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如梦汐听思妃开解2

他也看着我，我觉他他的目光里有太多东西，唯独少了曾经的温柔。 我静静地坐起身，不着痕迹的将发从他手中拿下，理了理衣衫，然后看着他， “王爷，这些和臣妾说无用的，臣妾只是闺中女子，不懂家国大势” “我，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再等等，很快了，很快我们便能像以前一样在一起了。我不在乎她的孩子，死了就死了，我不怪你，我只希望你等我，再等等！” 他说的有些急，有些仓皇，我皱皱眉，又暗自思忖，自己真是爱他太久了，连皱眉的习惯都不知不觉染上了。 可是他到底还是不信我的，所以他是相信那孩子是我害的。 “王爷，或许你说得对，我应该回娘家的”我突然不想自己离开，不如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走。 最少能让他少一些着急，如果他还爱着。他惊愕的看着我，好像看着怪物，是啊，三年前，他那般绝决，我都还是在王府守了三年，可是如今他来了，快成功了，我却要离开。 他还是不明白，有些东西，没了就找不回来。 他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便说，也还，现在回去，也安全些，等我事成后，定风光的将你迎回来。 我笑着摇摇头，不去说话。他坐了一会，见我不言语，觉得无趣，便借口有事处理离开了。 睁着眼，一夜无眠，每一次响动，我都奢望是他回来，可是等到新的阳光打进，我自嘲的笑笑。 三年前，我尚且留不住他，更何况是现在。 想再去看看琼碧，这个美丽的女子，若是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倾尽所有跟随的男子，也不过是把自己放在棋盘上，会不会崩溃。 吩咐展眉收拾包袱，而我独身走去安置琼碧的院子。我没有想到，我会撞上这一幕，北影拿着令牌走了出来，吩咐下人牵制着琼碧，往她嘴中灌药，红花的气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怔怔地站在牡丹后，看着北影冷漠的走出宅院，突然眼泪往下流，我不知道是为那个可怜的女子，还是自己。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追着他的跑到他面前，顾不得自己满脸泪痕。 “为什么，你明明说，爱她胜过皇位的。” 他说那些的时候，虽然心里很痛，但是我确实为他开心的，因为我以为他终于找到了救赎，终于不再被权利迷惑。可是—— “我，我说过，只爱你，你忘了吗。我只是需要她手上的三十万大军，助我一统海外” 我一阵，往后倒退数步，北，你不是说，只要报了仇，我们就一起离开这的吗？你不是说只要得了皇位，我们就在一起的吗？为什么你还要统一海外？这和你报仇有什么关系——我越来越问不下去，心中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要他清清楚楚的说个明白，我才甘心。 “我，不要闹了，我现在有事去忙，你先回去等我，很快了。 我很快就回来” 他匆匆离开，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冲他大喊，北，我们已经越走越远了，你为什么不明白呢？可是他已经走远了，我说的话只有自己听见，一字一字。 我离开王府已经半年了，我没有回家，而是带着展眉离开了京城，自己去看这河山，我去过黄山，躺在云海，想少时戏言，我们说好的要一起看仙境云雾，可是只有我。途经大漠，我奔跑，后面却只有我自己的脚印，不多久便被风吹散。 现在，我在他待过三年的地方，只是我没想到，这里一片狼藉。 走了好久，才碰上过路的商人，我这才知道，这半年，新皇登基，大举征战，北收异族，南侵海外，大陆一统。只是新皇残暴，杀掠颇重。 我打了个冷颤，什么时候，我喜欢的那个骑着白马的温柔男子，竟然这般杀掠无道。 继续游走，直到看到那张皇榜，榜文上说，慕大人被抓，等人去赎。我一阵眩晕，大大的太阳，却驱不去心中的寒冷。 他这又是何苦？ 又见到了他，在八个月后。 没想到只不过是八个月的时光，却是物是人非。 他高高的坐在龙椅上，锦缎华服，珠环玉佩。虽然没有我梦中的鲜血，但是他眼里无尽的寂寥与茫然却让我心惊。 到底还是这样了，我还是没有能力做到。 他看着我，一步步自台阶走下，繁琐的衣袍拖慢了他的步子，拽在地上扑扑作响。他走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紧紧地搂着，扼的我几近窒息。 “皇上——” “我，你去哪了？我们说好了等我事成就在一起，你怎么能离开？” 任由他抱着，心里无悲无喜，这个男人，已经不是我爱的那个了。我爱的那个是会温柔的笑，一起在夕阳漫步就会幸福的谦谦公子，而不是这个一路走来，手下那般血腥，这般冷酷的帝王。 昨日他可以为了帝业抱着别的女人入睡，明日他定也会为了另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再去娶无尽的女人。 因为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不是那个我爱的男人，这个人，只是空有一副躯壳。 不懂情，不懂爱。 “皇上，你先放开我。” 我挣扎开来，看着这个将一切踩在脚下的男子。陌生的害怕：“皇上，你不是我爱的北影，你是皇上。所以请你放过我吧” 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哈哈——你真逗，拿朕寻开心，朕就是北影，你是我，我们说好在一起一辈子的，你怎么了？怎么会不认识朕了呢？还是你生病了，朕马上传太医来给你诊治——” “皇上！我喊他，你听清楚了，我喜欢的是那个骑着白马，接到我蹴鞠的北影，而不是你，不是穿着龙袍，为了权势怀里抱过别的女人的皇上，不是口口声声说朕的你” 我爱的是过去那个愿意和我两个人，一辈子，粗茶淡饭的北影，不是您，不是您这高高在上，需要纳无数女人，繁衍子嗣的帝王。 “我，够了，别仗着朕宠你，就可以放肆。别忘了这里是皇宫，朕承认当初和琼碧之事，是对不起你，但是那只是权宜之计。现在她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吃一个死人的醋呢。 再说以后朕有你，若是你不喜欢，朕便不纳别的臣妾，只让你一个人为朕生孩子。” 不管是他的怒喝还是安慰，都无法再激起我心中的涟漪。哀莫大于心死，我和北影早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就错过了。爱了这么久，真累啊。 “皇上，你能不能先放了我爹。”我请求他，祈求自己在他心中真的还是有一席之地。 他深深地望着我，“只要你留在朕身边，你爹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想马上离开不是易事，只能任由他带到寝宫，富丽堂皇的宫殿，却是阴森森的牢笼，我恨死这座城，是它生生毁了我美丽的爱情，走进去，我分明听到它得意的笑声，好像在向我叫嚣，看吧，到底你还是要臣服在我的脚下。 我没想到再次见到自由的世界竟是这么快，东海岛国来使，愿以公主和亲，臣服北影。他来见我的时候，一如当年带琼碧回来的那天。他什么都不必说，我便明白。 我只是看着他，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放我离开，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他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能相信他，他说，他只是让公主进宫，又不会碰她，你为什么这般—— 可是他不懂，早在他义无反顾选择帝业，早在他碰过琼碧的时候，她们就回不去了，我的爱情洁癖无法忍受他身上有一丝别人的气息，过去，现在，将来。 放我走，不要让我恨你！我直直的瞪着他。 他甩袖而去，而我收拾了简单的行礼，光明正大的出了宫门。身后城门重重的合上的那一刻，我的心好像被震碎了一般，没有了。以前不管是分别还是离去，总还有再见一面的奢望，可是这次没有了。 终其一生，我与北影都不会再见了吧。 我口口声声告诉他我爱的是过去的北影，却不知，我的心里，无数的声音呐喊，不是，我也爱现在的你。可是我心里明白，这么千古的霸业，你不可能不需要继承人，可是喝了三年红花的我，早已没有办法为你生子。 与其在宫里看你身边了来来去去一个有一个女子，然后和你生气，怨怼。还不如离开，哪怕让你恨我，都好过岁月流逝，让你忘记我。 我知道今日离去，你定是会恨我，恼我。 但是你心中一定会一辈子存留着我们度过的那些美好的日子。哪怕再多的权势，再美的美人，都不会替代。北影，对不起，我总是说你薄凉，其实怎么也抵不过我的自私。 我一直都明白你的爱，虽然无法与权力相抗，但是我却能轻而易举击败天下女子。这，就足矣。 我还有好多地方要去，我们当初说好的，西藏雪山，昆仑九凝花海，泛湖舟上，垂钓夕阳——一切的一切，你没有办法与我一起做的，我都要去做，做出我们两个人的。 这辈子，我没有办法让你远离纷扰，终归做了无情的帝王，下辈子，我一定早早的拉你离开。 新帝二十六年 我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其实这些年，看着自己的皱纹日益增多，行动越来越迟缓，我便知道，大限将至。我等这一刻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到了。 佛光乍现，我好想看到了我们美好的未来，如果再一次相遇，只愿你生在寻常人家，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变老，没有腥风血雨，没有背叛心伤。 北影，我爱了你整整一辈子，不管是在一起还是天涯分别，从不曾后悔。 我笑着合上了双眼，在这祥和的天地间。 。”