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地下世界

萨奇说的光是在过了一个小时之后才出现在连房的眼睛里的。一团像烧饼一样大小的红光，出现在他们的正下方。随着他们的不断下降，这团光逐渐扩散，并且还有温度，是橘红色的火焰发出来的光芒。而这火焰也并不是只有烧饼一样大小，它几乎覆盖了整个地面，这是一片火海。他们落地后，身上出了一身的汗。萨奇扔掉蜡烛，顺着岩壁上的一条狭小的栈道往前走。大火所处的地方是一个熔炉一样的底下峡谷。这片火海有一千多米宽，连接两岸石壁的是一条不足五米的石桥。很难说这座桥是怎么在大火之上持续存在了这么多年而没有倒塌，它一定有类似于信念的力量支持着它。石桥上面每隔一几米就刻画着一些几何图形，看起来就像是神秘学中的某种数字符号，连房看不懂它们，他也不关心这些。他只想知道在石桥的尽头关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而萨奇到底想让他知道什么。 连房说：“我感觉自己身处在地狱当中。” “你完全可以这样理解，不过地狱里最让人害怕的并不是粉身碎骨，而是永无止尽的折磨会让我们失去希望。” “希望与我同在。” 萨奇停下来看了连房一眼，然后继续行走。他向连房说：“与自然之力相抵抗的是一个非常强大且拥有邪恶之心的力量。阿图王即阿图—卡斯是本该毁灭在这个地下王国的人类的最后罪恶。” 萨奇继续说着：“珠帘村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缕霞光，照亮了这个地方。就像月亮会失去光芒，草木会枯死，我们也早晚要在现实中灰飞烟灭，只不过结束时所使用的方式不同。造成这种现在这种结果的并不是某一个人的错，日月星辰，四季更替，生命就是在不断的重复中再次绽放光芒。仔细看看这里的一起。两百多年前这里是一个地下王国，如今都随着时光一沉寂在这片火海当中了。” 走到桥的另一边后，有一堵高大的铁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萨奇把手伸进铁门前面的一个灯罩里面，然后扭动了一圈，大铁门就缓缓向上升起。铁门升起来后，通过外面的光亮能够看清楚里面的所有东西，这里是一个非常宽敞的石室，而出现在石窟中间的一幕顿时令连房惊呆了。在一根从石窟顶端倒垂下来的尖石上堆积着成山的人骨。四周还有倒塌的器皿、木柱、墙壁上也用木桩钉满了尸体。有一些尸体不是人类的，他们看起来想蝙蝠一样，身上长着翅膀，手指和脚趾都有一指多长，它们已经死了很多年，但肉体没有腐烂，只是变得干固的像晾晒了很久的腊肉。 萨奇解释说：“你现在看到的正是吸血鬼。它们的心脏被掏走捣碎了。在另个文明时期，这里是一座繁荣的城市，人们生活安稳平静，但是有一天吸血鬼的到来给这个城市带来了噩梦一般的灾难。这种通过牙齿就能传播的瘟疫，很快将很多人也变成了吸血鬼的同类。终于在这个城市无法挽救的时候，人们从火山中引来熔岩，用大火与吸血鬼同归于尽。并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在那场大火中死掉。其中有一个吸血鬼活了下来，它就是阿图—卡斯。这场战斗继续被延续了下去。地下城市毁灭后，人们在地面上继续繁衍生息了很多年，他们的人数日渐壮大起来，就当人们快要忘记以往噩梦般的灾难时，阿图—卡斯再次袭击了这里。经过多年的努力战斗，吸血鬼们终于被杀光，人们把阿图—卡斯埋进坟墓里，而把它的心脏埋在了远离它上百里远的地底下。这个时候地上侥幸活下来的人已经不足两千人，就是这些人组成了现在的珠帘村。连房，你应该知道你并不孤独，在你之前的岁月里，已经有无数的人和吸血鬼作战时牺牲掉了，他们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但是依然没有将吸血鬼彻底消灭掉。所以这一次我们不可能打败阿图—卡斯的。” 连房说：“你错了，是我们不停歇的战斗才没有让这片土地变成真正的地狱。我们是在漫长的时间中一直没有忘记生存下去，哪怕一次次接近灭亡，也绝没有放弃。正如你所说的，生命是一瞬间的光芒，转眼睛就会化为烟尘消失在黑暗中。但是就是因为有了这点光芒，黑夜才不会一直黑下去。如果我们现在退缩了，那么魔鬼就会强大下去。” “相信我，萨奇，我们为正义而战，一定会再次打败魔鬼的。”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因为我们不断的战斗着所以才守住了这片土地。那就让我们继续战斗下去吧。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连房问萨奇，“这个洞窟的壁顶离地表有多远。” “差不多两里多吧。” “岩层太厚了。这些熔岩顺着这个方向会流到哪里去？” “从新注入地壳里面，那边的温度会更高，你最好别在往前走。” 连房折返回来，又逆向向熔岩的源头方向看去。他问萨奇“底下城市的人们是用什么办法把熔岩引入到这里来的？” “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没有人能够知道。” “从这里一直反向向上的话一定可以到达火山里面，我想去那里。” “你要干什么？” “我想把熔岩引导地面上去。” “那不可能，火山没有喷发的情况下，岩浆是出不来的。” “我会想办法的。”说着他快速的在桥上跳动着，只几下功夫，连房已经到达了桥的另一侧。萨奇惊叹这孩子的动作竟然这么敏捷，在他的身上似乎有种非常强大的力量，是他的话或许真的有可能打败阿图—卡斯。 连房一路朝着熔岩的源头前行。在这种大熔炉的边沿行走，危险无处不在，看似坚实的岩石，一不小心就可能踩空，然后一大快地方就会掉新火坑里，严重的时候山壁的一面会倒塌下来，将前行得道路堵住。这种时候连房就不得不爬到岩壁上绕一个大圈才能过去。除了恶劣的外界环境外，自身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炙热的温度考得人难以忍受，如同面向一个高温的太阳一般，他的眼睛长时间受到这种火焰的照射，竟然对他的视网膜造成了损伤。不仅仅如此，他的皮肤越发紧绷，体内的水分严重流失，偶尔会出现晕眩感，突然就失去意识，但幸好只是一刹那的时间，不然他会躺下这里永远都行不过来。越往前走，温度越来越高，岩浆里向外迸射着火舌，如同一头狂怒的野兽一样，无论咬住什么东西，都会将它吞进火海中。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这条栈道就到了尽头，连房只能徒手攀爬着石壁向前行走。他强壮的身体为他少去了不少麻烦，他可以从一快凸起的大石头上跳到山壁的缝隙间，然后再抓着一块尖石，将身体滑荡到另一个安全点。这干起来只是比森林用手抓着树藤稍加艰难了而已，不过还并不是难不可攀。山壁上的断岩处有的地方有镶嵌的木桩，里面裸露着前人的半截房屋，在岩石的空隙中间也有一些他们使用过的东西，像瓶罐，刀具，还有木灰，吃的食物已经变成像黑炭一样的球状物质。连房在里面找到了一些铁链和护手套。他把几节铁链连接起来，在末梢帮上一个镰刀，越到无法过去的地方，他就用用镰刀勾住远处的一块岩石，然后跳过去，这个铁链对他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虽然它的温度有点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