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微弱的晨曦划破覆盖在城市表面的雾壳，灰暗的人群在迷糊的雾气中渐渐变得明晰起来。 我从家门拿着2元钱去买早餐上学，后妈还不算太绝，至少给我留了2元钱，我们这边的街道清晨人很少，走在这空旷的大街上，我觉得有点不适应，原来我是害怕孤独的。 我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校服向学校走去，走到学校门口时，看门的大爷看到我惊讶的叫着：“叶允！你终于来上课了，我还以为你以后再也不来了呢！” 我没想到他竟然还认得出我，我跟这位大爷也算有过一段经历的，我初一的时候，那时我是在这学校读寄宿的，在开学的第二个星期，我悄悄的在早上六点爬起床，一个人去练篮球，我喜欢一个人在夜晚灯光下投篮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这种感觉，可是曾经我的一个好友却对我说，孤独这么帅的东西，你现在还不可以承受。 在我投中72个篮时，身体已经很疲倦了，拿出随手带着的毛巾擦了擦汗，突然，我回头，发现一位老大爷走了过来，严厉的看着我，拐杖敲着地“咚”“咚”的响，我以为他要说我了，我知道学校有规定，7点钟之前不准出寝室，除非集体晨练，我知道我违反了规定，这才开学第二周，要是给我记个过，我多没有面子啊！ 老大爷走过来看了看我手中被汗淋过的棕黄色篮球，又看着我疲惫的样子，轻轻拍了拍我笑着：“小伙子，你还年轻啊！怎么投几个篮就不行了，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如我当初那一代的时候了，你是哪个班的？” 我呆呆的望着他，我还真没想到，他没有批评我，我之前早就做好了准备的，万一他要是告我老师，问我哪个班的话，我就瞎编一个，现在看来，没有那个必要了，我老实的回答他：“Cxxxx班” 他点了点头，然后陪着我一起练起来了，直到7点，我身体的体能差不多透支的时候，老大爷笑呵呵的点了点头，“以后别违反纪律了啊！而且要来练球的话，只准一个人啊！”然后就回到学校门口继续看门了。 我感动的把球轻轻朝脑后一甩就甩进了框，去哪找这么好的人啊！现在的人心太黑暗了，很难在学校找到这么好的人了，假如换成一个老师来，不早把你记个过，然后抓到他（她）办公室，或校长办公室去了。 从那次开始我对门卫的印象大变，有的时候你细心点观察自己的生活，才发现生活真的很美好，但是………… 我笑着跟老大爷打了个招呼，他可是我为数不多能露出微笑的人，当然，不包括冷笑。 “是啊！大爷，前一阵事情太多了，所以请了假没来学校。” 老大爷扯了扯他那雪白的长胡子，然后说：“这可是最后一年了呀！要好好的学习考个好高中，要知道高中是很重要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一看表时候不在了，赶紧跟大爷摇了摇手，然后向教室冲去，我完全把陈锌然跟我说的话忘记了，这可是我返校的第一天，可不想弄得迟到。 望着学校那座具大的钟塔，我常常会望着它发呆，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转，我不知道自己的时间还剩多少，这些年我受的刺激太多了，所以成绩也下滑了很多，最近这段时间我必须得努力了，不仅是为了自己，还有你！妈妈！ “叮”的一声上课铃响，我总算坐到了教室的座位上，教室很冷清，没有人过来和我打招呼，这很正常，我习惯了这些冷淡的目光。 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皱着眉头转过头去看这只手的主人是谁。 “叶允啊！你真强！翘了将近半个月的课了，玩的爽不爽？” 这是我的一位同学叫肖阳，他可是个超级电脑天才，据说他已经不要参加中考，可以直接去大型电脑公司工作了，有时我真的很羡慕他，可是，命运是不公的，不管你怎么改变，它设定的平衡永远不会偏转，一点也不会。 我拍下了他的手，没有望他，说：“什么翘课，我是生病了，你以为我想躺在医院啊！” 肖阳算是我的朋友了，我们家住在一起，经常放学和上学的时候一起走，但是我和他聊得东西并不多，他总是在我面前跟我聊电脑，而我对此没有一点兴趣，我只是每次听他讲到电脑时，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久而久之，他也觉得没意思，就没跟我说话了，我倒是没想到，今天他是第一个来跟我打招呼的。 他对着耳边悄悄的说着：“你要小心点啊！今天健美教练心情很不好。” 健美教练是我们的物理老师，为什么叫他健美教练呢？因为他那副身板怎么看都不像一个物理老师，越看越像体育老师，所以大家就叫他健美教练了，不过不要在女生面前说好，女生中有几个是他的终极FANS，但是我绝对不会说的，我不想和这些女的有什么往来，因为我恨除了我妈妈外的一切女人，她们带给我的，只有忧伤，仇恨，痛苦，蔑视。 肖阳常常跟我说：“很多女的，喜欢她的。她不在乎，不喜欢她，她却偏要讨好。”我那时常常笑他，以为他跟我开玩笑的，不过事实的却如此。 我这才仔细打量了会儿他，带着一幅黑框眼睛，今天穿着一件蓝色的T恤上面还有一个火影忍者的图案，看上去他今天穿的很时尚啊！我问他：“你怎么知道？平常看上去人很不错的。” 他又给我来了句很深奥的话：“不能说的秘密。” 又来了，他总是这样，前一句话也许是跟你开玩笑，下一句话就是一句哲理了，我被他逗笑了：“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说话，我受不了的。” 他正准备开口时，健美教练走了进来了，确实如他所说，一脸严肃的表情，第一节就是物理课，他吓的赶紧从我身边跑回座位，坐回座位时，他对我眨了下眼睛，似乎在示意着什么，我不明白他在示意着什么。 我没意识到，坐在我身后陈锌然身上散发出一股仇恨的气息，卷席着空气，而我并没有发觉，依旧听着健美教练的讲课。 他讲着：“德国物理学家欧姆在19世纪初期做了大量的实验，归纳得出了下面的欧姆定律，导体中的电流，跟导体两端的电压…………” 听着他复习着电学知识，我不知不知觉中就开了小差，其实也不是我一个人，我们班此刻很多人都发呆去了，我正幻想着自己拿到一所名校的录取通知书。 突然教室停了下来，我赶紧把自己回忆拉到现实中，我知道他一旦停止讲课，就表示他要来提问了，我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生怕他点到我，我刚刚什么都没听到，连问题都不知道是什么。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老师，叶允刚回来上课，让他好好表现一下吧！”就知道是苏霸说的，苏霸跟他的名字一样，在我们学校就是学校小霸王，他爸是学校书记，所以他才敢那么嚣张，想他这种败类在这个世界上太多了。 每个人就算身份有差异，但人格都是平等的，如果因为他人的老实，你去践踏别人的人格，那么，你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 健美教练用他那犀利的目光扫了下我，然后鄙视了下苏霸，他对着我说：“那么叶允你刚回来，你来回答这个问题吧！” 我知道自己完了，我缓缓地站了起来，我始终低着头，我双腿发着抖，他们都用着一种准备看戏的目光看着我。 可恶，怎么总是找我的麻烦，我该不会第一天来就这么倒霉吧！我心里挣扎着。 “叶允，你知不知道啊？别耽误老师的时间啊！”健美教练说完这句话，全班“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脸立刻红了，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就好，真是太丢人了。 正当我绝望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U等于I乘R等于36V” 我仿佛遇到了救星一般，迅速的把答案念了出来，老师惊讶的望着我，不知道我怎么一瞬间把答案念了出来，这转变的也太快了吧！全班都以一种惊讶的目光望着我。 “你坐下吧！”健美教练拿我没辙了，继续讲着他的物理电学。 我望了望身后，陈锌怡低着头做着笔记，好像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我对她很小声的说了句：“谢谢。”我是发自内心的。 她没有看我，只跟我说了一句：“你下课后等着，你真的做得出。” 我听到她这句话，有点疑惑，我心想，难道我哪里得罪了她吗？我真不想不起来了，突然我看着教室的窗户，想起了昨晚的事，我！竟然放了她鸽子！ 听着物理老师那滔滔不绝的声音，我希望他再接着讲下去，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听到教室下课的那一声铃。 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叮”的一声铃响，健美教练立刻停止了讲课，摆了摆他那满是肌肉的手臂，然后拿着课本走了出去，因为下节是体育课，大家都很早的跑到了操场，我想对于初三的学生来说，真正快乐的课是体育课吧！ 渐渐的，教室的人越来越少，我本来完全可以跑的，结果我怕跑了之后死的更惨，就留在了教室中，反正我也是被无视的那种，我又不是优等生，在这个学校根本就没有人会关注我，而陈锌怡坐在我身后整理着她的物理笔记，从我进门到现在，她就没抬头看我一眼，我也知道自己做的有点过份了。 “那个……我说。”我鼓起勇气开了口。 “你今天早上为什么没有来？”她抬起了头，那双乌黑的双眸狠狠的盯着我，这也难怪，她这样出名，天天被人捧着，被我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放了鸽子，心里会好过那才怪。 我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家里……最近太多事情了，我……忘记了。” 空气中充斥着一种紧张的气息，从我的皮肤上拂过。 她出乎意料的没有说我什么，我以为她会爆发的，她只是凝视着我，说：“你们家最近的情况不太好吧！” 我想说什么，但无从开口，只是紧紧的握住了拳头，皱着眉头望着她：“我们家怎么样不要你管，我的感受，像你这样的大小姐，哼，怎么可能懂呢？” 我转头准备离开教室，她在我身后有点急切的叫着：“你不要误会了，我是想，如果你在那个家庭过的不快乐的话，我可以帮你去租房子。” 我没有犹豫的说：“不需要。” 我离开了教室，她好像在我身后解释着什么，但我没有听清，也不想听清。 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根本就不需要，我只想做好我自己，靠着自己的双手去争取我想得到的东西。 其实你们知道吗？你们的同情，就是对我的摧残，我不想，不想把自己最后的尊严丢掉，我还想好好的作为一名学生跟你们生活在这里，至少这样，我们还是平等的，如果我接受了你们的同情，我！连最后的尊严也会随之抛弃。 走在空旷的走廊里，只有自己那沉重的脚步声，听到操场那欢声笑语，我才发现自己又活在了那一个人的世界。 “你到底拿不拿出钱来。”一道熟悉的怒吼从左侧的角落传来，怎么回事？我朝着角落跑了过去。 眼前的一幕，让那个我吓得闭上了双眼，苏霸正带着一群像混混一样的人，个个都戴着一副墨镜，头发都被染得金黄，手中拿着一根粗壮的木棍，殴打着一名学生。 哇塞，这是在拍电影吗？我惊讶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