的东西，除了妈妈的照片，就是那些书了，不要误会，眼前的这个女人我从来没把她当妈看，也从没把她当作自己家的人。 她被我的这一蔑视，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手紧紧的握住了一个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着，看上去是要爆发了。 我根本就没有转头，她有的时候因为我没有理她，而变得丧心病狂，我还真不知道，她在我爸面前那乖巧的模样是怎么装出来的，真不懂啊！ 她咬了咬牙，在我身后大吼着：“叶允！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道个歉。” 我不屑的笑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用那足以杀死人的眼神望着她，狠狠地着说：“给你道歉？你也配？！” 然后继续朝地下室的方向走去，她也够可恶的，把我那些珍贵的书全部丢到了地下室，之前还想砸我妈妈的照片，幸好被我眼疾手快的收了起来，结果她又发疯了一天，直到我爸回来为止。 你是不是觉得她还是很不错的，到现在为止没有骂过一句脏话，呵呵，你错了，那还不是因为她的女儿正在我的房间内学习，不管那个女人怎么说，那个房间就是我的。因为她的女儿在学习，所以她不敢说脏话，怕教坏了她的女儿，说起来，根本就不是为我着想。 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她的女儿是我的妹妹，俗话说有其母便有其女，她把她母亲不良的一面全部学会了，但是没学会伪装，经常在我爸面前把她妈骂我的话再重复一遍，弄得那个女人每次都在冒冷汗，我心里很爽，骂呀！你接着骂呀！把你的本性全部露出来吧！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存在这个世界，也许上帝制造出了光明的一面，就需要相等的黑暗来保持平衡。 之后，那个女人就从来没有在她女儿面前骂过我了，呵呵，真是个有心机的人啊！像她这样的人，不多了。 我没看她的表情，我大概可以猜到她那张狰狞的面孔了，我才没有心思去想她的感受，有这个必要吗？ 突然一切变得寂静起来，奇怪？她怎么没声音了，我紧张的回了头。 “啊！”我感到腹部一阵剧痛，我强忍着痛疼睁开双眼，看到一个啤酒瓶砸在了我的腹部，血不停地留下，“嘀嗒”“嘀嗒”我只听见这种声音。 她不是人，她真的下得了手，我真的没招她惹她，她……她……竟然扔了个啤酒瓶过来砸到我的身上，此刻我没有恨的感觉，只有那钻心的疼痛。 她此刻也傻了，她可能不知道她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她不知道这样做我是真的会死的吗？只能说明一点，她恨我，她恨我恨到一种自己的意识被恨所取代的境界。 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好像听到了爸爸的声音，好像听到他怒吼的声音，是错觉吗？我不知道。我只听到后来那救护车的警报声，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茫茫之中，我开始回忆起以前，自从我得到生命的那一天起，我得到了什么？ 爱吗？ 没有，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坐在草地上看月亮，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爱上了这种感觉。 但是这也让我逃避了现实，久而久之，我与现实的距离越来越远，总是一个人活在虚幻之中，同学那些笑容被我隐藏在了心里，眼睛看到的是他们那冷漠的目光，其实说真的，他们每个人又冷落了我多少呢？ 也许有一天，在生命的尽头，我才能发现，我最珍贵的东西，其实是我的回忆。 我听到周围很喧闹，让我的心情安静不下来，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药水味，我大概可以猜到这里是我最讨厌的地方“医院” 我此刻睁不开双眼，大概我还没有回到现实中来吧！我经历了这么多，到最后还是活在虚幻之中。 Somethingfornothing我以前在《龙族》中看过，据字面解释的意思来说，是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最后换来了一片空白。 我有时在想，我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是回忆吗？它帮我换回了什么？真的是一片空白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听到哭泣声，那是婴儿的哭泣声，好像就在我的周围，我知道此刻我正躺在病床上，我也知道父亲就坐在我的病床旁，我想睁开眼，可是睁不开。 我隐隐约约听到医生和父亲的对话： “这位先生，您的儿子现在正处于极度危险状态，他的腹部被刮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还夹着玻璃碎屑，而且还失血过多，需要做大手术。” 而我听到父亲那急切的声音：“钱没有关系，多少钱都行，你们只要治好我的儿子就行。” 我在自己的意识中笑了，感动的笑了，这才是我的爸爸呀！ “这个你放心，我们医院会把每个病人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尽全力去救助他（她）” 我在意识中不屑的笑着医生，他说的真好听啊！钱！他们眼里其实不是只有钱吗？ 我在自己的意识中沉睡了，静静的沉睡了，我不想再听到那些虚伪的话，就是这些虚伪的话，构成了这个虚伪的世界，而人们生活在这个虚伪的世界也会变成虚伪的人，这就是循环。 我在一天清晨睁开了双眼，阳光像一缕缕金丝刺穿着大地，汇聚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淹没着我。 我听到门口“啪”的一声，我将视线转到转到门口，看到爸爸惊讶的看着我，他手中那装着水果的袋子掉到了地上。 我叫了一声：“爸” 他激动的过来看着我，过来甩了下我的手，捏了捏我的脸，然后还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激动，又是“啪”的一声，我看到医生手中的滴液瓶掉到了地上，我苦笑不得的说：“又怎么了？” 医生的身体在那里颤抖着：“奇迹……奇迹出现了。” 我又被他搞晕了头，什么奇迹，真是乱七八糟的。 爸爸坐下来跟我说：“你的手术没有成功，本来是要……” 我一听紧张了起来，问他：“本来我是要死的。” 爸爸没有说话，而是一旁的医生说着：“是呀！你不知道你的伤口有多重，太吓人了，不知道谁那么狠下的手。” 我一听，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没想到我会因此而送命，因感叹着自己为什么能活下来，不管怎么样活着就好，活着才有希望。 我朝周围望了望，没有发现后妈，我问着爸爸：“后妈去哪里？” 爸爸斜了我一眼，“怎么能这样叫呢，我说过让你好好叫人的。” 我生气的说：“爸！你不知道，是她害的我出事的，她差点杀了我啊！她是杀人凶手啊！” 连一旁的医生都用着一种不屑的眼神凝视着我，说：“小伙子，你可不能这样说话啊！她为了你可是天天晚上来给你送东西啊！” 爸爸也点了点头，道：“是啊！你妈她说不是你自己不小心拿酒瓶子打到自己了，你可要小心点啊！你这条命差不多是捡回来的。” 我面无表情，狠狠的抓着这套洁白的被子，这被子的棉花都被我抓破出来了，我知道，所有人又被她给骗了，她又一次用行动骗了所有人，唉，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太恐怖了，我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我正在想，我是否要搬出去住。 爸爸看我一直不说话，以为我想通了，他轻轻拍了下我说：“好了，别那么恨你的后妈了，今天就可以出院了，明天还得上学呢。” 唉，我也不能对我爸说什么，他受的刺激够多的了，可他现在已经对后妈走火入魔了，我讲什么都没用，还不如什么也不说，我爸！够不容易的了。 我就这样看着窗口那朦胧的景色，等待着爸爸交钱准备离开，我出院后，看到很多医生看我的目光就跟看怪物似的，或许我活下来真的是个奇迹，我不会忘记，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女人，她！差点杀了我，她真的下得了手，我真的再也不想回那个所谓家的地方，天下之大，为何就是容不下我呢？ 回到家，那个女人一脸惊讶的望着我，惊讶到手中的水杯“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玻璃散成了一个莲花状。 我走过她身边时，小声的说了句：“你没想到我能活下来吧！我！叶允！绝对不会在你之前死去的。”然后我朝地下室走去，准备清理清理书包，明天还得去学校呢！ 我听到爸爸正对她说着：“以后要对叶允好点，他的生活真是太不容易了，我欠他的太多了，只能尽量的补偿他一点，你平常别欺负他。” 我听了之后很感动，只可惜，我只会感动一下，我准备离家的念头绝对不会变，噢，不对，这个地方已经不能称作家了，“对吧！妈妈！”我摸着那张尘封已久的照片留下眼泪。 我躺在沙发上，透过那扇薄薄的窗户，看着窗外下起的那一丝丝细雨，雨啪嗒，啪嗒的击打着屋檐上，我听着雨奏出的乐章，迟迟不能睡着，我不能睡觉的原因，主要是那个女人她把被子收走了，说什么要洗，要我将就一晚上，哼，将就一晚上，没有被子的，窗外还下着雨，这样下去我不冷死去才怪。 可爸爸又出去加班了，我找谁诉苦呢！我完全可以自己去把被子抢过来，但是一看到她那丧心病狂的样子，我放弃了这个想法。 在这黑暗中，我手机放起周杰伦的《花海》的音乐，我觉得奇怪了，这么晚谁给我打电话，我拿出那台妈妈留给我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陈锌怡。 她毕业后跟我读了同一个初中，而且在同一个班，我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她长得太漂亮了，每天总有数不完的人围着她转，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初中生找她干嘛？招人恨啊？而她此刻给我打电话来，让人有点惊讶。 我按了下通话键：“喂！” “我明天有事跟你说，早点来学校……”就这样挂掉了。 我拿着手机愣了会儿，这是什么情况？就这样一句话，她到底再想什么？ 后妈从房间内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我赶紧将手机藏在沙发底下，她一出来对着我恶狠狠的说道：“你刚刚跟谁打电话？快给我把你的手机交出来。” 我摇了摇头，“你看到我打电话了？你听错了吧！我哪来的手机。”看着她现在的这幅模样，真的不能跟在爸爸面前那幅贤妻的模样比。 她跑过来搜我身，左搜搜，右淘淘，怎么也搜不到，她气的跺了跺脚，然后丢下一句：“你最后别被我发现。”然后就回到了房间内。 我确定她不会重新杀回来后，弯下腰，缓缓的从沙发下把那还残留着我体温的手机拿了出来，渐渐的放入了口袋，这是我妈妈很久以前买的送给我的，她总是怕我走丢，所以买了这部当时来说很贵的手机，现在被我一直当成自己珍贵的东西。 在夜晚一切都变得寂静起来，那些白天的不愉快都在梦中渐渐的消逝，随着窗外的清雨渐渐流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